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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春猎

洛夜见珏

春猎当天,朝中五品以上官员皆到场,二品以上大员可带家中英豪前来参与春猎,陛下的几位皇女都到了,又是唯独缺了盛毓洛,她还是没到……

陛下现在的处境也是怪尴尬,官员们站着没事情,可是又不能让她们先行入猎场,帝后此次也跟着来了。

因为这是盛毓洛成年后第一次春猎,也是她要参加的第一次,他也想看看自己的老二能力怎么样,虽然没了功夫,但是猎只小兔子应该也是可以的,他就很高兴了……

盛毓宁身着轻甲,见盛毓洛还不来,她对这个五妹也是没什么话说了。半跪在帝后和陛下面前。

“母皇,父后,老五太不像话了,儿臣去把她抓过来……”

“行了,宁儿,你总说抓她抓她,那是你亲妹妹,不是什么囚犯……”

帝后还是一如往常地宠爱她,盛毓宁只好作罢,大家继续等着……

又过了一柱香时间,盛毓洛终于出现了,肩上的白布已经拆掉了,就是还有些不便,也身着轻甲,是不一样的风姿,不过难掩她风流倜傥的气质……

来到陛下和帝后面前行礼,“儿臣参见母皇,父后!”

“洛儿,明知今日是春猎首日,怎么还是姗姗来迟?这么多人等着你呢,脑袋里天天想的什么?”

陛下严厉训斥道,还被帝后暗中戳了戳手臂,意思是不要过于训诫。

“回母皇,儿臣的肩膀数日前伤了,身体本就不适,况且儿臣不会武功,来了这春猎也是白来,若不是您的传令官几次三番催着儿臣,这会儿儿臣还在梦乡呢……”

陛下只是摇摇头,盛毓宁在旁道:“你个女人,不就是皮肉伤?用得着养这么多天?真是矫情……”

“好了,宁儿别说了。洛儿,这毕竟是你成年后第一次春猎,你一定得好好表现,不过万事小心,不要伤到自己……”

帝后还是宠溺地眼神看着盛毓洛,陛下道:“你就宠着她,看她成什么样子了……”

陛下一声令下,场中多少英骑犹如离弦之箭驾马狂奔,猎中凶猛之兽,猎得数量多者前三名,陛下重赏……

都开场了半个时辰了,盛毓洛还悠哉游哉地在马场看马,虽然不会武功,但是骑马射箭这些简单的武术还是略懂一点;正挑到一匹骏马,要试着上马试驾时,从猎场深处传来一声马嘶。

盛毓宁驾马而归,马两侧的麻袋里几乎是满的,她跳下马,招呼自己的随从把猎物取下来丢在地上,看见盛毓洛还在马场没有出发,她便走过去要取笑……

“老五?怎么还没上马呢?咱们春猎可是一日一结,傍晚要是让母皇看见你滴血未沾,一尘不染的,小心要挨骂了……哈哈哈哈……”

盛毓洛见她这么风光,发酸道:“啧啧啧,了不起什么?弄一身腥臭难闻死了……”

盛毓宁锤了她的胸口,“你高贵什么?这会儿这么爱干净?有本事打一只梅花鹿回来!”

“太女姐姐你别得意啊!我现在就去,你就等着对我刮目相看吧……”

盛毓洛将那匹骏马牵出,上马坐好,从侍从手中接了弓箭和宝剑,驭马出行,不过还是走得慢慢悠悠,仿佛巡街似的;盛毓宁看她缓缓骑马的背影,摇头嗤笑,而后回帐休息,准备接着出猎……

晏珏的目标就不是数量,他要猎凶猛,体型大点的猎物,不过梅花鹿也是他的目标,因为……这种好看……

晏珏张弓搭箭,瞄准在林边停止休息的梅花鹿,平心静气,肩膀微沉,拉满了弓弦,随着他手中之箭离弦飞出,对面的梅花鹿应声倒地,哀嚎几声后没了动静。

这一箭,他胸有成竹,箭术又有长进;他轻盈跳下马,跑向梅花鹿,快靠近时,敏捷地感受到身侧有冷风袭来,他突然停止,一支箭从面前擦过,距鼻尖仅有两寸,若不是他体感敏捷,恐怕已丧命……

那支箭稳稳地插在不远处的地上,晏珏顺着方向望过去,是两个骑马的女子,看她们穿着装备,应当是皇女;

她们驭马来到晏珏身侧,二人打量着晏珏,玩味道:“这位公子生得好模样啊,不过你也该知道,在这皇家猎场里,什么该猎,什么不该猎……”

晏珏就厌恶这种借由身份来故意欺压弱小的,他不予理会,正要上前去抓梅花鹿,那说话的女子便跳下来,挡住他的去路……

“在下镇国大将军之子,晏珏,不知二位是?”

“我是三皇女……”

“我是四皇女……”

二人笑着报出排行,晏珏并没有害怕,执着道:

“这梅花鹿是我射中的,再者说,陛下并没有规定这位殿下所言的——什么该猎,什么不该猎……还请二位殿下,不要节外生枝……”

说完便绕过她们去找梅花鹿,三皇女大声道:

“晏公子不过是一介男子,母皇能让你来参加春猎已是天大的恩赐,如今却妄想夺了皇家的风头,未免自不量力了些……”

晏珏不爱读书,偏爱习武,这一路走来,受了多少冷眼和嘲讽,他每次都能用拳头和脏话巧妙化解,可是这一次,听到这些话从皇女口中说出来,感觉无比压抑……

一个清亮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婉转响起:

“呦……这儿怎么这样热闹?三姐姐,四姐姐都在啊!哈哈哈哈……怎么?我明明看你们的麻袋空空如也,一点也不着急是吧?”

盛毓洛骑着马缓缓走来,到了晏珏身侧才略有些笨重地下了马,站稳后,在晏珏的目光下走到梅花鹿身旁,抬手抚摸着它,很是满意。

“这只梅花鹿,生得可真好看,我看你们好像都不想要的样子,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盛毓洛正要撸起袖子用绳子绑这只梅花鹿,三皇女出声道:“五妹,这鹿是皇姐先射中的,你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盛毓洛本是笑脸相待,听了这话,起身走到那支地上的弓箭旁,蹲下用力拔出,放在眼前端详,而后开口:

“是三姐姐猎到的?可是这支箭比它身上那支箭贵气多了,这还有皇家的标志,难道是三姐姐故意又射偏了一箭?”

晏珏听出她话中意思好像是要帮他,眼睛盯着她的动作和言语;三皇女和四皇女对视不语,盛毓洛凑近道:

“三姐姐说这是你猎的,那便是……不过妹妹看它着实喜欢,不知道……三姐姐愿不愿意让给我呢……”

这两人被盛毓洛的气势吓到了,虽然她年龄小,可是和太女一样同是嫡出,深得陛下宠爱,所以皇女们对她都是如同太女一般的敬畏……

“五妹喜欢的话……那便拿去,皇姐去别处看看……”二人灰溜溜地上马离开……

晏珏看着她们离去的方向发愣,盛毓洛趴在他耳旁轻道:“晏公子,喜欢我哪个姐姐啊?”

晏珏否认道:“你胡说什么?梅花鹿还给我!”

“给你……”盛毓洛才不会这么无聊,抢了别人的劳动成果,晏珏见她身上干净,悠闲有致的样子,

“你抓不到东西,不怕陛下责怪啊?”

她们说着话,便一起坐在了一棵树下,盛毓洛拿出水囊喝水,不过水囊里的水早已尽了,来时她太过墨迹,水喝光了……

“本皇女从小被骂,这有什么所谓?要不是我来,那两个可就抢了你的梅花鹿……到时候哭鼻子了怎么办?”

“谁哭鼻子?我看你两手空空,这只梅花鹿送给你交差吧……”晏珏两颊泛红,眼神躲闪,他站起身要走,盛毓洛道:

“晏公子今日可真是一改常态,温柔体贴,本皇女都差点心动了……”

她又在调戏于我,看我不打你一顿让你长长记性……

晏珏一回头,猛然注意到盛毓洛身后的树枝上盘着一条蛇,它“嘶嘶”地吐着长舌,蓄势待发,而盛毓洛毫不知情,还一脸笑容看着晏珏……

就是一个呼吸之间,盛毓洛被人推倒在地,那条蛇咬在晏珏脖侧,晏珏双手死掐它的七寸,盛毓洛反应过来,取了身上佩剑,将蛇拦腰斩断,蛇头一半也从晏珏脖子脱落下。

晏珏捂着脖子上的伤口伏在地上,盛毓洛拖着他靠在树干下,拉开他的手,伤口是两个牙口,这是毒蛇……

“晏珏!你……”

你为什么要救我?不是恨我透顶吗……

盛毓洛双手颤抖着不知该不该碰他,晏珏的视线逐渐模糊,最后只能看见盛毓洛的光影,晕了过去……

“晏珏……你以为这样,在我这里你就能改观了吗?你不还是那个捅我肩膀的疯男人……”

盛毓洛眼眶逐渐湿润,她深吸了几口气,将嘴唇压在晏珏脖子处,一点一点地将毒血吸出,吐在一旁的草地……

我今日碰你,是为了救你,你以后要是醒了,可别又赖上我……

约莫吸了六口,毒血全部被吸出,伤口出血已是鲜红,她撕下身上的衣料,为晏珏包扎好伤口。

晏珏昏迷了,不可能自行离开,她更不可能丢下他一人在此等人来救。

她思来想去,一把将晏珏横抱起来,吹了一个口哨,她的那匹马蹲下前蹄,盛毓洛先将晏珏放在马鞍,自己也跃上去,马儿站稳,就这样,盛毓洛抱着晏珏驾马往回走……

傍晚时分,所有人都回来了,只有他们二人未归,大将军也在着急,晏珏的骑射技术明明很厉害,现在却不见人影,着实有些担心……

“洛儿还没回来?”陛下也在问,这个时候已经不抱着她能猎到什么东西回来的念想了……

从猎场中缓缓走出来一骑,马上有两人,一旁待命的侍卫立刻拥了上去,盛毓洛精神不太好,也浑身酸软无力,尽力托着晏珏下马后,便两眼一闭从马上摔下来,还好被侍卫接住。

她唇色发紫,有人发觉不对劲,狂奔至盛毓宁跟前汇报:“太女殿下,五皇女殿下好像昏迷了!”

“快扶进来!你们去禀报母皇父后,你!快去请太医!”

“是!”

  

晏珏没有什么大事,毒素被吸出,只需要好好休息就可以醒过来;盛毓洛情况不太好,她用嘴吸蛇毒,有一部分毒液进了她的身体,时间也过得久了些,这会儿还在昏迷……

这类毒蛇在以前就见过,所以太医这里备有解药,她喂盛毓洛服下,接下来是等待醒来……

帝后一直守在盛毓洛身侧,看她一直不醒都要急哭了,“洛儿,你别吓唬父后,解药也服了,怎么还不醒?”

“父后,您稍安勿躁,老五服下解药了,一定没事,且耐心再等等……”

一柱香后,盛毓洛开始剧烈呼吸,,然后便翻滚下床,一下子摔醒了,她捂着胸口,趴在鞋履旁的木桶不停呕吐……

帝后轻拍她的后背,“洛儿,没事了,醒了就好!”

她平定后顶着一副苦瓜脸靠在床头,“父后,太女姐姐,晏珏呢?”

“晏公子,他在休息,你比他问题严重,你没事了他就没事……”

听到晏珏没事,盛毓洛这才松了一口气,继续闭眼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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