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内的烛火忽明忽暗，映得乾隆脸上的神色愈发难辨。
乾隆捏着那两张当票，指腹几乎要将纸片揉碎，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阿箬，又落在如懿苍白的脸上，语气里满是压抑的怒火。
乾隆·皇帝阿箬私拿主母首饰典当，又私通慧贵妃，按宫规，本该杖毙！
阿箬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额头撞在青石板上发出“咚咚”的声响。
阿箬·慎贵人皇上饶命！
阿箬·慎贵人皇上饶命啊！
阿箬·慎贵人奴婢是一时糊涂，奴婢再也不敢了！
阿箬·慎贵人求皇上看在奴婢曾在潜邸伺候的份上，饶奴婢一命！
皇后见状，适时上前一步，屈膝行礼，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富察琅嬅·皇后皇上息怒。
富察琅嬅·皇后阿箬确实有错，按宫规处置也合情理。
富察琅嬅·皇后可臣妾倒有一问，若娴妃妹妹真如传闻中那般贤淑温良，驭下有方，阿箬又怎会生出二心，敢做出这等背主之事？
这话像一把钝刀，缓缓刺进乾隆心里。
乾隆最看重后宫的“秩序”，主子贤淑、仆役忠心，方能保后宫安稳。
若如懿真能管好下人，阿箬即便有贪念，也断不敢如此明目张胆。
皇后的话，恰好戳中了他对“主仆失和”的隐忧，一个连身边人都管不住的妃嫔，如何能担得起“娴妃”的封号？
乾隆沉默了良久，殿内静得能听见烛花爆裂的细微声响。
如懿看着皇上逐渐冷下来的眼神，心里最后一丝希望也慢慢熄灭，她上前一步，声音发颤。
如懿·皇后皇上，臣妾虽有治下不严之过，可阿箬诬陷臣妾诅咒玫嫔胎儿，是实打实地捏造！
如懿·皇后臣妾……
乾隆·皇帝够了。
乾隆打断如懿的话，语气里没了之前的震怒，却多了几分疏离的决断。
乾隆·皇帝朕知道你有委屈，可阿箬所言，未必全是假的……
乾隆·皇帝你若真对朕毫无怨怼，若真对玫嫔无半分嫉妒，她又怎会咬着你不放？
如懿浑身一晃，险些栽倒，甄玉连忙上前一步，悄悄扶住她的胳膊，用眼神示意她别再争辩。
如懿却挣脱开，泪水终于忍不住滚落。
如懿·皇后皇上！
如懿·皇后臣妾与您自幼相识，从潜邸到宫里，臣妾的心，皇上难道还不清楚吗？
如懿·皇后臣妾怎会怨怼您，怎会诅咒玫嫔？
乾隆避开如懿的目光，看向殿外沉沉的夜色，声音冷得像冰。
乾隆·皇帝朕念在你潜邸伺候的情分上，不追究你‘诅咒’之罪。
乾隆·皇帝但你治下不严，失却主仆本分，难担‘娴妃’之责。
乾隆·皇帝即日起，降为娴贵人，迁出翊坤宫，搬去咸福宫居住。
乾隆·皇帝没有朕的旨意，不得随意出入。
如懿·皇后皇上！
如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咸福宫偏僻冷清，常年无人居住，与冷宫无异！
如懿还想再求，却被乾隆冷冷的眼神逼退。
乾隆·皇帝不必多言，就这么定了。
乾隆·皇帝李玉，拟旨。
李玉躬身应道。
李玉嗻。
李玉偷偷看了如懿一眼，眼神里满是同情，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去拟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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