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酒清了清嗓子，在众人注视下，她一把拽住玄夜的胳膊。
“行啊。”
“以身抵债是吧？”
玄夜被她拽得一个踉跄，身子软绵绵地靠在她身上，虚弱地点了点头。
“在下…定不负上神所托。”
那声音又轻又哑，带着一股子病气，听得君酒拳头都硬了。
装，你接着装。
“至于你妹妹，”君酒话锋一转，“让她自己来找我。”
她倒要看看，他能从哪儿变个妹妹出来。
玄夜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快得让人抓不住。
“好。”
君酒懒得再跟他废话，直接架起祥云，拖着这个“大型膏药”就往外飞。
身后的天兵们面面相觑。
“战神……这是把人带走了？”
“看方向，不像是回紫鸾殿啊。”
“别议论了，战神行事，我等岂能揣测？继续巡逻！”
……
云层之上，风呼呼地刮着。
君酒一言不发，闷头赶路。
【宿主，我们去哪儿啊？你真要把他带回天界？】系统又开始焦虑了。
“谁说要回天界了？”
【那我们这是？】
“下凡。”
君酒的回答言简意赅。
玄夜目标既然是染青，那她怎么可能羊入虎口？
必须把人隔离开，这时候她想起染青在下界的居所。
玄夜被她拎着，也不反抗，只是时不时低低地咳嗽两声，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和破碎感。
君酒加快了速度，祥云穿过层层云海，直奔下界而去。
不知飞了多久，祥云缓缓降落在一处山谷之中。
这里花团锦簇，溪流潺潺，空气中都带着草木的清香，一派世外桃源的景象。
这是染青在凡间的私宅，鲜少有人知晓。
君酒松开手，玄夜便“顺势”摔倒在柔软的草地上。
他撑着手臂，环顾四周，眼中是恰到好处的惊艳与疑惑。
“上神，这里是……”
“我的地盘。”君酒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她抬了抬下巴，指着面前一望无际的花海和远处精致的竹楼。
“你不是要以身抵债吗？”
“我身边不缺伺候的人。”
“这里，缺个打理花草、修缮房屋的园丁兼杂役。”
君酒说得理直气壮。
玄夜愣住了。
他设想过无数种可能。
她可能会把他带回宫殿，对他心生怜悯，日久生情。
她也可能对他严加拷问，试图探查他的来历和目的。
但他万万没想到，她会把他扔到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让他当个……园丁？
君酒看着他呆滞的表情，心里舒坦了。
让你算计我！
让你碰瓷！
“怎么？不愿意？”君酒挑眉，“九九八的仙丹，换你在这里做杂役，包吃包住，你可是血赚。”
玄夜：“……”
他缓缓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衣袍上的草屑。
那张沾着血污的脸上，硬是挤出一个温顺的笑。
“愿意。”
“能为上神效劳，是在下的荣幸。”
君酒满意地点了点头。
“行，那你就在这儿好好干吧。”
“什么时候把九九八还清了，你什么时候就可以走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头也不回地驾云而去，动作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多待一秒，她都怕自己忍不住把这个戏精给捶死。
风中，只留下她飘来的一句话。
“哦对了，饭自己做，柴自己劈，别想偷懒。”
玄夜站在原地，看着那朵祥云消失在天际。
他脸上的温顺和柔弱，一点点褪去。
那双盛着破碎星光的眼睛，也恢复了原本的深沉与锐利。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君酒抓过的手腕，然后轻轻嗤笑了一声。
还清九九八？
有点意思。
【尊主，计划有变？】
一道低沉的声音，凭空在他脑海中响起。
是修罗族的秘法传音。
玄夜抬手，擦掉嘴角的血迹，那根本不是他的血。
他走到溪边，清澈的水面倒映出他俊美却冷漠的脸。
“无妨。”
他淡淡地开口，声音哪还有半分虚弱。
“她比我想的，要谨慎得多。”
不把他带回天界，而是扔到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确实出乎他的预料。
【那……我们下一步该如何？您留在此地，恐怕很难接近天界核心。】
“谁说我要接近天界核心了？”
玄夜慢条斯理地解开自己染血的外袍，露出里面毫发无伤的劲装。
他将外袍扔进溪水里，任由它被冲走。
“天界固若金汤，从外部攻破，难如登天。”
“可若是从内部呢？”
传音那头的魔将有些不解：【尊主的意思是……】
玄夜没有直接回答。
他看着君酒消失的方向，眸色渐深。
这位天界战神，不按套路出牌，还真是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不过，游戏嘛，自然是对手越强，才越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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