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打了不想打,凑合着看吧!
出口的名
后台的空气里飘着发胶与松香的混合气味,像被揉碎的星光,带着点紧张的甜。朱志鑫帮苏新皓别好领结时,指尖碰到少年发烫的后颈——苏新皓又在紧张了,从早上化妆开始,手就没停过抖,连平时最熟练的转音都唱劈了两次。
“别抖。”朱志鑫的拇指蹭过他颈侧的皮肤,那里有颗小小的痣,是苏新皓十二岁时被蚊子咬了,抓出的疤,“等下上台,看我的方向。”
苏新皓“嗯”了一声,声音闷在领结里,像只受惊的小兽。他的演出服袖口绣着朵小草莓,是邓佳鑫熬了三个晚上缝的,说“这样帅帅在舞台上转起来,就像带着颗会发光的草莓”。此刻那草莓正随着他的手抖得厉害,线脚都快绷开了。
左航在旁边给邓佳鑫整理麦克风线,黑色的线在他手里绕成圈,又被邓佳鑫笨手笨脚地扯开。“别动。”左航拍开他的手,指尖划过他手腕上的红痕——是早上练舞时被道具划伤的,邓佳鑫怕影响演出,硬是说“没事”,现在却疼得指尖发白。“等下走位往我这边靠点,别碰到升降台。”左航的声音还是硬邦邦的,却在邓佳鑫抬头时,飞快地移开视线,耳尖泛着红。
张泽禹抱着吉他坐在角落,张极正帮他调弦。银色的琴弦在指尖颤动,发出“嗡嗡”的轻响,像藏在心底的话。“紧张吗?”张极的指腹划过他的手背,那里有块薄薄的茧,是常年练吉他磨出来的,“等下唱《夏夜晚风》,我在你右边第三个台阶,记着吗?”
张泽禹点了点头,睫毛上沾着点亮片——是化妆师刚洒的,说“舞台上会更闪”。他看着镜子里的六个人,朱志鑫在帮苏新皓顺头发,左航把邓佳鑫的手塞进自己口袋暖着,张极的肩膀轻轻撞了撞他,眼里的光比亮片还闪。明明是第一次站上这么大的舞台,心里却踏实得很,像漂泊的船终于找到了岸。
“下一组——六星少年团,准备上场!”
工作人员的声音像道开关,瞬间点燃了后台的空气。朱志鑫深吸一口气,伸手抓住苏新皓的手腕,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都愣了愣——原来彼此的手都在抖。“走了,小七。”朱志鑫笑了笑,眼里的光比聚光灯还亮。
苏新皓的脚步顿了顿,忽然反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汗混在一起,却暖得惊人。“志鑫哥,”他的声音很轻,像怕被风吹走,“等下谢幕,我有话跟你说。”
朱志鑫的心跳漏了一拍,刚要问什么,就被左航推了一把。“磨磨蹭蹭干嘛?”左航的胳膊肘撞了撞他,却在转身时,悄悄把邓佳鑫护在了身后,“佳鑫,记着我刚才说的,别踩空。”
邓佳鑫的脸“腾”地红了,攥着衣角的手指松开又握紧,口袋里还揣着颗草莓软糖——是早上左航塞给他的,说“紧张就含着,甜的”。他看着左航的背影,忽然想起上次吵架,左航把他的谱子撕了,却在半夜偷偷粘好,放在他枕头边,上面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对不起。原来有些在意,从来都藏在最硬的壳里。
升降台缓缓升起时,台下的欢呼声像潮水般涌来,震得人耳朵发麻。苏新皓下意识往朱志鑫身边靠,却被对方轻轻按住肩膀:“别怕,看我。”朱志鑫的眼神比舞台灯还稳,像在说“有我在”,瞬间抚平了他心里的慌。
前奏响起的瞬间,六个人像被按下了开关,动作整齐得像面镜子。朱志鑫的C位舞步利落干脆,苏新皓的旋转带着少年气的灵动,左航的wave炸开时引来尖叫,邓佳鑫的和声软得像棉花糖,张泽禹的吉他声混着张极的高音,像把散落的星子重新织成了银河。
唱到“月光漫过指缝”时,苏新皓的声音忽然顿了顿,不是跑调,是故意放慢了半拍。他看向朱志鑫的方向,对方正好也转过头,四目相对的瞬间,舞台灯的光落在彼此眼里,像盛了整片星空。苏新皓忽然笑了,声音清亮得像雨后的阳光,把那句“未说出口的约定”唱得格外温柔。
朱志鑫的心跳得像打鼓,却稳稳地接上下一句,指尖在身侧悄悄蜷起——原来有些默契,从来都不需要排练。
左航在唱rap时,目光总往邓佳鑫那边飘。少年站在舞台边缘,白色的演出服被风吹得轻轻晃,像只欲飞的鸟。唱到“并肩的人最珍贵”时,左航忽然往他那边迈了半步,几乎要碰到他的衣角。邓佳鑫的脸瞬间红透了,却迎着他的目光,把和声唱得更稳了,像在回应什么。
张泽禹的吉他弦在副歌时轻轻颤了颤,张极立刻往他身边靠了靠,和声的调子微微上扬,巧妙地盖住了那点小失误。下台时,张极的手指悄悄勾了勾他的小指,像在说“没事,我在”。张泽禹的脸烫得厉害,却把吉他抱得更紧了,琴弦的震动传到心里,像首没写完的歌。
谢幕时,六个人站成一排鞠躬,聚光灯打在身上,暖得让人想哭。苏新皓直起身时,忽然挣开朱志鑫的手,往前迈了半步,对着话筒说:“我有个名字想送给一个人。”
台下瞬间安静下来,连呼吸声都听得见。朱志鑫的心跳得像要冲出胸膛,看着少年的背影,忽然想起第一次见他时,少年怯生生地说“我叫苏新皓”,眼睛亮得像星星。
“他总说我跳得软,却陪我练到半夜;他把热水袋让给我,自己冻得发抖;他说‘有哥在’,就真的从未让我受过委屈。”苏新皓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朱志鑫,你是我的‘光’,是照亮我舞台的那束光。”
朱志鑫的眼眶瞬间红了,刚要开口,就被左航抢了先。左航把邓佳鑫往身前拉了拉,对着话筒瓮声瓮气地说:“我也有个名字要送。”他的手指紧张地攥着邓佳鑫的衣角,“某人总爱掉眼泪,烤饼干能糊三次,却会在我感冒时,把药混在奶茶里喂我。邓佳鑫,你是我的‘糖’,是能让我不发火的糖。”
邓佳鑫的眼泪“啪嗒”掉在话筒上,却笑着说:“左航,你是我的‘盾’,是总挡在我身前的盾。”
张泽禹看着身边的张极,忽然笑了,抱着吉他轻轻拨了个和弦:“我想给张极起个名字,叫‘弦’。他的和声总跟我的吉他很搭,像琴弦和琴身,少了谁都不行。”
张极的眼睛亮得惊人,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那我叫你‘音’,你的声音,是我听过最好听的音。”
六个人的笑声混在一起,被风吹向台下,引来更热烈的欢呼。聚光灯把他们的影子投在背景板上,像颗完整的星,亮得能穿透黑夜。
后台的镜子里,映着六张带着泪痕的笑脸。朱志鑫的指尖划过苏新皓袖口的草莓刺绣,左航把邓佳鑫的手重新塞进自己口袋,张极帮张泽禹擦掉脸上的亮片。那些藏在心底的名字,终于在舞台中央说了出口,像种子落进土壤,要在往后的时光里,长出满树的温柔。
窗外的月光漫进后台,落在他们交叠的手上,像句未完待续的承诺。原来最好的舞台,从来都不是聚光灯有多亮,而是站在身边的人,正好是你想共度余生的模样。
他们还有很多名字要起,很多歌要唱,很多路要一起走。而此刻,舞台中央的光正好,身边的人正好,一切都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