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朱苏#左邓#极禹

（走廊尽头的休息室里，暖光灯顺着百叶窗的缝隙落在地板上，拼出几道细长的光带。）

张极抱着个半旧的吉他盒，蹲在光带里调弦，指尖划过琴弦时，发出闷闷的低鸣。他抬头看见朱志鑫走进来，手一顿：“刚卸完妆？你眼下的亮片还没擦干净。”

朱志鑫摸了摸眼角，果然蹭下点银粉色的碎屑：“苏新皓那家伙弄的，说这样在台上更闪。”他在张极旁边坐下，看着吉他盒上贴满的贴纸——有半片剥落的星星，还有个歪歪扭扭的签名，是去年夏令营时乐队主唱写的。

“你上次说这把琴有点跑音？”朱志鑫戳了戳琴颈，“我带了调音器，试试？”

张极把吉他递过去，忽然笑了：“其实不是琴跑音，是我手指没劲，按不住和弦。”他蜷了蜷手指，指腹上有层薄茧，是练琴磨出来的，“刚才在台上，你听见我弹错的那小节了吗？慌得差点把拨片吞下去。”

朱志鑫调着音，弦轴转动的“咔咔”声混着窗外的蝉鸣：“听见了，但没人注意——你往我这边靠了半拍，正好把错音盖过去了。”他抬头时，看见张极耳后也沾着片亮片，和自己眼角那片是同个颜色，“你看，咱们俩都成‘星星侠’了。”

张极摸了摸耳后，指尖捏着亮片笑出声：“这叫舞台后遗症。对了，你书包里是不是有薄荷糖？刚才在台上唱高音，嗓子快冒烟了。”

朱志鑫从书包侧袋摸出糖盒，刚打开就被抢走两颗。张极含着糖说话，声音含混：“明天早功，记得叫我，我怕起不来——上次迟到被老师罚跑圈，腿酸了三天。”

“知道了，”朱志鑫把调音器收起来，忽然瞥见吉他盒夹层露出个角，“那是什么？”

张极赶紧把夹层里的东西抽出来，是张泛黄的乐谱，上面用红笔改了好多遍，角落还有行小字：“和朱志鑫合唱用”。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揉了揉头发：“上次写的和声，总觉得不对，想让你帮我看看……”

窗外的风掀起百叶窗，光带在乐谱上晃了晃，把红笔的痕迹照得格外清晰。朱志鑫看着那些歪歪扭扭的修改符号，忽然想起刚才舞台上，张极的和声好几次故意低了半个音，正好垫在他的高音下面，像只稳稳托住他的手。

“这里，”朱志鑫指着其中一行，“把附点去掉试试，会更顺。”

张极凑过来，两人的影子被光带切成好几段，又在乐谱上慢慢拼合。走廊里的脚步声远了，只剩下琴弦偶尔的轻响，和薄荷糖在舌尖融化的清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