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晨雾裹着水汽漫过来，把林婉儿的脸笼得模糊。她站在车前，灰色风衣被风吹得贴在腰上，整个人像从雾里走出来的影子。
林晚舟膝盖一软，差点跪在地上。沈沉渊的血已经把她后背浸透了，体温越来越凉。她咬着牙撑住，手背上的符文隐隐发烫。
“你要是想杀我们，”她喘着气开口，“就不会等在这儿。”
林婉儿没说话，只是慢慢走近。她身上有股淡淡的檀香，混着雨水和血腥气，钻进鼻子。
“他快死了。”林婉儿看着沈沉渊的脸，声音很轻，“你知道吗？血契容器一旦破损，整个系统都会崩塌。”
“那你就该早点动手。”林晚舟的手悄悄按在沈沉渊手腕上。他的脉还在跳，但细得像根线。
林婉儿叹了口气，伸手去摸风衣口袋。林晚舟立刻往后缩，脚踩在水洼里溅起一片涟漪。
“别紧张。”林婉儿从口袋里拿出一支针剂，玻璃管里是淡金色的液体，“这是最后一支‘修正液’。能救他。”
“你们到底是谁？”林晚舟声音发抖，“林若雪说你们是终结者……可我看你不像。”
林婉儿笑了，嘴角勾起一个冷笑：“终结者？呵……我可不是来杀人的。我是来改命的。”
“什么意思？”林晚舟盯着那支针剂，喉咙干得发疼。
“你以为血契是什么？”林婉儿往前走了一步，声音压低，“是实验？是诅咒？不，它是钥匙。打开时间的钥匙。而你是唯一能用这把钥匙的人。”
“我不懂。”林晚舟摇头，手心开始出汗。
“你懂的。”林婉儿忽然靠近，呼吸拂过她的耳朵，“你看到的未来，是他唯一能阻止的梦魇。”
林晚舟猛地后退，沈沉渊的身体跟着晃了一下。她感觉到他胸口的起伏变得更弱了。
“你骗人。”她咬牙，“他早就知道我会变成那样。他一直在等我觉醒，等我成为他们想要的那个‘修正者’。”
林婉儿看着她，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迷路的孩子。
“你觉得他为什么一直跟着你？为什么能在你最危险的时候出现？因为他不是在等你觉醒，是在阻止你失控。”
“闭嘴！”林晚舟吼了一声，手指掐进沈沉渊的手腕。
林婉儿没有退，反而更近了些：“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真的成了那个穿军装的女人，他会怎么做？”
“他已经做了。”林晚舟眼眶红了，“我亲眼看见他亲手杀了我。”
“可那是你吗？”林婉儿的声音突然拔高，“那是未来的你，还是已经被血契吞噬的你？”
空气里忽然泛起一层波纹，像是被热水烫过的玻璃。林晚舟感觉脑袋一阵刺痛，像是有人往她脑子里灌了冰水。
“别碰她！”沈沉渊突然睁开了眼。
林婉儿愣了一下。林晚舟也愣住了。
沈沉渊撑着她的肩膀慢慢坐起来，脸色比纸还白。额角的符文又亮了起来，幽蓝色的光映得他整个人像鬼一样。
“你不该来这里。”他盯着林婉儿，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
“我必须来。”林婉儿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痛苦，“他们已经开始清场了。再不决定，就来不及了。”
“决定什么？”林晚舟急了，“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沈沉渊没理她，只是转头看着她，目光落在她掌心的符文上。
“你感觉到了，对不对？”他低声问，“它在跳，是不是？”
林晚舟低头看自己的手，果然发现掌心的符号在轻轻震动，和沈沉渊的脉搏频率一样。
“这是血契融合的征兆。”林婉儿轻声说，“当两个人的符文同步，就意味着他们已经成了同一个系统。”
“什么意思？”林晚舟的声音都在抖。
“意思是——”沈沉渊抬起手，轻轻擦过她的脸颊，“别信她的话。修正者不是你……是我们。”
林婉儿脸色变了：“什么？！”
沈沉渊嘴角扯出一个笑，带点血：“你不知道，对吧？你们以为她是唯一的钥匙，其实……她只是引子。”
“够了。”林婉儿猛地后退一步，抬手示意身后的人准备撤离，“你们已经走得太远了。”
“等等！”林晚舟喊住她，“你说的‘时间不多’，到底是什么意思？”
林婉儿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得像是藏着千言万语。
“时间线正在崩塌。”她说，“你们每多活一分钟，世界就离毁灭更近一步。”
说完，她转身钻进车里。车子启动，碾过水洼，消失在晨雾中。
林晚舟瘫坐在地上，怀里还抱着沈沉渊。他的头靠在她肩上，呼吸微弱却稳定下来。
“你说的‘我们’……”她低头看他，“到底意味着什么？”
沈沉渊闭着眼，声音轻得像风：“意味着……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远处传来雷声，乌云压得很低。
暴雨又要来了。
\[未完待续\]林晚舟的指甲掐进掌心。沈沉渊的呼吸轻得像羽毛，压在她锁骨上，一下一下，像是倒计时。
"时间不多了？"她盯着汽车碾过的水痕，喉咙里泛起铁锈味，"你们到底在怕什么？"
风卷着一张废纸从脚边掠过。沈沉渊的手腕突然抽动，指尖蹭过她虎口结痂的擦伤。
他醒了。
不是睁开眼的那种醒，是整个人的气场变了。像是有电流顺着血迹爬上来，震得她手臂发麻。
"走。"他没抬头，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金属刮擦的杂音，"往地铁站里走。"
林婉舟的腿还没动，后颈先起了鸡皮疙瘩。远处高压电线发出嗡鸣，积水表面荡开细密波纹。她低头看沈沉渊，发现他额角的符文正在渗血，沿着下颌滴在她衣领上，烫出一个洞。
他们跌进隧道时，头顶的灯正好炸了。
碎玻璃像慢动作般洒下来。林晚舟蜷身护住沈沉渊，听见他在笑，喉咙里咯咯响，混着血腥气。
"你疯了？"她压低声音，指着他还在流血的伤口，"刚才要是动起来——"
"那就赢了。"他打断她，手指勾住她衣襟往阴影里拽，"他们在等信号。"
隧道深处传来脚步声。不是一双，是很多双。皮鞋底敲在水泥地上的节奏整齐得反常，像是同一台机器复刻出来的。
沈沉渊的手突然按住她手腕。掌心的符号开始跳动，和之前林婉儿出现时一模一样。但这次更烫，烫得她想咬牙。
"别出声。"他的嘴唇贴着她耳垂，"等他们走到第三盏路灯下，你就往反方向跑。"
"那你呢？"
"我去开门。"
"开什么门？"
"你看到站牌了吗？'终点站'。"他终于抬头看她，瞳孔里浮着幽蓝的光，"这不是普通的地铁站。"
脚步声停在十米外。林晚舟屏住呼吸，看见黑暗中浮现出几个人影。他们穿着跟林婉儿手下一样的黑色制服，但胸口没有标志。最前面那人抬起手，露出戴着银色手套的手指——和沈沉渊手腕上缠着的锁链是一个材质。
"找到他们了。"那人开口，声音像是被处理过，"带走。"
沈沉渊突然笑了。他松开林晚舟，迎着那些人往前走，每一步都踩在积水里，却没溅起一点水花。
"等你们很久了。"他说。
林婉舟看见他背后浮现出模糊的光斑，像是车站广告牌的残影。当他走到第一盏路灯下，整个隧道突然亮了起来。不是灯亮了，是墙壁在发光。无数符文顺着砖缝蔓延，爬上天花板，照亮了锈迹斑斑的轨道。
穿黑衣的人群愣住了。就在这一瞬间，沈沉渊冲了出去。
不是跑，是飞。他撞进人群的动作快得像是幻觉，第一个被抓住的人连惨叫都没发出就跪倒在地。其他人拔出武器，但枪口还没对准，手腕就被符文灼伤。
"现在！"沈沉渊回头喊。
林晚舟翻身跃起，却在半空僵住。隧道尽头出现了新的光亮，不是车灯，是流动的金光。它顺着轨道涌过来，像熔化的金属，又像液态阳光。
沈沉渊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向光流来的方向："抓紧我。"
"那是——"
"地铁。"他嘴角扬起，"要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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