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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偏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我站在门口,手还搭在门框上。夜风从缝隙里灌进来,吹得案上的烛火晃了几下。
屋里明显有人动过。
墙角那摞卷宗歪歪扭扭地倒着,木箱也被拉开了一半。最让我心惊的是,唯独那封染血信还摆在原位,像是特意留给我看的。
我慢慢走到案前坐下,指尖抚过信纸边缘。血迹已经干透了,摸上去粗糙得很。就在这时,我忽然发现信纸背面好像有东西。
我把信举到烛火上,眯着眼睛看了半天,终于看清几个模糊的字:非林所为。
这几个字像是突然泼在我心头的一盆冷水。林婉儿……不是主谋?
我猛地想起皇后临终时的样子。她当时的眼神不是愤怒,是惊恐。她怕的不是我,而是别人。
我从袖中取出东宫侍讲暴毙前留下的密信副本,就着烛光比对笔迹。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字迹和某个人的极为相似。
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淌。
窗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我屏住呼吸,盯着门帘。
帘子被人掀开,沈清如走了进来。她身上带着夜露的气息,神色慌张。
"你去哪儿了?"我随口问,一边把信收起来。
她动作顿了一下,眼神飘向别处:"外面不安全,我在查点事。"
"查什么?"我继续问。
"就是……一些旧事。"她说这话的时候,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袖口。
我看着她,想起皇后临终时说的那句"小心身边人",喉咙发紧。
"你当年销毁的,真的只是太子的信吗?"
沈清如瞳孔一缩,咬了咬嘴唇:"有些事,你现在知道还太早。"
我笑了,笑得很轻:"是吗?"
她转身要走,我却开口:"清如,你说实话,林婉儿到底知不知道真相?"
她停在门口,背对着我:"我不知道。"
"可我知道了。"我轻声说,"皇后临死前说'非林所为',你觉得,她是在告诉我什么?"
沈清如没有回头,肩膀微微颤抖。
等她走了,我才敢把信重新拿出来。烛火映着血迹,那几个字越发清晰。
我想起墙上那幅褪色的宫妃画像。七年前刚入宫的时候,我见过一位掌事嬷嬷,她戴着一朵梅花簪。那人三年前突然病逝,死因存疑。
我走到画像前,凑近细看。角落里果然有一枚极小的梅花印记,和信中的梅花印一模一样。
冷风吹得窗纸簌簌作响,我握紧手中的信,脑海中浮现出所有线索:苏婉君、东宫侍讲、沈清如、皇后遗言……
原来如此。
我喃喃自语:"是我在错的方向用力了。"
\[本章完\]冷风吹得烛火忽明忽暗,我盯着那枚梅花印记,心头一阵发紧。画像边角有些卷起,我伸手轻轻抚平,指尖触到一处微微凸起。借着烛光一看,竟是半行小字,几乎被岁月磨去:“梅香自苦寒”。我心头一震,这分明是皇后当年常用的私印暗语。
门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我迅速将信藏入袖中,吹灭烛火。门被推开,一个身影闪了进来,低声说:“娘娘快走,东宫那边已经派人过来了。”
我眯眼辨认,是贴身侍女小满。她神色慌张,手里攥着一条黑布巾。
“怎么回事?”我压低声音问。
“奴婢也不清楚,只听说太子已下令封锁偏殿,说是查抄证据。”她喘着气,“奴婢是趁他们换岗时溜进来的。”
我扫了一眼桌上凌乱的卷宗,心中已有计较。沈清如方才来过,她若察觉不对,为何不提醒我?还是说……她早已知道这一切?
“走,从后门出去。”我低声说,一边拉上兜帽,遮住半张脸。
小满点头,引着我绕到偏殿后门。夜风凛冽,我裹紧外袍,脚步不停。可刚拐过墙角,我忽然停下——远处树影下站着一个人,正静静望着这边。
是沈清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