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餐厅时,外面下起了小雨,和高考前那天的雨一样。
夏晚风没有打伞,任由雨水打在脸上,眼泪混着雨水流下来,她却一点也不觉得冷——心里的疼,比身体的冷更甚。
张真源在餐厅里,一直留意着夏晚风的身影。
他看到夏晚风坐在角落,以为她会过来找他,所以一直在等。
可等了很久,都没看到她的身影,他起身想去寻找,却被同学们拉住喝酒。
等他终于挣脱出来时,却发现夏晚风的座位已经空了。
他问同桌的女生。
“你知道夏晚风去哪里了吗?”
女生摇了摇头。
“没注意,好像刚才走了。”
张真源心里一慌,立刻拿起外套,跑出了餐厅。
外面下着小雨,他沿着街道一边跑一边寻找,却始终没看到夏晚风的身影。
他想起夏晚风之前说过家住在老城区的巷子口,于是立刻朝着老城区的方向跑去。
终于,在巷子口,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是夏晚风。
他想喊她的名字,却看到她走进了巷子,身影很快消失在拐角处。
张真源站在巷子口,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衣服,他却一动不动。
他手里还拿着准备送给夏晚风的礼物——一枚小小的星星吊坠,是他用攒了很久的零花钱买的,想在聚餐时送给她,告诉她自己的心意。
可现在,吊坠还在手里,人却已经不见了。
他在巷子口站了很久,直到雨停了,才慢慢转身离开。
心里的失落像潮水一样涌来,他知道,他和夏晚风,可能就这样错过了。
高考成绩出来的那天,夏晚风考上了本地的师范大学,而张真源则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北京的理工大学。
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夏晚风把那个装着糖纸星星的玻璃瓶和张真源写的纸条一起放进了箱子的最底层,然后盖上了盖子——就像把那段青涩的暗恋,也一起封存了起来。
张真源拿到录取通知书时,看着上面“北京理工大学”的字样,心里却没有一丝喜悦。
他拿出那枚星星吊坠,指尖轻轻捏起吊坠,金属的凉意顺着指腹蔓延开来,五角星的尖端贴着掌心,有点硌,却像在提醒他那些没说出口的话。
他把吊坠放在手心,掌心的温度慢慢焐热了金属,默默说了一句:“夏晚风,再见了。”
他的声音很轻,轻得像被窗外吹进来的晚风卷走,只有自己能听见。
话音落下时,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吊坠,金属边缘轻轻蹭过掌心,留下一道浅淡的印子。
他想起深夜教室亮着的灯,想起她冻得发红的指尖,想起她班会课上说要考本地师范时低头的模样,想起自己放在她桌角的暖宝宝、没署名的关心,还有那页被她反复翻看的草稿纸——原来那些藏在雾里的在意,到最后,只剩下一句悄无声息的再见。
九月,夏晚风背着书包走进了本地师范大学的校门,开始了新的生活。而张真源则坐上了去北京的火车,离开了这座承载着他青春记忆的小城。
他们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像两条曾经相交过的直线,再也没有了交集。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在很多年后的某一天,他们会在曾经的母校重逢,而那段被误会和错过的青春,会以另一种方式,重新出现在他们的生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