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接应车旁，望着远处的市政府大楼。阳光刺得眼睛发疼，但比不上心里那道伤口深。
手机又震动起来。还是秦小悠的信息："洛寒说有要事，非要见你不可。"
"让他等着。"我把手机塞回口袋。
苏绾绾靠在车边，看着我："你真打算放过他们？"
"你觉得呢？"我反问。
她笑了笑："至少给了他们一个机会。"
我没说话。沈雪会希望这样，可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到。她死的时候，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还刻在骨子里。我摸了摸贴身口袋里的数据卡残片，手指微微发颤。
"顾沉。"苏绾绾突然开口，"你还好吗？"
我抬头看她。她眼神里有些我看不懂的东西，像是担心，又像是别的什么。
"我没事。"我说。
"别骗我。"她往前走了一步，"我知道你在强撑。"
我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这个动作让她愣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受伤。
我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这时，手机又响了。是林昭。
"顾沉，出事了。"她的声音很急，"银城商会那边传来消息，叶无锋的人正在集结。他们要去工厂。"
我猛地攥紧手机："有多少人？"
"不清楚，但绝对不少。而且......"她顿了顿，"情报显示，他们带了基因炸弹。"
"操！"我狠狠踢了一脚车轮，"唐枭呢？他不是在守工厂？"
"他在，但现在的情况......"林昭的声音压低了些，"他们来得太快了，而且似乎有人内应。"
我闭上眼。这不可能是巧合。一定是我在黎明之光的消息走漏了。
"顾沉？"苏绾绾凑过来，"怎么了？"
"叶无锋动手了。"我睁开眼，"目标是工厂。"
她脸色变了："那我们还等什么？赶紧回去！"
我刚要点头，通讯器里传来秦小悠的声音："老板，有个情况......洛寒刚才传来的信息里提到，叶无锋最近和一个神秘组织有接触。那个组织......叫'新黎明'。"
"新黎明？"我皱眉，"从来没听过。"
"我也查过。"秦小悠说，"但奇怪的是，所有关于他们的记录都被抹得一干二净。唯一能找到的线索是......"她停顿了一下，"他们在找一个人。"
"谁？"
"你。"
我握紧拳头。又是冲着我来的。
"顾沉。"苏绾绾抓住我的手臂，"我们必须马上回去。"
我点点头，拉开车门。就在这时，眼角余光瞥到一个人影从大楼转角闪过。
"等等。"我拦住苏绾绾，"有人跟踪我们。"
她立即警觉起来："在哪？"
"三点钟方向。"我低声说，"树后。"
我们默契地分开包抄。那人似乎察觉到了，转身就跑。
"站住！"我大喊一声。
对方没停。我追上去，苏绾绾从另一边包抄。那人跑得不快，可能是个普通人。
追到拐角处，我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是个年轻人，穿着便装，手里抱着个公文包。
"你是谁的人？"我厉声问。
他吓得脸都白了："别打我！我是来投诚的！"
"投诚？"苏绾绾冷笑，"这么巧？"
"真的！"他急得直冒汗，"我叫赵明，是艾琳博士的助手。我知道很多事，都是机密！我可以告诉你们！"
我盯着他看了几秒："你知道什么？"
"关于基因锁的事。"他说，"还有......还有那个'新黎明'组织的事。"
我和苏绾绾对视一眼。
"跟我来。"我说。
我们把他带到车上。一路上他紧张得说不出话，一直在擦汗。
"说吧。"我发动车子，"你知道什么？"
"艾琳博士没告诉你全部真相。"赵明抱着公文包，声音发抖，"基因锁不仅能被破解，还能被复制。叶无锋和新黎明的人已经掌握了这项技术。"
我握紧方向盘："继续说。"
"他们正在培育新的实验体。"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目标是制造能完全控制基因锁的人造人。一旦成功......"
"他们会成为末日世界的新神。"我接过话。
他点点头。
"所以这就是叶无锋的目的。"苏绾绾咬牙，"他根本不是为了人类的未来，而是想创造一支属于自己的军队。"
我沉默了几秒："赵明，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看到了他们的实验。"他抬起头，眼神里带着恐惧，"那些孩子......他们才十几岁。每天都在受苦。我不想再参与这种事了。"
"你能提供证据吗？"
"能。"他打开公文包，取出一个U盘，"这里面有所有实验记录。但你们得快点行动。新黎明的人明天就要来接收第一批成品了。"
我接过U盘："地址在哪？"
他犹豫了一下："就在城郊，原来的第三研究所。"
"好。"我踩下油门，"先回工厂。路上你慢慢说。"
车子在公路上疾驰。我心里清楚，这场战斗远没有结束。叶无锋不会善罢甘休，而我，也绝不能再失去任何人。
手机又震动起来。是唐枭。
"老板，情况不对劲。"他的声音很紧张，"我们发现几个可疑分子，但他们身上......有你的DNA样本。"
我猛地踩下刹车。
"你说什么？"
"他们身上有你的血液、头发，还有一些......注射器。上面标着'0号实验体'。"
我握紧方向盘，指节发白。
"明白了。"我说，"等我回去。"
挂断电话，我看向前方的道路。夕阳把天空染成血红色，像极了末日降临那天的景象。
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任何人利用我。不管是叶无锋，还是那个所谓的"新黎明"。
"顾沉。"苏绾绾突然开口，"你会赢的。"
我看了她一眼。她的眼神很坚定，像是要把这份信念传递给我。
"嗯。"我轻声说，"我会的。"
车子继续向前驶去。前方等待我们的，将是更大的风暴。但这一次，我准备好了。
车子驶过最后一个路口，赵明的声音突然压低："他们来了。"
我从后视镜看到三辆黑色越野车正从后方逼近。苏绾绾迅速摸出配枪，但赵明拦住她："别轻举妄动，他们有电磁干扰装置。"
"你怎么知道？"我盯着后视镜。
"因为......"他咬了咬嘴唇，"是我设计的干扰频率。"
我看了他一眼，发现这个年轻人虽然害怕得发抖，但眼神里透着一股子狠劲。
"你能破解吗？"我问。
"能。"他掏出一个手掌大的仪器，"但需要时间。"
"你只有两分钟。"我猛打方向盘，车子冲进旁边的小巷。
轮胎在地面擦出刺耳的声响。后面的车也跟着拐了进来。
"他们装了自动追踪系统。"赵明的手指在仪器上飞快地操作，"除非我能重设频率......"
苏绾绾忽然开口："顾沉，注意左边。"
我瞥见前方巷口站着个戴墨镜的男人。他抬起手，我们头顶的电线突然迸出一串火花。
"操！"我猛踩油门，车子几乎是擦着那人的影子冲过去。
"是电控异能者。"苏绾绾皱眉，"看来新黎明已经开始启用实验体了。"
"成了！"赵明大喊。
瞬间，我们的车速提升了一倍。后面的车被甩开一段距离。
"还有多久到工厂？"苏绾绾问。
"十五分钟。"我看向前方，"但我们现在有更大的问题。"
三辆黑色越野车被甩在后面，但天空中传来了螺旋桨的声音。
"直升机。"赵明脸色发白，"他们真的不想让我们活着离开。"
我握紧方向盘。后视镜里，一架黑鹰直升机正在逼近，机舱门口隐约能看到一个人影。
"顾沉。"苏绾绾突然说，"你看那个人。"
我眯起眼。那人穿着深色作战服，脸上戴着战术面罩，但右手上的疤痕一眼就能认出来。
"唐枭？"我的声音有点发颤。
"不可能。"苏绾绾摇头，"他明明在工厂。"
直升机突然俯冲下来。我猛打方向盘，车子险险避开射来的子弹。
"不是唐枭。"赵明的声音发抖，"是克隆体。他们已经造出来了。"
我死死盯着后视镜里的身影。那人抬手抹去面罩，露出的脸和唐枭一模一样。
"顾沉！"苏绾绾突然大喊，"前面！"
我猛地刹车。巷子尽头竟然横着一辆卡车，车上跳下几个持枪的人。
"包围了。"赵明小声说。
我握紧方向盘，汗水已经浸透了掌心。四面都是敌人，而我们被困在这条死胡同里。
"准备下车。"我说。
"你疯了？"赵明瞪大眼睛，"他们会杀了我们的！"
"总比被活捉强。"我推开车门。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警报声响起。所有敌人都愣了一下。
"怎么回事？"我抓住机会，拉着苏绾绾和赵明往旁边的小路跑。
"不知道。"苏绾绾边跑边回头，"但他们好像都收到了什么指令。"
我们刚跑出巷子，一辆摩托车呼啸而来。骑手是个戴着头盔的女人，看身形有点眼熟。
"上车！"她摘下头盔。
"林昭？"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没时间解释了。"她把备用头盔扔给我，"你们三个挤一挤。"
我拉上赵明和苏绾绾。摩托车的引擎轰鸣着冲了出去。
后面的敌人反应过来，追兵分成两路。但林昭的车技实在太好，我们在车流中穿梭，很快就把他们甩开了。
"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我大声问。
"定位器。"她指了指赵明的公文包，"但我更担心的是，为什么新黎明的人会这么快找到你们？"
这个问题我也在想。唯一的可能就是——
"内鬼。"赵明的声音很轻，但我们都听见了。
林昭冷笑一声："看来这次的事情，比想象中复杂得多。"
摩托车继续向前疾驰，但我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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