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雪片划过我眼前，像无数把微型锯齿刀。我后背紧贴着断崖边缘，金属支架在颈后烫得发慌。
"苏绾绾"站在我面前，黑色黏液正从她指尖往手臂蔓延。她抬手时，空气中浮现出艾琳和叶无锋的虚影，声音混着机械音："看看他们为你准备的命运剧本。"
我掌心的血浸透了抓着的数据丝线。那些丝线在颤抖，像是要挣脱我的控制。倒计时还在跳：1:45...1:44...
"你永远都是失败品。"她嘴角扯出冷笑，但那笑容怎么看都像是被强行拉出来的。
"可你连失败品都算不上。"我咬牙扯动数据丝线，断崖下的数据流突然翻涌起来。那些金属残骸拼接出一张扭曲的脸，隐约能辨认出是我的模样。
地面震动，倒计时卡顿了半秒。
"老顾！"秦小悠的声音穿透电流声，"我在B13节点撑不了多久！"
"苏绾绾"的轮廓出现马赛克状扭曲，黑色黏液暂时退到指尖根部。我抓住这个机会猛扯数据丝线，脚下金属残骸跟着共振。
"别相信任何叫'绾绾'的人。"秦小悠最后警告，信号突然中断。
数据流开始紊乱，我看到沈雪在控制室按下启动键的画面。这次注意到新细节——她左手握着半融化的记忆芯片。耳边响起通风管道里那个苏绾绾的话："你真的以为自己能掌控一切？"
七组重叠投影在四周浮现，全是不同情境中的"苏绾绾"。当我注意到她们瞳孔深处都有微型代码流转时，怒吼着扯断了数据丝线。
金属残骸拼出猩红大字：人格镜像库已解除封锁。
空间剧烈震荡，倒计时暂停在1:17。
"接受神性才能真正活着。""苏绾绾"恢复完整形态，黑色黏液转为银白。她伸手时，地面浮现金色代码锁链，组成DNA双螺旋的验证界面。
我把带血的戒指按向验证区。金属纹路顺着手臂蔓延，空气里响起类似基因锁解扣的咔嗒声。
数据瀑布逆流而上，形成环形光幕。最后画面定格时，模糊身影从光幕走出——和我完全相同的面容。
"容器归位..."真实顾沉开口前的最后画面，他的嘴唇还在继续蠕动。
金属纹路蔓延到我肩膀时，空气里飘来焦糊味。那股味道顺着鼻腔往肺里钻，让我想起第一次被植入芯片时手术室里的消毒水混着血沫。
"苏绾绾"指尖的银白黏液开始发亮，她伸长手臂的动作像是被程序卡顿的录像带。地面的金色锁链突然绷紧，勒进数据流形成的地表时溅起蓝色火花。
我后退半步，踩碎了脚边悬浮的金属残片。那些碎片在坠落过程中重组，拼出半张模糊的脸——和我的面容完全重合。
"容器归位..."那个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却在我颅骨深处震颤。倒计时恢复跳动：1:16...1:15...
"别动。"真实顾沉的声音突然响起。他站在环形光幕边缘，手指划过数据瀑布时激起涟漪。那些流动的字节在他指尖凝固成实体，变成一把泛着冷光的数据刃。
"他们给你的记忆是染色体级伪造。"他举起左手，我看到自己颈后的金属支架在同步震动，"包括沈雪的警告，秦小悠的救援，还有..."
话音未落，整个空间剧烈抖动。"苏绾绾"的瞳孔代码疯狂流转，她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声："非法入侵！非法入侵！"
真实顾沉的身形出现0.3秒的扭曲，当他重新稳定时，右手已经握住了我的手腕。支架传来的灼痛瞬间扩散到全身，我看到自己掌心渗出的血珠在空中凝结成微型星系。
"现在选择。"他的瞳孔深处亮起红光，"继续当他们的实验品，还是..."
后面的话被刺耳的电流声淹没。我猛地甩开他的手，后退时撞上了悬浮的金属残骸。那些冰冷的碎片突然变得滚烫，像烙铁般贴上我的脊背。
"苏绾绾"的警报声转为机械倒数："强制进化程序启动，5...4..."
真实顾沉的嘴角扬起冷笑："他们来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我后颈的支架突然弹出三枚微型探针。剧痛炸开的瞬间，视野里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基因锁代码——那分明是我自己的DNA序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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