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嘉祺冰冷的声音如同最终判决,在死寂的楼梯间回荡:“禁闭室。七十二小时。”
禁闭室。
这三个字像淬了冰的钢针,狠狠扎进宋亚轩的耳膜,刺入他早已被恐惧冻结的心脏。他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马嘉祺,嘴唇颤抖,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手腕上被刘耀文和丁程鑫攥出的红痕火辣辣地疼,却远不及此刻心底涌上的刺骨寒意。
七十二小时……在那个绝对黑暗、绝对寂静、与世隔绝的狭小空间里?
丁程鑫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上前一步,声音带着急切和恳求:“马委员!七十二小时太长了!亚轩他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心理状态也不稳定,禁闭室的环境会彻底摧毁他的!这不符合……”
“规定就是规定。”马嘉祺冷声打断他,目光没有丝毫动摇,甚至没有看丁程鑫一眼,只是冰冷地锁定着宋亚轩,“非法解除监管,挑衅风纪权威,必须接受最高级别惩戒。没有例外。”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不容任何质疑和求情。
刘耀文胸膛剧烈起伏,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神凶狠得像要噬人,但他死死盯着马嘉祺冰封般的侧脸,最终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不甘的低吼,拳头狠狠砸在旁边的墙壁上!
严浩翔嗤笑一声,眼神玩味地在马嘉祺和面如死灰的宋亚轩之间转了转,嘴角那抹嘲讽的弧度更深了。
贺峻霖吓得缩在角落,大气不敢出。
“带走。”马嘉祺对身后的干事下令,语气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两名干事上前,一左一右,动作机械而强硬地扣住宋亚轩的胳膊。他们的触碰冰冷而专业,不带任何个人感情,仿佛在押送一件危险的违禁品。
宋亚轩没有挣扎,也没有力气挣扎。他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木偶,任由他们架着自己,麻木地转身,走向楼梯下方——那个他知道的,位于宿舍楼最底层,终年不见阳光的地方。
丁程鑫下意识地想跟上,却被马嘉祺一个冰冷的眼神制止。
“任何人,禁止探视。”马嘉祺的声音如同最后的丧钟,断绝了所有希望。
禁闭室的门,是厚重的、包裹着软性材料的金属门。关上时,只发出极其沉闷的一声“噗”响,仿佛声音都被吞噬了。
眼前瞬间陷入绝对的黑暗。空气凝滞,带着一股淡淡的、冰冷的金属和消毒水混合的气味。空间狭小得只能勉强站直和转身,没有任何家具,只有冰冷光滑的四壁和同样材质的地板。听不到任何外界的声音,只有自己血液流动的嗡鸣和心脏疯狂撞击胸腔的巨响。
绝对的寂静,绝对的黑。
时间失去了意义。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他彻底淹没。他蜷缩在冰冷的角落,将脸埋进膝盖,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马嘉祺冰冷的眼神,刘耀文暴戾的怒火,丁程鑫绝望的恳求,严浩翔玩味的注视……所有画面在黑暗中扭曲、放大,如同梦魇般反复折磨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小时,也许是半天。禁闭室的门上,一个极其微小的观察孔被无声地打开了一条缝隙,一丝微弱的光线透入,但很快又消失了。
外面有人?是谁?马嘉祺来检查他是否崩溃吗?
这个念头让他更加恐惧。
又过了漫长的时间,门上传来极其轻微的、有规律的敲击声。嗒,嗒嗒,嗒——像是某种密码。
宋亚轩猛地抬起头,惊恐地望向门口。
敲击声重复了三次,然后停止。一切重归死寂。
是幻觉吗?还是……有人试图联系他?是谁?张真源?他用这种方式提醒他什么?还是另一个陷阱?
在绝对寂静的环境里,任何细微的声响都被无限放大,折磨着紧绷的神经。
就在他几乎要被这无尽的黑暗和寂静逼疯时,禁闭室的门锁,突然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咔哒”声。
门,被从外面打开了。
一道狭长的光带投入黑暗,刺痛了他早已适应黑暗的眼睛。
一个身影无声地闪了进来,反手轻轻关上门,隔绝了外界。光线消失,但空气中多了一个人的气息。
是谁?!马嘉祺?来执行更严厉的惩罚吗?
宋亚轩惊恐地向后缩去,后背紧紧抵住冰冷的墙壁。
“亚轩?”一个压得极低的、熟悉而温柔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难以掩饰的焦急和心疼,“别怕,是我。”
是丁程鑫!
他……他怎么进来的?马嘉祺明明禁止任何人探视!
“丁……学长?”宋亚轩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是我,”丁程鑫的声音靠近,带着温热的气息,他似乎蹲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摸索着,终于碰到了宋亚轩冰冷颤抖的手,立刻紧紧握住,“别怕,没事了,我在这里。”他的手掌温暖而微微汗湿,传递着安抚的力量,却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你怎么……”宋亚轩想问他是怎么进来的,却被丁程鑫轻轻打断。
“嘘……别问那么多。”丁程鑫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是在他耳边气声说话,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我偷偷进来的,时间不多。你怎么样?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冷不冷?饿不饿?”他一连串地问着,语气充满了真切的担忧和心疼,手指温柔地摩挲着宋亚轩冰冷的手背,试图给他一点温暖。
黑暗中,宋亚轩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感受到他近在咫尺的呼吸和那双紧紧握着自己的、微微颤抖的手。这份冒着巨大风险而来的“温暖”,在这冰冷的绝境中,显得如此珍贵,几乎瞬间击溃了他强撑的防线。
“我……我好怕……”宋亚轩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反手死死抓住丁程鑫的手,如同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
“不怕不怕,”丁程鑫立刻将他揽入怀中,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动作温柔得像在安抚受惊的幼兽,“我在这里陪着你,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他的怀抱温暖而有力,带着令人安心的淡淡消毒水气味,仿佛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冰冷和危险。
宋亚轩将脸埋在他肩头,身体因为恐惧和后怕而微微颤抖,汲取着这短暂的、偷来的温暖和安全。
丁程鑫抱着他,下巴轻轻抵着他的发顶,呼吸略显急促,似乎在平复自己的情绪。黑暗中,他的眼神晦暗不明,只有紧紧拥抱着宋亚轩的手臂,透露出一种近乎偏执的守护欲。
“再忍耐一下,很快就能出去了。”他在他耳边低声承诺,语气温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我会想办法,绝不会让你一直待在这里。”
他的话语如同甘露,滋润着宋亚轩干涸绝望的心田。
然而,就在这时——
禁闭室的门锁,再次传来“咔哒”一声轻响!
有人来了!
丁程鑫的身体猛地一僵,抱着宋亚轩的手臂瞬间收紧,随即又立刻松开。他迅速站起身,压低声音急促道:“躲到角落去!别出声!无论听到什么,都别出来!”他的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紧张和决绝。
宋亚轩吓得心脏骤停,连滚带爬地缩回最阴暗的角落,屏住呼吸,浑身僵硬。
门被推开一条缝隙,一道手电筒的光柱扫了进来,冰冷而精准。
“谁在里面?”一个冰冷熟悉的的声音响起——是马嘉祺!
丁程鑫挡在光线前,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温和,却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紧张和歉意:“马委员?是我,丁程鑫。我……我实在不放心亚轩的情况,违反规定进来看看……他状态很不好,我担心出事……”
手电筒的光柱在丁程鑫脸上停留了片刻,随即扫向他身后的黑暗角落,精准地捕捉到了蜷缩着的宋亚轩。
马嘉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挡住了大部分光线,整个人如同冰冷的剪影。他没有立刻发作,只是沉默地看着丁程鑫,空气凝固得令人窒息。
几秒钟后,他才冷声开口,听不出喜怒:“丁管理员,你知道违反禁闭规定的后果。”
“我知道,我愿意接受任何处罚。”丁程鑫语气诚恳而急切,“但马委员,亚轩他真的不能再待在这里了!他的心理承受力已经到了极限!我请求……”
“出去。”马嘉祺打断他,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丁程鑫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在马嘉祺冰冷的注视下,最终只能低下头,低声应道:“……是。”他担忧地看了一眼角落的宋亚轩,咬了咬牙,侧身从马嘉祺身边走了出去。
门没有关严,留下一条缝隙,微弱的光线透入。
马嘉祺没有离开,他走进禁闭室,反手将门轻轻推上,但没有完全关死。他关掉了手电筒,整个空间再次陷入近乎绝对的黑暗,只能隐约看到彼此模糊的轮廓。
冰冷的、带着压迫感的气息瞬间充斥了狭小的空间。
宋亚轩心脏狂跳,恐惧地缩紧身体。
马嘉祺一步步走近,最终在他面前停下。黑暗中,宋亚轩能感觉到他那冰冷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如同实质般刮过皮肤。
“擅自解除监管。私自接受探视。”马嘉祺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低沉而冰冷,每一个字都像是冰珠砸落,“宋亚轩,你的行为,一次又一次地挑战风纪部的底线。”
宋亚轩吓得浑身发抖,说不出话。
“丁程鑫的违规,我会处理。”马嘉祺继续道,语气没有任何变化,“至于你……看来之前的惩戒,并未让你真正学会服从。”
他俯下身,冰冷的指尖忽然触碰到宋亚轩的下巴,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制,迫使他抬起头。
黑暗中,两人呼吸可闻。
“你需要更深刻的教训。”马嘉祺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贴着他的耳朵,冰冷的气息拂过他的脸颊,“来记住,谁才是秩序的制定者。”
说完,在宋亚轩惊恐的目光中,他猛地低下头——
冰冷而柔软的触感,带着绝对的强势和惩戒的意味,再次重重地压在了宋亚轩的嘴唇上!
这个吻比上一次更加冰冷,更加粗暴,充满了惩罚性和不容置疑的占有欲。它不像是一个吻,更像是一种烙铁般的标记,一种对所有权的重申,在绝对黑暗和孤立无援的环境里,带着令人绝望的征服意味。
宋亚轩大脑一片空白,浑身僵硬如铁,连挣扎的念头都无法产生,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冰冷而恐怖的掠夺。
不知过了多久,马嘉祺才缓缓松开他。
黑暗中,只能听到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马嘉祺的指尖缓缓擦过自己被咬破的唇角,动作优雅却冰冷。他直起身,俯视着瘫软在角落、失魂落魄的宋亚轩,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硬:
“禁闭时间,延长二十四小时。”
说完,他转身,毫无留恋地打开门,走了出去。
厚重的金属门再次关上,发出沉闷的“噗”声。
绝对的黑暗和寂静再次降临。
只有唇上残留的冰冷刺痛和那令人窒息的恐惧,证明着刚才那可怕的一切并非幻觉。
宋亚轩瘫在冰冷的角落里,如同被撕碎的玩偶,眼泪终于无声地滑落。
黑暗中,他手腕上那圈早已消失的电子镣铐印记,仿佛再次灼烧起来。
而禁闭室外的走廊阴影里,一个身影无声地伫立着。刘耀文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渗出。他刚才试图强行闯入时,被马嘉祺带来的干事强行拦下并押离。此刻,他只能隔着冰冷的墙壁,想象着里面可能发生的一切,暴戾的怒火和无力感几乎要将他彻底吞噬。他狠狠一拳砸在墙上,发出压抑的、如同困兽般的呜咽。
更远处的监控死角,严浩翔靠在墙边,把玩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禁闭室门口短暂的混乱影像。他嘴角噙着一抹冰冷的笑意,眼神幽深难测。
短暂的“自由”之后,是更深的禁锢和更冰冷的“标记”。
这场围绕着他的争夺,似乎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