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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明德中学被裹在夏末的余温里，校门口那排老梧桐树的叶子刚泛起浅黄，风一吹就簌簌往下掉，落在高三（1）班的分班名单上，把“张真源”三个字旁边的红色“年级第一”标记遮得忽明忽暗
张真源站在人群最外层，指尖攥着洗得发白的帆布书包带，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不喜欢挤在人堆里，那些讨论“谁又考砸了”“哪个班是火箭班”的声音像小石子一样砸过来，让他只想往后退
直到听见熟悉的声音穿透喧闹，他才悄悄抬起头——严浩翔正靠在香樟树树干上挥手，白色衬衫领口别着枚银色胸针，是去年他俩一起拿的数学竞赛二等奖纪念品，阳光落在胸针上，亮得晃眼
“真源！这儿呢！”严浩翔又喊了一声，还朝他招了招手
张真源脚步放得很轻，像怕踩碎地上的梧桐叶似的，慢慢穿过攒动的人影，走到严浩翔身边时，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对方伸手揉了揉头发，力道很轻，是他俩从小就有的习惯
“又考第一？我说你能不能给贺儿留条活路，他刚才跟我吐槽，说看到你名字后面的‘1’，就想把自己的排名条撕了”
张真源抿了抿唇，右脸颊的梨涡浅浅陷下去一点，快得像错觉，他声音很轻，带着点少年人特有的清润，却总是压得很低
“运气好，最后一道大题刚好练过”
严浩翔太了解他这副“高冷”模样了——不是故意装的，是真的不知道怎么跟人热络
小时候在幼儿园，别的小朋友抢玩具吵得翻天覆地，他能安安静静坐在角落拼一下午拼图，现在上了高三，班里同学凑在一起聊明星、聊游戏，他也只会坐在座位上刷题，连插嘴都不知道怎么插
只有跟严浩翔、贺峻霖他们几个熟人才会多说几句话，可就算这样，也常常是别人问一句，他答一句
两人正说着，校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原本围着分班名单的学生们像是被无形的手推开似的，往两边退了退，让出条不算宽的路
张真源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躲，抬头时正好看见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少年背着双肩包走过来，帽檐压得有点低，露出的下颌线线条利落，嘴角噙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手指还在漫不经心地转着串银色钥匙链，链坠是个小小的篮球形状
“那谁啊？新转来的吧？”有人小声议论，声音压得很低，却还是飘进了张真源耳朵里
“长得也太帅了吧……比隔壁班的校草还好看！”
“看校服是高三的，不会分到我们班吧？”
少年像是没听见周围的议论，径直走到分班名单前，抬手把帽檐往上推了推
阳光一下子落在他脸上，勾勒出高挺的鼻梁和清晰的眉骨，尤其是那双眼睛，眼尾微微上挑，笑的时候带着点痞气，不笑时又显得有点冷
张真源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两秒，就赶紧移开——他不喜欢被陌生人盯着看，更不喜欢盯着陌生人看，总觉得不自在
可偏偏，那少年像是盯上他了似的，突然朝他这边走了过来
张真源的心跳瞬间快了半拍，下意识地往严浩翔身后躲了躲，严浩翔察觉到他的紧张，不动声色地往前站了半步，把他挡在身后，脸上挂着礼貌却疏离的笑
“同学，有事儿吗？”
少年停下脚步，目光越过严浩翔，落在张真源身上，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点
“没别的事儿，就是想问下，高三（1）班怎么走？”
他说话声音比张真源想象中要软一点，带着点少年气的清朗，可眼神里的那股散漫劲儿又让他觉得不好接近
张真源张了张嘴，刚想说“我带你去”，就被严浩翔抢了先
“我们也是（1）班的，一起走吧”
说完，他还转头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对张真源说“别紧张，我在呢”
张真源点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书包带，跟在严浩翔身后往前走，他能感觉到那少年的目光时不时落在他背上，像小太阳似的，烤得他后背有点发烫，直到走到教学楼门口，严浩翔停下脚步，转头对少年说
“我叫严浩翔，他是张真源”
少年伸出手，先跟严浩翔握了握
“宋亚轩，刚转来的”
然后，他的手没收回，就那么举着，目光直直地看着张真源，眼神里带着点玩味
“张真源同学，不握个手吗？以后就是同班同学了”
张真源的指尖动了动，犹豫了两秒，还是轻轻握住了宋亚轩的手
对方的手掌很暖，指腹有点薄茧，大概是经常打篮球磨出来的，和他自己冰凉又纤细的手完全不同，只是握了一下，张真源就像触电似的赶紧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对方的温度，让他有点不自在地攥成了拳
“哥哥，你好呀！我叫宋亚轩”
宋亚轩突然凑近了些，声音放得软了点，眼尾的痞气淡了些，多了点少年人的乖巧
这声“哥哥”让张真源愣了一下——他比宋亚轩大一岁没错，可从小到大，除了亲戚家的小孩，还没人这么叫过他，尤其是从一个刚认识的人嘴里说出来，让他的脸颊瞬间有点发烫
他没敢回应，只是飞快地点了点头，就转身快步走进了教学楼，严浩翔看了眼宋亚轩，无奈地笑了笑
“他性格比较内向，你别吓他”
宋亚轩挑了挑眉，看着张真源匆匆离去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内向？我觉得挺可爱的”
高三（1）班的教室在三楼最里面，窗户正对着学校的篮球场，张真源走进教室时，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
贺峻霖看见他，立刻挥着手里的漫画书喊
“真源！这里这里！给你留了靠窗的位置！”
他旁边的马嘉祺也抬起头，温和地笑了笑，指了指自己旁边的空位
“快来坐，刚帮你擦过桌子了”
张真源走过去，把书包放在桌上，刚想坐下，就看见宋亚轩跟着严浩翔走进了教室
全班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到了宋亚轩身上，连正在讲台上批改作业的班主任李老师都抬起头，推了推眼镜，笑着说
“这位就是新转来的宋亚轩同学吧？来，跟大家做个自我介绍”
宋亚轩走到讲台上，没拿粉笔，就那么随意地靠在黑板旁边，目光扫过全班，最后又落在了靠窗的张真源身上，嘴角勾起个笑
“大家好，我叫宋亚轩，刚从国外回来，以后请多指教，对了，特别想跟张真源同学说一句——刚才没跟你说完的话，以后慢慢说”
全班瞬间响起一阵哄笑，贺峻霖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张真源的胳膊，挤眉弄眼地说
“可以啊真源，刚开学就被新同学‘点名’了？你俩是不是以前认识啊？”
张真源的脸更红了，他赶紧低下头，把脸埋在刚拿出来的数学课本里，耳朵尖却红得像熟透的樱桃，连李老师让宋亚轩选座位的声音都没听清
直到一个阴影落在他旁边的空位上，张真源才慢慢抬起头——宋亚轩正拎着书包，笑着看着他
“哥哥，我能坐这儿吗？靠窗的位置，我也挺喜欢的”
张真源愣了一下，才发现宋亚轩选的是他旁边的空位——原本这个位置是贺峻霖想留给刘耀文的，结果刘耀文今天堵车还没来
他张了张嘴，想说“这里有人了”，可看着宋亚轩期待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能轻轻点了点头
宋亚轩立刻把书包放在桌上，拉开椅子坐下，动作干脆利落，他刚坐好，就从书包里掏出个橘子，剥了皮，分成一瓣一瓣的，递了一瓣给张真源
“哥哥，吃橘子吗？我妈早上刚给我装的，可甜了”
张真源没接，只是摇了摇头
“不用了，谢谢”
他从小就不太喜欢吃太酸的水果，橘子偶尔吃一瓣还行，多了就觉得牙酸
宋亚轩也不勉强，自己吃了一瓣，一边嚼一边说
“那好吧，等会儿我再给你带别的，对了哥哥，你数学是不是特别好啊？我在国外的时候，数学学得有点乱，以后能不能麻烦你教教我啊？”
张真源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宋亚轩会这么直接地提要求，他平时很少帮别人讲题，不是不愿意，是不知道怎么讲——有时候他觉得很简单的步骤，别人却听不懂，他又不知道怎么解释清楚
可看着宋亚轩期待的眼神，他还是点了点头
“如果我会的话，可以”
“太好了！”宋亚轩眼睛一亮，笑得更开心了，“那以后就麻烦哥哥了！”
整节课，张真源都没怎么听进去，宋亚轩坐在他旁边，一会儿用笔戳戳他的胳膊，问他“这个公式是什么意思”，一会儿又递给他一张画着小恐龙的纸条，上面写着“哥哥，你课间想不想去操场看他们打篮球啊”
张真源每次都只是摇摇头，或者小声回答一句，可宋亚轩却一点都不觉得无聊，还是乐此不疲地跟他说话
下课铃一响，贺峻霖立刻凑了过来，趴在张真源的桌上，看着宋亚轩
“宋亚轩，你以前在国外哪个学校上学啊？英语肯定很好吧？以后英语作业就靠你了！”
宋亚轩笑了笑，刚想回答，就看见刘耀文背着书包冲进了教室，一边喘气一边喊
“对不起对不起，我堵车了！我的位置呢？”
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张真源旁边的宋亚轩，愣了一下，然后走过去，拍了拍宋亚轩的肩膀
“同学，这是我的位置，我昨天跟贺儿说好了的”
宋亚轩挑了挑眉，没起身，只是看着刘耀文
“可我已经坐下了啊，而且张真源哥哥也同意我坐这儿了”他还特意指了指张真源，眼神里带着点小得意
刘耀文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张真源
“真源，你同意了？”
张真源点了点头，小声说
“他说他喜欢靠窗的位置，而且……也没什么关系”
刘耀文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走到贺峻霖旁边的空位坐下
“行吧行吧，算你厉害，对了宋亚轩，你会打篮球吗？下午放学要不要一起去打会儿？”
宋亚轩眼睛一亮“当然会！我以前在国外经常打！”
贺峻霖也凑过来
“算我一个！还有马嘉祺丁哥，我们下午一起去！”
马嘉祺和丁程鑫正好走过来，马嘉祺笑着点了点头
“可以啊，正好活动活动”
丁程鑫则拍了拍张真源的肩膀
“真源，你也一起去吧？别总待在教室里刷题，放松一下也好”
张真源犹豫了一下，他不太会打篮球，也不太喜欢吵闹的场合，可看着大家期待的眼神，尤其是宋亚轩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他还是点了点头
“好，我去看看”
宋亚轩立刻笑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太好了！哥哥，下午我教你打篮球吧！”
张真源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心里却有点期待——他从来没打过篮球，也从来没人教过他做什么
下午放学，一行人直奔操场，刘耀文和宋亚轩很快就组队打了起来，贺峻霖在旁边加油，马嘉祺和丁程鑫则坐在场边的长椅上聊天
张真源坐在马嘉祺旁边，看着场上奔跑的宋亚轩，心里有点羡慕——宋亚轩打篮球的时候很耀眼，汗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流，却一点都不狼狈，反而显得很有活力
“真源，你要不要也去试试？”
马嘉祺看着他，温和地说，“亚轩打得挺好的，他教你应该没问题”
张真源犹豫了一下，刚想摇头，就看见宋亚轩朝他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个篮球，满头大汗
“哥哥，快来试试！很简单的！”
他不由分说地拉起张真源的手，把篮球塞到他手里，然后手把手地教他怎么运球
“哥哥，你看，这样拍，力度别太大，也别太小，让球能弹到腰的位置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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