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习室的镜子总把人影拉得很长也把角落里的沉默衬得更沉 杨博文攥着舞蹈服的衣角看着镜子里自己同手同脚的动作 喉结滚了滚 把刚涌到眼眶的湿意又逼了回去
今天是他进公司的第三周还是跟不上基础舞步 刚才老师喊停 他清楚听见后排有人笑“怎么有人连顺拐都改不过来” 那些声音像小石子 一颗一颗砸在心上 等所有人都走光 他没敢动 就缩在镜子最偏的角落 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 又把动作顺了一遍——还是错
鼻尖突然酸了 他赶紧低头抹眼睛 却没注意到门口传来的脚步声
“你这样躲着哭动作可不会自己变对哦”
清亮的声音突然响起 杨博文吓了一跳 猛地抬头 就看见左奇函拎着书包站在门口 校服拉链没拉 露出里面印着小熊的白T恤 嘴角还噙着笑 他是练习生里的“小老师”不管是舞蹈还是唱歌 都稳居前列 杨博文只敢远远看过几次 从没想过会和他说话
“我、我没有……”他慌忙把眼泪擦干 声音还有点哑
左奇函没戳破 径直走到镜子前 捡起地上的舞蹈鞋递给他 然后点开手机里的音乐把速度调慢了两倍“刚学都这样 我之前记动作 还把‘wave’跳成‘僵尸伸手’呢”他说着 突然把胳膊弯成个软乎乎的弧度 像小猫睡醒时伸懒腰“你看这个‘胸wave’不用硬挺 就像小猫咪拱背 慢慢把劲儿从胸口传到腰上 是不是好记点？”
杨博文愣住了 看着左奇函夸张又可爱的动作 原本紧绷的肩膀悄悄松了点 他跟着试了试 虽然还是生涩却没再同手同脚
“对嘛！”左奇函眼睛亮了 突然把手伸进校服口袋变魔术似的摸出一颗草莓味的硬糖 剥了糖纸递过来“这是奖励！跳对一步就有一颗 攒够十颗我请你去吃公司楼下那家番茄火锅好不好”
糖块放在手心 裹着淡淡的草莓香甜意顺着指尖往心里钻 杨博文捏着糖 抬头看向左奇函——对方正笑着冲他挑眉 阳光从练习室的窗户照进来落在他发梢 连碎发都泛着暖光
“真、真的吗？”他小声问声音里还带着点不确定
“当然！”左奇函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轻轻的 没让他觉得有压力“明天我提前半小时来 教你那个‘兔子蹦台阶’的脚步 保证你学会 现在 再把刚才的动作顺一遍 要是对了我再给你一颗糖～”
音乐重新响起 这次杨博文没再躲着镜子 他跟着左奇函的口令慢慢把动作做出来 虽然还有些僵硬 却比刚才好了太多 等最后一个动作落下 左奇函立刻递来第二颗草莓糖 笑得比他还开心：“你看 这不就会了？”
那天晚上 杨博文把两颗草莓糖放在铅笔盒里 没舍得吃 他躺在床上 想起左奇函笑着说“攒够十颗吃火锅”的样子 突然觉得 这个曾经让他害怕的练习室 好像也没那么难待了
窗外的月亮很亮 他摸出铅笔盒里的糖 偷偷闻了闻草莓香 趴在桌子上在心里悄悄数：还差八颗 就能和左奇函一起去吃火锅了……
第二天清晨的练习室 比平时多了点草莓味的甜气 杨博文提前十分钟到的时候 左奇函已经坐在地板上系鞋带了 脚边放着个透明的玻璃罐 里面装着半罐草莓硬糖 阳光落在罐子里 糖纸折射出细碎的光
“来得挺早啊” 左奇函抬头看见他 笑着把罐子往他那边推了推 “先热身 等会儿教你那个动作——就是那个需要踮脚跳的步伐 你看我这样” 他说着站起身 双脚轻轻踮起 膝盖微弯 像兔子蹦跳时那样轻快地往前挪了两步 连肩膀都跟着轻轻晃 活脱脱一只讨喜的小兔子
杨博文看得忍不住笑了 之前的紧张感少了大半 他跟着左奇函做热身 压腿时疼得龇牙 左奇函就蹲在旁边 用手轻轻帮他按揉小腿肌肉 还哼起了轻快的调子 “忍忍啊 等会儿学会了 又能得一颗糖
等正式练步伐 杨博文还是有点慌 踮脚时总掌握不好平衡 刚跳两步就差点摔 他有点泄气 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 没注意到左奇函已经走到他身边 伸手轻轻扶住了他的胳膊
“别慌 你想象脚下有一级级小台阶 每跳一下就踩上一级 跳舞也不是天生就会蹦的嘛” 左奇函的声音就在耳边 带着点耐心的暖意 “来 我数拍子 你跟着我跳 1——2——3 踮脚 对 再轻一点……”
他的手很稳 扶着杨博文的胳膊慢慢调整重心 杨博文跟着节拍 一步一步跳 刚开始还是磕磕绊绊 可跳着跳着 竟真的找到了感觉 脚步渐渐轻快起来 等一段动作跳完 他喘着气抬头 正好对上左奇函眼里的笑意
“厉害啊” 左奇函松开手 从玻璃罐里摸出一颗糖递给他 “这颗是把动作学会 的奖励 现在有三颗了 继续加油”
杨博文接过糖 指尖碰到左奇函的手心 有点暖 他把糖放进铅笔盒 和前两颗摆在一起 三颗草莓糖挤在盒底 像三颗小小的粉色星星
接下来的日子 练习室的清晨总少不了两人的身影 左奇函每天都会带不同口味的草莓糖 有时是硬糖 有时是软糖 偶尔还会带草莓味的饼干 说“练饿了要补充能量” 杨博文的进步越来越快 从一开始的同手同脚 到后来能跟上正常速度的音乐 甚至在小考核里得到了老师的表扬
那天考核结束 杨博文拿着老师给的“进步奖”小贴纸 第一时间跑到左奇函身边 眼睛亮晶晶的 “我做到了”
左奇函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 从口袋里摸出第十颗草莓糖 递到他面前 “恭喜啊 十颗糖凑够了 今晚就去吃火锅”
傍晚的风带着点凉意 两人并肩走在去火锅店的路上 杨博文攥着第十颗糖 心里甜滋滋的 他偷偷看了眼身边的左奇函 对方正低头和他说公司里的趣事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紧紧挨在一起
火锅店的番茄锅底咕嘟咕嘟冒着泡 香味飘满了整个小隔间 左奇函把煮好的肥牛夹到杨博文碗里 说“多吃点 练舞耗体力” 杨博文咬着肥牛 抬头看向左奇函 突然觉得 原来和喜欢的人一起吃火锅 连番茄汤都比平时甜很多
“以后我们还要一起攒更多的糖 一起去更大的舞台 好不好” 杨博文小声问 眼睛里满是期待
左奇函看着他 笑着点头 拿起一颗草莓糖放进他嘴里 “好啊 一直一起”
草莓味在嘴里散开 甜意漫到了心里 杨博文嚼着糖 看着锅里翻滚的食材 觉得未来好像就在眼前 满是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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