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唱片店只挂了一盏灯,季庭柯正站在爬梯上收拾今天的唱片,热销的需要补货,冷门的柜子需要擦拭。
他没有再让季浅爬长梯,小姑娘似乎对太高的位置有些害怕,而且她的业务还没有很熟练。
季庭柯“换一条给我,这条要洗一洗。”
他从楼梯高处一步一步下来,把手里的抹布放进了季浅面前的脸盆里,拿起另一条干净的毛巾。
门就是在这时候被推开的。
季庭柯“我哋收舖喇,聽日再嚟過啦。”
(“我们收店了,明天再来吧。”)
沈煜“係我呀。”
季庭柯停下手里擦拭的动作,转头看着门口显然不小的阵仗。
然后她的目光,停留在了陶屿澈身边那个女人的脸上,聚焦发神色突然变得涣散,他收回视线,对着底下扶梯子的季浅说:
季庭柯“你去里面泡几杯茶再收拾一下。”
季浅“好。”
季浅端着放有脏毛巾的脸盆就往最里面走去,季庭柯收了梯子。
季庭柯“點解乜嘢人都帶嚟我度㗎?”
(“怎么什么人都往我这带?”)
季庭柯“入嚟先講。”
(“进来再说。”)
这话是对带人来的沈煜和陶屿澈说的,但显然季庭柯也只是嘴上这样说,行动上还是让人进了门,然后把店门关了。
转折门落下,大门外的那盏灯也就灭了。
季庭柯“吃饭了吗?”
这句话是对着所有人说的。
陶屿澈“嗱,我冇講錯啦,都話佢實會同意㗎啦。”
(喏,我没说错吧,都说了他会同意的。)
陶屿澈冲着一边的沈煜挑了挑眉。沈煜无奈的耸了耸肩像是回到自己家一样,很自然的就往里走了。
陶屿澈还想往里走,被季庭柯拽住了。
季庭柯“你唔同我介紹下呢四位啊?”
(“你不和我介绍一下这四位吗?”)
陶屿澈“行住講啦。”
(“边走边说啦。”)
陶屿澈“裴颂奕同林妤,呢兩位係閩南人。”
陶屿澈的视线扫过站在后方的一男一女身上,听到自己的名字,两人一同抬起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季庭柯点了一下头示意。
陶屿澈“姜絮妍,呢位係川渝人。”
陶屿澈“同埋你比較在意嘅呢位…”
(“以及你比较在意的这一位…”)
陶屿澈在这句话的时候有了停顿,他回头去看,但是季庭柯只是视线瞟了一眼,没有回头。
陶屿澈“叫南槿鸶,都係川渝人。”
季庭柯“嗯。我知。”
陶屿澈“我知你諗緊乜嘢,食咗飯先,商量下點樣安置呢四個人。”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们先吃饭讨论一下怎么安顿这四个人。”)
吃饭的时候所有人都很安静,季浅坐在季庭柯旁边,在这几天的相处下,季庭柯大致也了解了季浅的性格,她不喜欢被不熟的人注意。
季庭柯“吃完的话你可以先回房间去。”
季浅“嗯好。”
像是终于得到自由的准许,她站起身把碗筷放回厨房之后就往季庭柯给她准备的客房去了。
沈煜“唔叫埋佢一齊參與下啊?”
(“不叫她参与一下吗?”)
季庭柯“唔使喇,冇事。”
(“没事不用。”)
季庭柯“要说房子,给你们住的地方有。”
季庭柯说这句话的时候看了一眼旁边的陶屿澈,陶屿澈接收视线也没管季庭柯看向他的真正的意思,只是点头。
没办法,季庭柯只好继续说下去。
季庭柯“但是关于工作这方面。”
季庭柯“唱片店确实不需要那么多人。”
虽然唱片店很大,但是如果没有在一些歌手出唱片的时间点的话,唱片店有他和季浅也算忙得过来,因为大部分时候他们负责的就是收银打包和之后的卫生打扫。
所以可以说在季浅之前,季庭柯还没招过店员来工作。只是会有两三个做兼职的学生,在下课没课的时候来店里帮帮忙赚点外快。
裴颂奕“没事,有个住的地方已经很不容易了。”
林妤“工作方面我们也可以自己想想办法。”
季庭柯“唱片店…可以留一个。”
季庭柯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也带着些不确定性,沈煜在一旁偷偷笑了一下,被陶屿澈默不作声的踩了一下。
季庭柯“屿澈和沈煜那边…你俩怎么看?”
陶屿澈“我那边可以再要一男一女,一个后厨一个服务员。”
陶屿澈虽然没有点明要谁,但显然视线落在了裴颂奕和林妤两个人身上。
陶屿澈“咖啡厅嘛,规格算不上很大,只是刚好这两天有人辞职我需要劳动者。”
沈煜“我那是个甜品店,小本生意。”
沈煜往后靠在椅子上。
陶屿澈“因为女朋友喜欢。”
沈煜“我们家书书烹饪这方面可厉害了好吗?”
又来了。
季庭柯无奈的叹了口气。
季庭柯“你们两个有谁会烹饪这方面的吗?”
姜絮妍“我学过。”
沈煜“那就你了。”
季庭柯抿了抿唇,转头看向剩下的那位。
南槿鸶一直都没有怎么说话,就是坐在一边安静的听他们说。
季庭柯“我让季浅教你一些。”
南槿鸶“好。”
-
夏鄞清推开郁槊办公室大门的时候,郁槊正坐在办公桌前发呆,听到开门声才回过神。
他进来的时候,郁槊的视线先落在了他旁边的女人身上。
郁槊“咦?乜咁風騷吹你過嚟㗎?”
(“什么风这么惬意把你吹来了?”)
郁槊“點啊?搵到女朋友特登帶嚟俾我過目,等我可以準備人情啊?”
(“怎么,找到女朋友了特意带来给我看看,让我出个份子钱?”)
夏鄞清“唔係呀。”
夏鄞清“呢位係许砚,係我爸前妻個女,啱啱接返嚟。”
(“这位是许砚,我爸前妻的女儿,刚刚接回来。”)
当时本来打算说是私生女,但是许砚似乎对此很抗拒,最后还是妥协,说是他父亲之前还没来香港的时候结过婚,后来因为父亲来了香港两人才分开。
郁槊“许砚?”
许砚“嗯,我叫许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