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夜似乎更焦躁了，他终于把视线移到我脸上，带着一种催促和不耐烦：“说话！”
我深吸一口气，把怀里沉得要死的花束艰难地往地上一放，然后弯腰，捡起我掉落的购物袋，拍了拍灰。
做完这一切，我才抬起头，非常认真地看向他，语气平和得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陆总，首先，谢谢您的厚爱。但是……”
我指了指那束玫瑰：“这花，是您原本准备送给白月光小姐的吧？现在转送给我，这属于二次利用，价值折损，心意也不诚啊。”
我又指了指我自己这一身新行头：“其次，我刚花了一大笔钱，现在暂时不需要新的长期饭票。短期项目合作可以考虑，但需要先看合同细则和报酬明细。”
最后，我指了指不远处脸色煞白、眼神复杂的白月光，以及她旁边那个一脸看好戏表情的阳光男：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您真正的目标观众在那边呢。您这声‘喜欢’说得再大声点，他们可能就听清了。您确定要用这种方式来刺激她？根据我的经验，这通常只会起到反效果，容易把白月光小姐直接推入别人怀抱哦。”
我露出一个标准的职业假笑：“需要我为您提供《如何正确追回前白月光之避免踩雷指南》的付费咨询吗？看在老客户的份上，可以打九五折。”
陆夜的表情，从最初的焦躁，到错愕，再到难以置信，最后彻底黑成了墨汁。
他大概这辈子没被人如此彻底地、从里到外地、用商业逻辑分析拆解过他的“表白”。
尤其是，当着他求而不得的白月光和情敌的面。
他胸口剧烈起伏，眼神像是想把我当场掐死。
“苏、小、暖！”他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冒着寒气，“你……”
“夜！”白月光清清小姐终于忍不住，踩着高跟鞋小跑过来，脸上带着受伤和不可置信的表情，“你……你刚才对她说什么……”
她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敌意和审视。
旁边的阳光男也跟了过来，揽住白月光的肩膀，看着陆夜，眼神带着几分挑衅和玩味：“陆总，你这是……唱的哪一出？”
陆夜看看白月光，又看看我，再看看情敌，额角的青筋欢快地蹦起了迪。
他显然没处理过如此混乱的三角（？）甚至四角局面。
最终，他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给我等着”，然后一把推开挡路的情敌（并没推动），对着白月光憋出一句：“不是你想的那样！”
说完，他竟然……转身，拉开车门，发动引擎，跑车发出咆哮般的轰鸣，嗖一下蹿了出去，留下我们三个人在原地，以及那束被遗弃的、巨大的玫瑰花。
我、白月光、阳光男：“……”
空气中弥漫着极度的尴尬。
白月光看看绝尘而去的跑车，又看看我，眼神复杂难辨，最后什么也没说，被阳光男轻声安慰着带走了。
只留下我一个人，对着地上那束价格不菲但无比烫手的玫瑰，还有周围路人投来的好奇、同情、看热闹的目光。
我叹了口气。
造孽啊。
这都什么事儿。
我拿出手机，点开本地同城速送APP，熟练地下单。
“您好，麻烦来市中心星光商场正门口，取一束九成新玫瑰花，指定送给陆氏集团总裁陆夜先生。对，留言就写：尊敬的陆总，您的补偿物资已拒签退回，运费到付，谢谢。”
做完这一切，我拎起我的购物袋，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搞定。
想用我当刺激白月光的工具人？
对不起，本前·替身·现·富婆，按秒收费，恕不提供免费情感演绎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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