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图抽回手，没成功。只好叹了口气，用我仅存的、对付甲方奇葩要求的耐心分析道：“陆总，感情呢，它不是物品，不是谁出的价高谁就能成交。它讲究个你情我愿，双向奔赴。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您应该懂吧？
他皱眉，似乎不理解：“我能给她最好的！”
“最好的，不一定是人家想要的啊。”我忍不住吐槽，“可能人家就喜欢阳光开朗大男孩，而不是您这种……呃，行走的冰山制冷机呢？”
陆夜的表情瞬间垮掉，像是被戳中了痛处，眼神更加黯淡了。
他松开我的手，颓然地靠回沙发背，喃喃自语：“所以……我就是不如那个男的？”
看着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我那点微弱的同情心又开始冒头。
算了，就当积德行善了。
我拿起水，给他空了的杯子倒上一点，然后用一种近乎给小朋友讲道理的口气说：
“陆总，这么跟您说吧。您就好比是拍卖会上那颗压轴的、天价的、完美无瑕的钻石，好是真的好，贵也是真的贵，但不是人人都买得起，也不是人人都适合戴。而白月光小姐现在看上的那个呢，可能就是个设计独特、有趣好玩的文创胸针，价格不贵，但戴着轻松开心。”
我顿了顿，总结道：“所以，不是您不好，只是您不是她的菜。各花入各眼，您这朵高岭之花，总会有别的……呃，不怕冷的勇士来摘的。”
我把自己能想到的鸡汤和比喻都灌给了他。
陆夜听着，眼神依旧迷茫，但好像稍微平静了一点。他沉默地喝着我给他倒的那点酒，半晌，才闷闷地说：“……你是第一个这么跟我说的。”
不然呢？别人谁敢这么跟您这位活阎王说实话？还不是捧着哄着？我在内心翻了个白眼。
“我只是比较诚实。”我谦虚道。
他又不说话了，只是低头看着酒杯。
气氛有点尴尬。
我正琢磨着怎么脱身，他却突然又抬起头，眼神比刚才清明了一点，但依旧固执：“那你呢？”
我一愣：“我什么？”
“你觉得……我是钻石，还是胸针？”他问得异常认真。
我：“！！！”
大哥你这问题很危险啊！这是送命题啊！
我大脑飞速运转，谨慎地回答：“陆总，您是非卖品，无法用简单的珠宝或饰品来衡量。您的价值体现在宏观的经济层面和商业帝国构建上，不应拘泥于小情小爱的狭隘评价体系。”
完美！既拍了马屁，又回避了问题核心！
陆夜显然对我的官方回答不满意，他皱了皱眉，似乎还想追问。
我赶紧抢先开口：“陆总，看开点。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白月光没了，您还有整个银河系可以照亮嘛！何必单恋一枝……呃，一朵花呢？”
我站起身，准备开溜：“那什么，时间不早了，我明天还得去办房子面签呢，先走了哈！您也少喝点，注意身体！”
说完，我不等他反应，抓起我的包就跑。
走到酒吧门口，我还能感觉到他那道复杂的、带着醉意和探究的目光黏在我背上。
直到冲进电梯，我才松了口气。
好险。
安慰失恋霸总这活，真不是人干的。
费脑子，还容易惹祸上身。
不过……
回想起他刚才那副委屈巴巴质问“我到底哪里不好”的样子，跟我印象里那个冷酷狂霸拽的陆夜简直判若两人。
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甚至还有一点点……反差萌？
我赶紧摇摇头，把这个危险的念头甩出去。
萌个鬼！那是霸总！是前金主！是麻烦精！
远离保平安！
我还是赶紧回去数钱比较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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