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苏在一阵颠簸中醒来,入眼是古烈焦急的脸。“你可算醒了!吓死我了!”古烈扶他坐起身,递过水壶,“青府城的援兵到了,黑煞教徒全被拿下,黑袍老者也被活捉了,只是……”
他顿了顿,看向李瑾苏身侧那堆碎裂的黑晶——噬魂盾的残骸。“那魔器碎了之后,掉出个这东西。”
李瑾苏低头,只见碎晶中央嵌着个巴掌大的乌木盒子,盒身刻满暗红纹路,像无数条小蛇缠绕,透着一股比噬魂盾更阴冷的气息。他指尖刚触到盒面,就被一股寒意刺得缩回手,“这是什么?”
“不知道。”古烈皱眉,“黑袍老者昏迷前只喊‘魔盒……不能开……’,除此之外什么都没说。”
李瑾苏将盒子收进储物袋,指尖残留的寒意让他心神不宁。这时,帐外传来脚步声,青府城统领掀帘而入:“李公子,黑煞教余党已肃清,但御兽宗损伤惨重,您接下来打算……”
“回李家。”李瑾苏打断他,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古烈一愣:“回李家?你忘了当年他们怎么对你的?”
“此一时彼一时。”李瑾苏起身,整理好衣襟,“魔盒的事蹊跷,黑袍老者与李家脱不了干系。当年我被逐出李家,说是身怀‘不祥’,如今看来,恐怕与这魔器有关。”
他望向帐外,晨光刺破云层,照亮了远处连绵的山峦。“而且,有些账,也该算算了。”
三日后,李家府邸。
朱漆大门前的石狮子依旧威严,却拦不住李瑾苏的脚步。守门的家丁看到他时,惊得手里的门环都掉了,“你……你是……”
“告诉李宏,他的‘不祥’侄子回来了。”李瑾苏声音平淡,却让家丁屁滚尿流地往里跑。
穿过熟悉的回廊,假山池沼依旧,只是当年他偷偷喂鱼的石凳上,此刻坐着个锦衣少年,正逗弄池里的锦鲤。少年看到他,皱眉道:“你是谁?敢闯我李家?”
“李轩,多年不见,连堂哥都不认得了?”李瑾苏冷笑。
李轩猛地站起,脸上血色尽褪:“你……你没死?”
“托你的福,活得好好的。”李瑾苏走近,目光扫过他腰间的玉佩——那是当年父亲留给他的遗物,如今却挂在李轩身上。
“你回来干什么!”李轩色厉内荏,“父亲说了,你是李家的耻辱,不准你踏入府邸半步!”
“耻辱?”李瑾苏抬手,储物袋中飞出那只乌木魔盒,“比起私藏魔器,勾结黑煞教,我这点‘耻辱’算什么?”
魔盒一出,李轩脸色瞬间惨白,踉跄着后退:“你……你怎么会有这个……”
“这就要问你父亲了。”李瑾苏步步紧逼,“当年我母亲留下的遗物,为何会出现在黑煞教手中?又为何会变成‘魔盒’?”
正说着,正厅传来脚步声,李宏拄着拐杖走出,头发比当年更白了些,看到李瑾苏时,眼中闪过震惊,随即化为厉色:“孽障!谁让你回来的!”
“我回来找答案。”李瑾苏将魔盒扔到他面前,“父亲,这盒子,你该认识吧?”
李宏看到魔盒的瞬间,拐杖“哐当”落地,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李瑾苏盯着他,一字一句道:“当年母亲并非病逝,是被你用这盒子里的东西害了,对不对?你怕我发现真相,才污蔑我身怀不祥,将我逐出李家!”
周围的李家子弟全都惊呆了,李轩更是张大了嘴,显然从未听过这些。
李宏浑身颤抖,突然老泪纵横:“是……是我糊涂……”他指着魔盒,声音嘶哑,“那是你外公留下的东西,说能保李家兴旺,我……我只是想试试……谁知道打开后,你母亲就……”
“就被里面的邪祟附身,日渐衰弱,最后连神魂都被吞噬了,对吗?”李瑾苏接过他的话,眼中寒意彻骨,“你怕事情败露,才联合黑煞教处理掉母亲的遗体,再将我赶走,独占李家产业!”
李宏瘫倒在地,泣不成声:“我后悔了……瑾苏,我真的后悔了……”
李瑾苏看着他,心中没有快意,只有一片荒芜。他弯腰捡起地上的玉佩,重新系回腰间,又看了眼那只魔盒——此刻盒身的暗红纹路正在蠕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盒而出。
“这东西留不得。”他指尖凝聚灵力,正欲将其摧毁,魔盒突然“啪”地弹开,一股黑雾喷涌而出,化作个模糊的人影,发出刺耳的尖笑:“终于出来了……”
黑雾瞬间笼罩了半个庭院,李家子弟纷纷倒地,痛苦地挣扎。李瑾苏瞳孔骤缩,认出那黑雾的气息——与黑煞渊的凶煞之气同源,却更精纯,更邪恶!
“小心!这是魔盒封印的邪祟!”古烈的声音从院外传来,他带着青府城的修士及时赶到,手中长剑亮起金光,“快!用灵武之火!”
李瑾苏点头,周身再次燃起金色火焰,与古烈的剑光交织,朝着黑雾斩去。
李家的庭院,瞬间成了正邪交锋的战场。而那只打开的魔盒,在黑雾中不断旋转,仿佛一只窥伺人间的眼睛,将所有阴谋与罪恶,都暴露在晨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