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把操场晒得像块巨大的烙铁，洛小熠举着根滋滋冒油的烤肠，对着红色大喇叭“慷慨陈词”，唾沫星子随着夸张的手势飞溅
洛小熠同学们坚持住！想想冰镇可乐的清爽，想想烤肠咬开时的肉香，这点太阳算什么——
话音未落，肩上的风翎突然歪了歪脑袋，用尖锐的喙轻轻啄了啄他的耳朵，灰色的眼珠警惕地盯着不远处。洛小熠顺着它的视线看去，高一五班的队伍里正围着一小圈人，几个学生正缠着教官叽叽喳喳，声音不大却像装了扩音器，清晰地飘了过来
“教官，我表哥在三中军训，他们上周去看了直升机表演，听说还有坦克让摸呢！”戴黑框眼镜的男生推了推眼镜，语气里的羡慕几乎要溢出来，“咱们怎么就只能站军姿、踢正步啊？”
旁边扎马尾的女生立刻附和，晒得黝黑的脸上满是期待：“就是啊教官，咱们也想看飞机、看坦克！哪怕看个模型也行啊！”
被围在中间的李教官脸更黑了，黝黑的额头上渗着汗珠，连连摆手：“别想了别想了，我就是个列兵，哪有这本事搞来飞机坦克？你们还是好好练队列，下周汇演拿了奖，我请你们吃冰棍还不行吗？”
这话像根火柴，“噌”地点燃了洛小熠骨子里的“炫耀因子”。他眼睛一亮，心里冒出个鬼点子——别说直升机，就是歼击机他都能调来两架！刚要迈腿凑过去“大显身手”，脚步却猛地顿住
不对
他要是接话，这群学生指定得追问他能不能搞来飞机，到时候露馅事小，被林飞耀那群人知道他借着上将军衔在学校“胡来”，保准得把他召回部队关禁闭
洛小熠瞬间怂了，像被戳破的气球，悄悄往后退了两步，还不忘把装着烤肠机的保温箱往身后藏了藏，压低声音对风翎说
洛小熠快走快走，此地不宜久留，待会儿被缠上就麻烦了
可他退得太晚，那几个学生已经看到了他，尤其是看到他肩上那抹醒目的金星军衔，眼睛瞬间亮得像探照灯：“哇！那个卖烤肠的老师肩上有星星！是将军吗？”
“前几天我就看到了！他跟王教官说话，王教官还给敬礼了呢！”
议论声像投入湖面的石子，瞬间在队伍里荡开涟漪，连其他班的学生也好奇地望过来，训练的动作都慢了半拍。洛小熠头皮一麻，感觉后背的汗都要浸湿T恤了，只能硬着头皮扬起笑，故作镇定地挥了挥手
洛小熠同学们好好训练，烤肠凉了就不好吃了啊！
说着，他抓起保温箱的提手，几乎是落荒而逃，脚步快得像被狗追，风翎被他晃得差点站不稳，赶紧收拢翅膀紧紧抓住他的肩膀，发出一声不满的唳鸣
刚跑出没几步，洛小熠就“咚”地撞上了个硬邦邦的“人墙”，鼻子差点被撞扁。他捂着鼻子抬头一看，正是抱着胳膊、嘴角噙着嘲讽笑意的东方末
东方末跑什么？（声音像淬了冰，带着毫不掩饰的揶揄）前几天穿着军装跟教官叫板的时候，不是挺威风的吗？
洛小熠（把保温箱往身后一藏，干笑道）谁跑了？我这是给学生们腾地方训练，你看我多贴心
一旁的凯风靠在黑豹玄夜宽厚的背上，手里把玩着串钥匙，慢悠悠地补刀
凯风我看是怕学生让你开架歼击机过来，你没法收场吧？
洛小熠凯风你少来！（瞪了他一眼，又赶紧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点哀求）东方末，看在咱们“四大龙王”的情分上，你可别拆我台。真让我弄飞机来，部队那边该找我麻烦了，到时候演习都不让我参加
东方末没说话，只是瞥了眼不远处越聚越多的学生——已经有胆大的开始往这边走了。他皱了皱眉，伸手拽住洛小熠的胳膊，把他往香樟树荫深处拉了拉，避开了学生们的视线。风翎似乎察觉到气氛不对，乖乖地蹲在洛小熠肩上，用喙梳理着翅膀，不再捣乱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笑声像风铃般飘过来，蓝天画抱着英语课本走在前面，身后跟着百诺和沙曼。看到树荫下的三人，蓝天画眼睛一亮，快步走上前，白鞋踩在草地上发出“沙沙”的响
蓝天画东方末，你们怎么在这儿躲着？洛小熠，你手里拿的什么好东西，藏藏掖掖的？
洛小熠（瞬间像是找到了救星，眼睛都亮了，举着保温箱就凑过去）天画、百诺、沙曼，快来尝尝！刚烤的纯肉肠，还热乎着呢，还有冰镇奶茶，特意给你们留的草莓味！
蓝天画毫不客气地从保温箱里拿了根烤肠，肠衣焦脆，咬下去“咔嚓”一声，油汁顺着嘴角往下流。她满足地眯起眼睛，像只吃到鱼的猫
蓝天画好吃！不过洛小熠，你又在这儿“祸害”学生呢？刚才我在教学楼都听到你喊的了，什么“校草晒成包青天，校花晒成黑魔仙”？亏你想得出来
洛小熠嘿嘿一笑，刚想辩解“这是活跃气氛”，就看到不远处的学生们正眼巴巴地望着这边，其中一个高个子男生还挥了挥手，声音清亮：“洛老师！能给我们也来一根吗？我们保证站军姿不动！”
洛小熠瞬间僵住，像被施了定身咒，求助似的看向东方末。东方末没理他，只是从保温箱里拿了一杯冰镇奶茶，拧开盖子递到蓝天画面前，声音不自觉地放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叮嘱
东方末少喝点冰的，你昨天不是说胃有点不舒服？
蓝天画（接过奶茶，撇了撇嘴，小声嘟囔）知道了，啰嗦鬼
嘴上这么说，却乖乖地没有猛灌，只是小口抿着
百诺和沙曼也各拿了一杯奶茶，百诺喝了一口，看向洛小熠，无奈地摇了摇头
百诺你啊，就不能安分点，真不怕被校长抓到？
沙曼（则笑着拍了拍凯风的胳膊，指尖不经意间划过他的手腕）凯风，你怎么也跟着他们俩胡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三个是来军训场摆摊的呢
凯风（顺势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温声道）怕他们俩闯祸，过来看着点。再说（看了眼不远处的训练方阵）这儿热闹，比办公室有意思
树荫下瞬间热闹起来，风翎跳到寂风的背上，玄夜不知何时也凑了过来，用尾巴勾着风翎的爪子玩闹。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在几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光点，烤肠的香气混着奶茶的甜香，在风里弥漫开来
不远处的操场上，学生们的训练声、教官的口令声、偶尔响起的笑声交织在一起，像一首鲜活的夏日乐章，把这个燥热的午后，渲染得格外生动
——有些狼狈藏着心虚，有些纵容藏着心意，连阳光都在悄悄见证，这些藏在日常里的欢喜
——他的口是心非，她的明察秋毫，在嬉笑打闹间，早已成了心照不宣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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