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烤摊的“秘密”

傍晚的风终于褪去了白日的燥热，带着老巷特有的烟火气吹过街头。洛小熠说的烧烤店藏在巷子深处，红砖墙爬满了深绿色的藤蔓，几片晚开的喇叭花在暮色里颤巍巍地张着粉白的瓣。门口挂着盏暖黄的灯笼，灯光透过镂空的花纹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烤架上滋滋冒油的肉串散发出浓郁的香气，引得路过的人频频回头

几人刚走进店门，系着油渍围裙的老板就笑着迎上来，手里还拿着把扇风的蒲扇：“洛先生，还是老位置？靠窗那张桌子刚收拾出来。”显然，洛小熠是这里的常客，连老板都熟稔得很

洛小熠对，再多加几副碗筷，今天人多

洛小熠熟门熟路地领着众人往角落的桌子走，风翎站在他肩头，歪着脑袋好奇地打量着周围，时不时用喙尖啄一下他的耳朵。玄夜、寂风和玄影则乖乖地趴在桌下，庞大的身躯几乎占了半片过道，引来邻桌客人惊讶的侧目，却没人敢多问——毕竟这几只猛兽看着就不好惹，偏偏还温顺得不像话

洛小熠拿起菜单，笔在上面龙飞凤舞地勾着

洛小熠烤羊腰来两串，多放孜然！鸡翅要蜜汁的，十串！还有烤玉米、烤茄子……对了，百诺爱吃的烤年糕别忘了

他一边点一边报菜名，语速快得像机关枪

菜刚点完，洛小熠就迫不及待地开始吐槽下午的“惊魂时刻”

洛小熠都怪高一五班那群小子，跟查户口似的追着问我是不是当过兵，差点把我上将军衔给扒出来！还好东方末反应快，几句话就把他们糊弄过去了，不然我这烤肠摊怕是要被校长给端了

东方末明明是你自己嘴欠（拆开一双一次性筷子，仔细地擦了擦，递到蓝天画面前，顺带冷冷地瞪了洛小熠一眼）谁让你整天拿着大喇叭在操场吆喝，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在摆摊

蓝天画（咬着刚上来的烤鸡翅，油汁顺着嘴角往下流，她含糊不清地帮腔）就是，让你瞎嘚瑟，这下知道怕了吧？下次再敢在操场卖烤肠，我就告诉百诺，让她把你的烤肠机没收了

百诺（正小口喝着橙汁，闻言抬了抬眼，看向洛小熠）下次别再搞这些小动作了。咱们现在是老师，不是在部队可以随心所欲

洛小熠撇了撇嘴，刚想反驳“我那是为了给学生们解馋”，就被沙曼笑着打断

沙曼凯风，你今天上课的时候，高一十班的学生还问我呢，说你讲近代史的时候，提到海战战术头头是道，问你是不是以前当过兵

凯风（正夹了块烤豆腐放进嘴里，闻言笑了笑，声音温和）我就跟他们说以前去部队体验过生活，没多说。这群孩子好奇心重，说多了反而容易露馅

宁天澜全程没怎么说话，只是安静地坐在角落，手里拿着双长筷子翻动着烤架上的肉串。火苗舔舐着肉串，油脂滴落在炭火上，发出“滋滋”的声响。他偶尔会挑一块烤得恰到好处的牛肉，递到桌下玄影嘴边，黑狼立马乖巧地叼住，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呜咽。直到洛小熠提到要带学生去部队看装备，他才抬了抬头，语气平淡

宁天澜需要北部战区配合的话，跟我说一声，火箭军那边有个装备展览馆，坦克战机都有

洛小熠够意思！（兴奋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轻）就等你这句话呢！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保证让那群学生大开眼界

正聊着，蓝天画突然想起什么，放下手里的烤鸡翅，用纸巾擦了擦嘴角，伸出胳膊轻轻戳了戳东方末的胳膊

蓝天画对了，东方末，蓝跃阳昨天跟我说，你上次帮他去巷子里解围，又受伤了？是不是真的？

东方末的手猛地一顿，夹着烤玉米的筷子差点打滑。他的耳尖悄悄泛起红晕，故作镇定地把玉米放进嘴里，含糊道

东方末没有的事，他那是瞎编的，想骗你给他买游戏机

蓝天画真的？（狐疑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探究）我怎么看你最近总穿长袖？以前这个时候，你早就穿短袖了，是不是在藏什么？

一旁的东方玥正啃着烤鱿鱼，闻言立马放下串，凑热闹似的拆台

东方玥天画姐，你别信我哥！上次我去他宿舍拿书，看到他胳膊上有块淤青，青紫色的，问他怎么弄的，他还说是不小心撞的，我才不信呢！

洛小熠（也跟着起哄，笑得一脸促狭）就是！我上次还看到他手腕上贴创可贴呢，问他怎么了，他说被纸划破了，骗谁呢！

东方末狠狠瞪了两人一眼，刚想解释“就是小磕碰”，蓝天画已经伸出手，想去拉他的袖子

蓝天画我看看，到底伤哪儿了

东方末别闹（下意识地躲开，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耳根红得更厉害了）真没事，就是点小擦伤，早就好了，不信你看

他说着，故意抬了抬胳膊，想证明自己没事

蓝天画却停下了动作，眼神里的探究慢慢变成了心疼。她看着东方末躲闪的眼神

蓝天画（轻声说）东方末，我不是想逼你，就是想告诉你，你能不能别总把自己弄伤？我知道你能打，以前在高中的时候，你就总帮我们出头，可也不能这么不爱惜自己啊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羽毛似的拂过东方末的心尖

看着蓝天画认真的眼神，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满是真切的担忧，东方末心里一暖，刚才的慌乱和别扭瞬间烟消云散。他放下筷子，声音不自觉地放柔，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顺从

东方末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洛小熠（在一旁看得直乐，故意拉长了语调打趣）哟，这就服软了？刚才瞪我的硬气呢？东方末，你也有今天啊

东方末没理他，只是默默拿起夹子，夹了块烤得金黄的玉米，细心地吹了吹，放进蓝天画碗里。玉米上还沾着她爱吃的蜂蜜，甜丝丝的。他的动作很自然，眼底的温柔像化开的春水，藏都藏不住

暖黄的灯光洒在两人身上，烤架的烟火气混着肉香在空气里弥漫，邻桌的谈笑声、老板的吆喝声、远处的车鸣声，都成了这温馨时刻的背景音。有些藏在硬壳下的温柔，总要在在意的人面前，才肯悄悄显露

——烧烤摊的烟火气里，藏着他未曾说出口的在意；她的一句心疼，抵得过千言万语

——再硬的铠甲，也会在在意的人面前变得柔软，那些口是心非的背后，都是藏不住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