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银球国大厅,爱丽丝感到自己改变了。她的视角扩展了,能同时看到事物更多方面。她注意到银球国居民移动时的特殊流畅感——他们似乎永远意识到所有方向,而非只关注前进方向。
"想体验最精彩的部分吗?"向导神秘地问,"黄昏观测仪式。"
他们来到一个露天平台,虽然仍在银球内部,却能看见天空——或者说是银球国版本的天空。那是一片不断变化的色彩漩涡,星星不以固定模式分布,而是根据观察者的思绪重组。
"看,"向导指向西方,"日落开始了。"
但这不是普通的日落。太阳不是下沉,而是逐渐展开,像朵金色的花绽放,光芒不再从单点发射,而是从所有方向均匀而来。色彩也不限于橙红紫色,而是包含所有想象得到和想象不到的颜色。
"在银球国,黄昏不是昼夜交替,而是所有时间状态的融合,"向导解释,"持续大约一小时,期间过去未来现在变得可渗透。"
爱丽丝确实感到时间变得柔软可塑。她看到童年的自己在远处草坪上追逐蝴蝶,同时看到年老的自己坐在摇椅上回忆今天。两个版本都向她微笑致意。
"所有时间都同时存在,"她低语,终于真正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仪式高潮时,银球国居民开始合唱。歌声不像任何音乐,而是包含所有音调同时和谐共鸣。爱丽丝不觉得嘈杂,反而感到深层的和平,仿佛听到宇宙本身的呼吸。
合唱结束后,天空中出现银色路径,连接所有星星形成复杂而美丽的图案。
"那是无限网,"向导说,"所有事物相互连接的视觉表现。"
夜晚降临,但银球国并不黑暗。建筑和植物发出柔和光芒,道路像银河般闪烁。居民们举办灯笼节,但灯笼不挂起来,而是释放到空中,自由漂浮形成不断变化的星座。
"每个灯笼代表一个想法或梦想,"向导说,"看它们如何找到彼此形成新模式。"
爱丽丝获赠一个小灯笼。她思考要放入什么想法,最终选择放入"开放的心灵"。灯笼从她手中升起,加入空中舞蹈,很快与其他灯笼形成美丽图案。
"你的想法找到了共鸣,"向导指着新形成的星座说,"看,它与'好奇'和'勇气'的想法连接了。"
夜晚深了,爱丽丝开始感到疲倦。向导带她到客房,房间奇怪而舒适——墙壁似乎会根据居住者的需要调整距离,家具同时呈现坚实和柔软。
"在银球国,甚至休息也是多维的,"向导告别时说,"你会同时体验清醒和梦境,休息和活动。"
确实,爱丽丝的睡眠不同于以往。她同时清醒和沉睡,做许多梦却全都意识到,身体完全休息却感觉在探索新领域。
早晨到来时——如果还能称之为早晨的话——光线逐渐增强却不来自特定方向。爱丽丝感到刷新和扩展,仿佛睡了一夜却又经历了漫长冒险。
"准备好回家了吗?"向导出现,"还是想多留会儿?"
爱丽丝思考片刻。她爱银球国的奇妙,但也想念自己世界的简单性。仿佛读到她思绪,向导点头:"理解。银球国是美丽的访问地,但日常世界需要我们的专注和选择。"
告别仪式上,居民们送给爱丽丝一个小银盒。"里面装着银球国的本质,"他们说,"当你需要视角时,打开它。"
爱丽丝感谢他们,然后走向出口——不是来时那扇门,而是个简单银色光圈。
"记住,"向导最后说,"你不是离开银球国,只是改变关注点。它始终在这里,所有可能性之地。"
当爱丽丝穿过光圈,她发现自己回到最初的地方,柔和的乳白色光线中。银球仍然漂浮在前方,但现在她理解它的本质了。
"谢谢你,"她对银球说,"我永远不会忘记这里的教训。"
银球发出温暖的光芒作为回应,然后逐渐淡化,直到完全消失。
爱丽丝发现自己站在熟悉的树林中,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光影。她碰了碰口袋里的银盒和小吊坠,确保不是梦境。
回家的路上,她注意到世界看起来不同了。她能看到树木的各个侧面,能同时听到鸟鸣和寂静,能感受到所有道路的相互连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