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钓系男友的自我修养
车窗外阳光透过茂密的梧桐叶洒下淡淡光斑，天气越发热起来，道路两侧难得的树荫让人心生向往。郭城宇握着方向盘的手轻轻转了半圈，目光扫过后视镜，看着镜中低头摆弄手机的姜小帅，喉结动了动："小帅，谢谢你。"
突如其来的道谢让姜小帅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是指昨天生病的事，指尖无意识蜷了蜷手机壳："不用谢我，我是医生啊，别人找我我也会去看看的，何况是你。"
"你诊所现在渐渐忙起来了，我还是建议你找个助手，早晚要找的，提前培养也省心。"郭城宇说着，脑子里却不受控地冒出来一个画面：难道别人找你，你也会这样照顾？也会扒人家裤子打针、脱人家衣服擦汗？ 越想越不开心，手指不自觉抓了抓头发，没留意碰倒了副驾的车载香薰，玻璃瓶子在中控台上滚了半圈，他慌忙弯腰去捡，指尖蹭到冰凉的液体，连忙在裤子上擦了擦，耳尖悄悄泛红。
"你说的有道理，我回去就发招聘信息。"姜小帅没注意他的反常，低头在手机备忘录里记下"找助手"，语气认真得像在记医嘱。
郭城宇定了定神，状似随意地追问："你平时经常出诊吗？"
"很少，大多是附近不方便行动的老人，上门帮他们量量血压、换个药。"姜小帅抬眼，正好对上郭城宇的目光，又飞快移开，看向窗外的梧桐树。
"那你这儿，一般发烧都怎么处理？"郭城宇攥着方向盘的手松了松，心跳慢了半拍。
"没有特别的，大多是吃药或者来诊所打退烧针。"
听到答案，郭城宇悬着的心才算落回肚子里，指尖轻轻敲了敲方向盘："那平时你一个人，晚上都做什么呢？"
"整理病历资料，去巷口喂流浪猫，偶尔逗逗邻居家的小孩。要是不忙，就在诊所打打游戏、看看电影，或者去健身房。周末会找家餐馆改善下伙食。你呢？"姜小帅说得轻描淡写，语气里带着点独居的松弛。
"和你差不多，打游戏、健身、骑行，偶尔看看书、做做饭。周末要么爬山，要么去周边城市逛逛。"郭城宇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目光看着前方的路，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好似不经意地提出："我今天中午炖了牛肉，晚上找你，你别着急出门，我们一起吃。"
"你有时间做饭？"姜小帅抬眼，眼里满是不相信。他见过郭城宇的做事风格，谈个客户都能精确到30分钟，做事规划得明明白白，这样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有时间下厨的。
"我不常吃外卖， 所以基本都是自己做。"郭城宇继续睁眼说瞎话，指尖悄悄摩挲着方向盘上的纹路。
车停在诊所门口，郭城宇看着姜小帅抱着药箱走进门，转身就拨通了爷爷的电话，语气里的急切没藏住："爷爷，你今天在家吗？能不能帮我炖点牛肉？"
电话那头传来爷爷的笑声，带着点通透的调侃："你病好了？听声音都比昨天有劲。我现在就去菜场买，你晚上过来吃？"
郭城宇靠在椅背上，望着诊所的玻璃窗："不是我吃，是带给姜医生的，他昨天照顾我一下午。"
"给姜医生啊？好好好，我多做点，该好好谢谢人家。"爷爷的声音里笑意更浓了。
"爷爷，口味可以重点，他是北方人。"郭城宇想了想，又补充道，"再做点甜口的，他好像喜欢吃甜食。"挂了电话，他又在备忘录里记上：明天早起去菜场买虾，做盐焗虾。
昨天一天没去公司，郭城宇想着今天怎么也得把事情理顺，以后晚上六点后和周末的时间必须空出来了。既然决定要慢慢走进姜小帅的生活，就要多陪陪他。郭城宇盯着屏幕上的日程表，第一次觉得时间不够用。
茶水间里氤氲着咖啡的香气，苏梦晚刚把速溶咖啡粉倒进杯子，身后就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她回头一看，林小溪端着空马克杯，正鬼鬼祟祟地往总裁办公室的方向瞟。
"梦晚姐，"林小溪凑过来，声音压得像蚊子哼，"郭总今天心情也太好了吧？刚才我去送文件，老远都能看见他嘴角带着笑，昨天还没来公司，这变化也太大了！"
"他昨天生病了。"苏梦晚把热水倒进杯子，搅了搅，又补了句，"不过他前天也没来。"说着眼尾扫了林小溪一眼，那眼神里的"你懂的"再明显不过。
"真的吗？我都没注意！不会是……去约会了吧？"林小溪眼睛亮了，压低声音追问。
苏梦晚没直接回答，只是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慢慢猜。"说完端着咖啡转身离开。
没过多久，林小溪抱着文件夹进了总裁办公室，目光不自觉往桌上看，果然看见昨天空空的桌子多了一个它，她强压着八卦心问："郭总，听说您昨天生病了，需要给您准备些常用药吗？"
"不用了，我已经没事了，早上也带了药。"郭城宇头也没抬，翻着文件，"让苏秘书进来一下。"
等苏梦晚进来，郭城宇才停下笔："以后我每天下午五点后不要再安排工作，周日也空出来。公司要是人手不够，就按流程招聘，不用特意跟我汇报。"
"明白。"苏梦晚点头应下，退出办公室时，心跳都快了几分：那个兔子杯子果然出现了，他还特意空出晚上和周末，这绝对不对劲！
下午五点半，郭城宇合上最后一份文件，指尖在键盘上敲下明天的工作计划，发送给苏梦晚后，立刻点开了与姜小帅的微信。屏幕光映在他眼底，指尖敲字的速度比平时慢了半拍："我处理完事情了，晚点带菜过去找你，你在家煮点粥？有没有想吃的？"
消息发出去过了十分钟，姜小帅的回复才跳出来："都可以，粥我现在开始煮。"
郭城宇勾了勾唇角，起身拿上外套往爷爷家去。推开门时，厨房里飘来浓郁的肉香，爷爷正系着围裙往保温桶里盛红烧牛腩，灶台边还摆着一碗晶莹剔透的藕粉圆子，糖霜在灯光下泛着微光。
"爷爷，谢谢您，我说炖个牛肉就行。"郭城宇走过去，轻轻抱了抱爷爷。他比爷爷高出一个头，弯腰时下巴刚好抵在爷爷肩上，像小时候那样。
爷爷笑呵呵地拍了拍他的背："谢什么？爷爷也就能帮你做点菜。"
郭城宇微微一笑，默默帮着把保温桶放进包里。"爷爷，以后周三、周六晚上我不过来了，改到中午来。"
"随你，我记住了。"爷爷擦了擦手，眼里带着询问，"是有重要的事要忙？"
"嗯，对我后半生挺重要的事，想花点时间和精力争取。"郭城宇说得认真，指尖轻轻碰了碰保温桶的提手，里面装着的不仅是菜，还有他小心翼翼想要靠近一个人的心意。
"这么重要啊？要不要爷爷帮你搭把手？"
"不用，我自己能行，需要的时候会跟您商量的。"郭城宇又抱了抱爷爷，才拎着沉甸甸的包往外走。
驱车到诊所门口，郭城宇没立刻下车，对着后视镜整理头发。他先试了个平时对客户的微笑，觉得太生硬，又调整角度重新笑，找到几个满意的角度和笑容，默默记在心里。最后却自己失笑，抬手揉了揉脸。他郭城宇什么时候也需要靠练习笑容来见一个人了？ 调整好衣领，他又缓缓解开衬衣上面两颗扣子，指尖扒了扒衣领，露出颈间线条，确认不刻意，才推开车门。
暮色刚好漫过诊所的玻璃窗，门还虚掩着，暖黄的灯光从门缝里漏出来。郭城宇放轻脚步走进去，正看见姜小帅踮着脚，伸手去够药架顶层的盒子，指尖还差一点才能碰到。
"别动。"郭城宇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刚从外面进来的温热气息。他快步走过去，从身后贴近姜小帅，双手从他手臂两侧穿过，轻松够到顶层的药盒。胸口贴着姜小帅的后背，能清晰感觉到对方身体瞬间的僵硬，还有透过薄薄衣料传来的体温，郭城宇的指尖几不可察地顿了顿，才把药盒拿下来。
姜小帅猛地回头，头发刚好蹭到郭城宇的下巴，他慌忙往后退了半步，指尖不小心蹭到郭城宇的手背，像触电似的收回，悄悄攥紧了手里的药盒，耳尖红得能看见血管："你来了。"
"在干嘛？"郭城宇把药盒递给他，目光落在他微蹙的眉头上，语气里带着不自觉的温柔。
"整理药品，看看有没有过期的。"姜小帅接过药盒，低头翻着日期，试图掩饰刚才的心慌。刚才后背贴着对方胸口时，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仿佛还在耳畔回荡，震得他自己也跟着乱了节奏。
"我帮你。"郭城宇没给拒绝的机会，已经伸手把架子上的收纳盒全部拿下来，两人并肩低头检查，空气里只剩下纸张翻动的轻响。
"要不……我们先吃饭吧？粥应该快好了。"姜小帅的声音比平时轻了些，他想郭城宇吃完赶紧走，自己好慢慢平复心跳。
郭城宇却摇摇头："没事，先帮你弄完。"他说着，又拿起另一排药盒，动作比刚才更慢了些，他贪恋这样的时刻，两个人安安静静待在一块，连空气里都飘着细碎的暖意。
等把所有药品整理好，窗外的天已经全黑了。姜小帅率先往楼上走，脚步有些快，郭城宇拎着保温桶跟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唇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上了楼，姜小帅先去洗手，水流声里，他听见郭城宇在身后说："尝尝这些菜，喜欢的话，下次再给你做。"
姜小帅刚在餐桌旁坐下，目光扫过满满一桌子菜，不由得睁大了眼："你怎么弄了这么多？"
郭城宇把盛着藕粉圆子的小碗推到他面前，指尖蹭过碗沿："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只能每个都做一点，慢慢试你的喜好，以后换着花样给你做。"
"不用不用，"姜小帅连忙摆手，指尖碰到碗边的温热，又悄悄缩了回去，"你天天工作那么忙，不用特意为我费时间。"
"不费时间，这些菜都是中午抽时间弄的。"郭城宇拿起筷子，夹了块红烧牛腩放进他碗里，目光飘向窗外，不敢直视姜小帅，"其实是我自己不喜欢吃外卖，平时吃饭基本都自己做。你要是愿意，以后晚上我把饭菜带过来，咱们一起吃。我一个人吃，也挺孤单的。"他顿了顿，手撑着下巴，目光温柔地望过来： "要是你怕麻烦，去我家吃也行。"
灯光下，郭城宇的侧脸线条被勾勒得无可挑剔，冷白皮的肌肤让那条简单的锁骨链都显得格外惹眼。姜小帅感到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一个荒唐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想用指尖勾住那根细链，拉近彼此的距离。
他被自己这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立刻垂下眼睫，用指甲轻轻掐了下自己的掌心。 "我晚上有时候还要出去，"他重新抬起头，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如常，"点外卖就好，你真不用管我的。"
"我一个人吃经常剩，扔了可惜，你帮我分担些呗。"郭城宇的声音更软了些，还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姜小帅闭了闭眼，在心里默念了三遍"我们是朋友"，指尖无意识地抠了抠桌布，最后放弃般轻轻点了点头。
郭城宇见状，立刻把糖醋排骨往他那边挪了挪，又舀了勺藕粉圆子递过去："尝尝这个排骨，酸甜口的，还有这个圆子，你肯定喜欢。"
姜小帅起初还带着点拘谨，小口咬着排骨，等那股酸甜的酱汁在嘴里散开，眼睛瞬间亮了亮；再尝一口藕粉圆子，糯米的软糯裹着芝麻的香甜，他忍不住舒服地眯了眼，伸手想去夹第二块，手到半空又顿了顿，抬头飞快看了眼郭城宇，才敢把圆子放进嘴里，小声说："好好吃啊。"
"好吃就多吃点。"郭城宇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起身盛了碗小米粥，放在旁边晾着，"先吃菜，粥凉一点再喝，免得烫嘴。"
姜小帅吃了两口，抬头看见郭城宇没怎么动筷子，疑惑地问："你怎么不吃啊？"
"我吃了。"郭城宇连忙夹了口排骨，目光却忍不住往他脸上瞟，既怕姜小帅看出自己那些隐秘的心思，又盼着他能多留意自己几分，心里像揣了只乱撞的兔子。 等姜小帅低头继续吃，他才敢悄悄盯着他的侧脸，看他咬圆子时脸颊轻轻鼓起，像只满足的小仓鼠，忍不住开口："你要是喜欢，明天我给你做盐焗虾好不好？"
姜小帅下意识点头，刚点到一半又猛地摇头："简单点就可以，不用那么复杂的菜。我知道你很忙，你把我当朋友，觉得我一个人可怜，我都知道的，但是你这样，我会很过意不去。"
"那你怎么知道我何尝不是一个人？我也想找个饭搭子。你不用觉得在给我添麻烦，没有的，真的只是顺便。"
姜小帅看着郭城宇的眼睛，想从那里看出几分虚实。郭城宇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坦坦荡荡地看着他，那目光清澈又深邃，仿佛在说"我所有的心机，都只是为了能和你吃一顿饭"。 反倒让姜小帅觉得自己误会了，有些难为情。
等放下碗筷，姜小帅靠在椅背上，脸上带着点满足的呆懵，小手轻轻揉着肚子："我吃多了，好难受......你做的实在太好吃了。"
郭城宇看着他像小猫似的揉肚子，心都软了，起身说："我去刷碗，等会儿带你出去走走，消消食。今天不骑车，咱们慢慢散步。"
"好，我来刷碗，你做饭了，我来收拾。"姜小帅说着就要起身，却被郭城宇按住了肩膀。
"你累了一天，歇着吧。"郭城宇把碗碟往自己这边收，"我那边好歹大家帮忙分担，你一个人守着诊所太辛苦，赶紧找个助手，你也能轻松点。"
姜小帅没再坚持，走到郭城宇身后靠着墙，看着他洗碗的水流陷入了发呆。
没一会儿，郭城宇就收拾好了，拎起放在门口的背包往外走："走吧。"
姜小帅看着他手里的背包，疑惑地问："你还带了背包？"
"嗯，里面有块垫子，还有瓶果酒。"郭城宇笑着搂过他的肩膀往外走，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不远处有片草地，我带你去看星星，你可以躺着，还可以树下小酌，缓缓疲惫，有我在，放心。"
两人沿着路边慢慢走，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郭城宇悄悄放慢脚步，让自己的影子和姜小帅的贴在一起，手贴手，肩靠肩。
晚风带着初夏的暖意，吹来青草的气息。姜小帅抬头看天上的星，这个夜晚，他不用再羡慕星星有人陪了。而郭城宇看着地上他们交融的影子，觉得自己的心，也正一点点，融入这片温柔的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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