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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圣域试练:裂空云巅

遗静

就在荆溟于黄泉渡口承受生死寂寥之时,花神学园最高的钟楼尖顶之上,气流突然变得异常狂暴。

正在尝试借助高处强风修炼、试图捕捉风刃轨迹的风彻,耳后的裂空风纹骤然发出尖锐无比的嗡鸣,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细针在刺扎!与此同时,他周围的空气猛地扭曲、塌陷,形成一个肉眼可见的、发出刺耳风啸的气旋之门!

“哇哦!来了!”风彻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兴奋地大叫一声,他那追求极致自由与速度的灵魂,早已渴望更广阔的天地。他没有任何犹豫,甚至带着一丝迫不及待,踩着他那特制的滑板,借着气流的吸力,猛地冲入了气旋之中!

没有穿越隧道的感觉,只有极致的速度和混乱!他被无法形容的狂暴气流裹挟着,以远超他想象的速度向上抛飞、旋转!周围的景象完全模糊,化作拉长的彩色线条,耳边只有撕裂一切的风啸声!他感觉自己像一片被卷入超速龙卷风的叶子,渺小而无助,连呼吸都变得极其困难。

这种完全失控的状态,对于追求“驾驭”风的他来说,简直是最大的折磨和挑衅!

不知过了多久,那股疯狂的抛掷力量骤然消失。他发现自己站在一片无边无际、完全由流动的云气和狂暴罡风构成的透明平台上。

这里就是裂空云巅。

脚下是翻涌不息的纯白云海,看不到任何大地。头顶是仿佛触手可及的、深邃璀璨的星空,星辰巨大得吓人,闪烁着冰冷的光芒。然而,这壮丽美景之下,却隐藏着致命的危险。无处不在的罡风如同无形的、锋锐无比的刀刃,轻易就能撕裂钢铁。杂乱无章、毫无规律的气流疯狂拉扯、挤压、抛掷着他的身体,试图将他扯碎或扔下万丈云端。空气稀薄得令人窒息。

风彻不得不立刻全力调动力量,努力在脚下形成一小片稳定的气流场,才勉强站稳,但他那心爱的滑板早已不知被卷到了哪个角落。他脸色发白,第一次对“风”产生了深深的敬畏……以及更强的征服欲。

【捕捉八十一响风铃刃鸣,辨其情,方得认可。】

信息伴随着足以撕裂耳膜的风啸声,强行灌入他的脑海。

八十一响?风铃刃?在哪?!

他极目远眺,忍受着罡风刮面的痛苦,只见在无尽的云海和混乱气流中,隐约有两道极其模糊、高速移动、闪烁着寒光的轨迹在疯狂追逐、碰撞!那就是风铃刃?它们的速度快得根本无法用肉眼捕捉,轨迹诡异莫测,每一次碰撞,都迸发出极其短暂、尖锐、转瞬即逝的金铁交鸣之声!那声音完全被永恒不息的风啸背景音所淹没!

这怎么可能捕捉得到?!还要分辨其中蕴含的情绪?!这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风彻第一次感到头皮发麻,心底涌上一股无力感。

他尝试集中精神去倾听。但刚捕捉到一声极其微弱的“叮”声,还没来得及分辨,就被另一股更强大的乱流猛地带偏,声音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狂暴的气流不断冲击着他的身体和精神,让他难以保持哪怕一瞬间的专注。

他试图追逐那两道飞刃的轨迹,但它们快如闪电,忽左忽右,时而钻入云海,时而冲上高空,往往眨眼间就消失不见。好几次,他差点被突然袭来的、无形却锐利无比的风刃切中,险之又险地避开,衣服被割开无数道口子,皮肤上也出现细小的血痕。

时间一点点流逝,他连一声完整的鸣响都无法清晰捕捉。挫败感和急躁感越来越强。

“妈的!这风……根本就不听话!”他 frustration 地大吼,声音瞬间被风吹散。

他回想起训练课上,炎璟的怒吼:“控制它!凝聚你的意志!”以及鸣风扶桑神力量的本质。自由,并非放任自流,而是精准的驾驭和共鸣。自己一直以来的方式,是不是错了?是不是太过追求表面的速度与畅快,而忽略了风的“心”?

他停止了徒劳的追逐和对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闭上眼睛,不再用眼睛去看,不再用身体去笨拙地抵抗,而是完全敞开心扉,用全身的皮肤,用每一根头发丝,去感受风。

感受它的狂暴,也感受它狂暴中蕴含的、某种更深层次的韵律;感受它的混乱,也感受它混乱中隐藏的、细微的流向变化;感受那刺耳风啸中,偶尔闪过的、一丝丝独特的、代表着风铃刃碰撞的音色。

耳后的风刃纹不再剧烈闪烁,而是散发出一种柔和而专注的微光。他仿佛化为了风的一部分,不再试图成为风的主人,而是尝试去理解它,融入它,与它共舞。

渐渐地,震耳欲聋的风啸在他耳中开始“分解”。他从中分辨出了不同:高处急流的呼啸,低处云海的涌动,远处风刃碰撞的脆响……

就是那里!

他猛地捕捉到一声极其短暂、却异常清晰的“叮——”声!那声音尖锐刺耳,充满了愤怒的情绪!

紧接着,又是一声碰撞,“铮——!”带着一种狂放不羁、睥睨一切的意味。

原来是这样!每一次碰撞的声音,都蕴含着一种独特的情绪!风并非无情,它的“语言”就藏在这瞬息万变的鸣响之中!

找到了方法,风彻精神大振。他彻底沉浸入这种与风共鸣的状态,如同最精密的乐器,捕捉、分析着那混杂在无尽风啸中的、转瞬即逝的特定音符。

喜悦、悲伤、愤怒、平静、不羁、孤独、渴望……各种各样的情绪,通过那一声声尖锐短暂的碰撞声,传递到他的心中。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神,他需要保持极致的专注,任何一丝松懈都可能前功尽弃。

一声,两声,十声,三十声……

越到后面,风铃刃的速度似乎越快,碰撞声也越发细微难辨。风彻的脸色苍白,太阳穴突突直跳,精神力量快要透支。

但他没有放弃。对自由极致的热爱和渴望支撑着他。他渴望真正地听懂风的语言,驾驭风的力量,而非被风掌控。

……七十九,八十,八十一!

当最后一声带着某种“释然”和“认可”情绪的鸣响被他成功捕捉并辨明时,整个世界仿佛瞬间安静了。

狂暴的罡风骤然平息,翻涌的云海变得温顺如绵羊。那两道一直高速飞旋、根本无法用肉眼捕捉的风铃刃,此刻清晰地、温顺地悬浮在他的面前。

那是两柄造型奇特、轻薄如蝉翼、呈现出半透明青色的弯刃,刃柄处装饰着小小的、如同风铃般的精致银饰。它们微微嗡鸣着,散发出亲切而锐利的气息。

风彻伸出手,轻轻握住双刃的柄。一股无比契合、如臂使指、仿佛它们本就是他身体延伸部分的感觉传来——裂空风铃刃!

“吼——!”

一声震慑云端的虎啸从下方云海中传来!一头通体雪白、毛发如流云、肋生双翼、体型矫健优美、四爪缠绕着青色风旋的巨虎,破开云层,腾空而起!它金色的虎目威严却带着亲近,看向风彻——云啸虎!

它轻盈地落在风彻身边,低下头,温顺地蹭了蹭他。

风彻手握双刃,抚摸着云啸虎光滑如缎的皮毛,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畅快和明悟。自由并非为所欲为,而是与万物共鸣后的从容与掌控。他成功通过了试炼,不仅得到了灵器与灵兽,更真正理解了风的语言。

他长啸一声,跃上虎背。云啸虎发出一声欢快的咆哮,双翼一展,载着他化作一道青白色的流光,冲向归途。裂空云巅再次恢复了永恒的风啸,却仿佛多了一份灵动的韵律和臣服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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