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雨滴急促地敲打着车窗，皇甫宸曦和陆瑾瑜在回家的路上突然接到医院的紧急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值班医生焦急的声音：病人出现急性心包填塞，情况危急！皇甫宸曦立刻调转车头，陆瑾瑜默契地抓起医疗箱。雨幕中，救护车的鸣笛声与他们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抵达医院时，皇甫宸曦已经换上手术服，陆瑾瑜正在核对器械清单。监护仪的警报声在走廊回荡，他们相视一眼，无需言语便知道——这场手术将是他们职业生涯中最严峻的考验之一。

手术室的无影灯下，皇甫宸曦的指尖在患者胸腔上方微微颤抖。陆瑾瑜立刻握住她的手腕，这个动作让巡回护士都屏住了呼吸——他们知道，这是陆教授特有的安抚方式。止血钳！皇甫宸曦的声音带着罕见的紧绷，陆瑾瑜的器械已精准落在她掌心。当发现患者冠状动脉异常时，皇甫宸曦突然抬头：周医生，准备自体血回输设备。话音未落，周峻纬已经推着设备冲进手术室。叶雅婷递上手术刀时，皇甫宸曦的睫毛在灯光下投出细密的阴影：陆教授，您确定要这样开胸？陆瑾瑜的镜片反着冷光：相信我，就像相信我们第一次同台手术那样。

手术刀划开患者胸骨的瞬间，皇甫宸曦的瞳孔骤然收缩——主动脉根部撕裂的伤口喷出暗红色血柱，像失控的消防水管般喷射在无影灯上。陆瑾瑜的止血钳已精准夹住破裂边缘，但他手套下的手指在微微发抖：周医生，准备自体血回输设备！皇甫宸曦的声音穿透血雾，却因用力过猛而带着喘息。当发现患者冠状动脉存在先天性畸形时，她突然抬头：陆教授，您确定要这样吻合？陆瑾瑜的镜片反着冷光，他持针器上的缝线在血管壁间穿梭，针尖每次穿过组织都像在完成精密的心电图描记。叶雅婷突然惊呼：血压骤降！皇甫宸曦和陆瑾瑜同时伸手去拿多巴胺，指尖相触的瞬间，监护仪的警报声突然变得尖锐刺耳。

手术进入关键阶段时，皇甫宸曦的额角渗出细密汗珠，叶雅婷立刻递上浸过生理盐水的纱布：皇甫医生，擦擦汗。陆瑾瑜的余光捕捉到她微微颤抖的右手，突然用器械轻敲三下手术台——这是他们约定的休息信号。周峻纬默契地接过吸引器：我来吧，皇甫医生。皇甫宸曦摇头，却因低血糖动作一滞，程俊泽早已准备好葡萄糖注射液：静脉推注20ml。麻醉师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当发现患者心室壁存在隐匿性破裂时，皇甫宸曦的持针器突然脱手。陆瑾瑜立刻用戴着戒指的无名指抵住她的腕骨：左手给我。这个动作让皇甫宸曦想起他们第一次约会时，他也是这样握住她发抖的手。叶雅婷突然举起血管钳：陆教授，您要的钛夹。皇甫宸曦趁机接过吸引器，指尖轻触陆瑾瑜手腕三下——这是他们紧急情况下确认止血完成的暗号。

手术持续到凌晨三点，皇甫宸曦的防护服已被汗水浸透。当她缝合最后一针时，陆瑾瑜突然递来温热的葡萄糖水——他记得她低血糖发作时习惯小口啜饮。皇甫宸曦接过水杯，发现陆瑾瑜的白大褂后背已完全湿透，手术帽下的发丝黏在苍白的额头上。程俊泽默默调低了监护仪的报警音量，而叶雅婷正用沾满血渍的手套轻轻拭去皇甫宸曦眼角的汗珠。

皇甫宸曦突然踉跄了一下。陆瑾瑜的瞳孔骤然收缩——她手套下的手指正不受控制地痉挛。皇甫医生！叶雅婷惊呼着递上葡萄糖，却被陆瑾瑜抢先一步：静脉推注50ml。皇甫宸曦试图拒绝，却因低血糖眼前发黑。这个瞬间，监护仪的警报声突然变得刺耳，陆瑾瑜的缝合线在患者心包膜上划出颤抖的弧度。休息五分钟。他声音沙哑得像在哀求，皇甫宸曦却摇头：还有...手术台边，程俊泽默默调高了氧气流量，麻醉师的手指悬在镇静剂上方——所有人都知道，这场手术已经变成了两位教授与时间的赛跑。

皇甫宸曦的指尖突然从手术台上滑落，监护仪的警报声瞬间充斥整个手术室。陆瑾瑜的瞳孔剧烈收缩，他扔掉手中的缝合线，一把托住她后仰的身体——这个动作让皇甫宸曦的口罩滑落，露出苍白的嘴唇。立即停用所有血管活性药物！陆瑾瑜的声音第一次出现裂痕，他颤抖的手指已解开皇甫宸曦的衣领，听诊器冰凉的触感让她无意识蜷缩。程俊泽推着急救车撞开人群，叶雅婷的尖叫声中，陆瑾瑜的除颤器电极已贴上皇甫宸曦的锁骨。

血压40/20！叶雅婷的报数像一记重锤。陆瑾瑜的睫毛在无影灯下剧烈颤动，他给皇甫宸曦插管的手稳得像在解剖课上示范，可镜片后的眼睛却布满血丝。肾上腺素1mg静脉推注！他重复第三遍医嘱时，皇甫宸曦突然抓住他的袖口，这个动作让陆瑾瑜的膝盖重重砸在地板上。心电监护仪显示室颤的瞬间，陆瑾瑜的除颤器在皇甫宸曦胸前炸开一片蓝光，他俯身检查脉搏的姿势，像极了他们第一次约会时他低头为她系鞋带的模样。

当皇甫宸曦的睫毛终于颤动，手术室里爆发出压抑的欢呼。陆瑾瑜却突然踉跄着撞到器械台，他摘掉染血的手套，露出指节处新添的擦伤——那是他跪地抢救时蹭在瓷砖上的痕迹。皇甫宸曦微微睁眼，陆瑾瑜立刻把听诊器焐热才贴到她胸口。这个细节让叶雅婷别过脸去擦眼睛，而程俊泽默默调低了监护仪的报警音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