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环盗窃杀人案的排查陷入瓶颈,技术科比对完证物后,只确定微量纤维来自罕见的手工羊毛毯,却查不到生产源头。许清初抱着一摞旧案宗回办公室时,远远就看见诸伏景光站在她的门前,手里捧着一个文件夹,身姿挺拔却带着几分局促。
“课长。”听见脚步声,诸伏景光立刻转过身,脸上扬起温和的笑,递过文件夹,“这是现场痕迹的补充分析,里面标注了几处可能遗漏的鞋印特征,您看一下。”他的声音轻柔,目光落在她脸上时,带着恰到好处的尊重,没有半分逾矩。
许清初接过文件夹,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他的指腹,只觉微凉。她颔首道谢,正要开门,眼角余光瞥见他手腕上戴着一串旧木珠手链,纹理磨得光滑,像是戴了很多年。这画面忽然戳中了什么,脑海里闪过碎片似的影像——少年手腕上也挂着相似的木珠,站在巷口,手里攥着皱巴巴的笔记本。
“你的手链……”许清初下意识开口,话一出口自己都愣了。
诸伏景光愣了愣,低头看向手链,温和解释:“这是初中时我外婆送的,戴了很多年了。”
“初中……”许清初皱着眉沉吟,脑海里的碎片渐渐清晰了些。她忽然想起什么,转身打开办公室门:“你等一下。”
她在书柜最底层翻了半天,找出一个落着薄灰的纸箱,里面全是她学生时代的旧物。翻了几分钟,她拿出一本泛黄的笔记本,封面画着简单的樱花图案。“是不是这个?”她递过去,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确定。
诸伏景光接过笔记本,指尖抚过封面的樱花,瞳孔猛地亮了。这正是当年许清初给他送的笔记,他后来弄丢了,难过了很久,没想到她还留着。“是……就是这本!”他抬头看她,眼底满是惊喜,“课长,你记起来了?”
许清初看着他眼里的光亮,那些被遗忘的片段终于串联起来——隔壁班那个总是生病的安静少年,雨天里站在她家楼下等笔记的身影,还有他递过来的、用糖纸包着的水果糖。“好像……记起来了。”她笑了笑,清亮的眸子里多了几分柔和,“抱歉,之前没立刻想起来,毕竟过去这么久了。”
两人站在门口说话的模样,恰好被路过的降谷零、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看见。
降谷零手里的文件捏得微微发皱,眼底的温和淡了几分。他想起三年前街角的相遇,自己在她心里竟比不上一段少年时的回忆,心底莫名泛起酸涩,却还是不动声色地站在原地,等着两人说完。
松田阵平烦躁地抓了抓刺猬头,嗤了一声:“切,不就是记起来了吗,至于这么开心?”嘴上抱怨,眼神却时不时往那边瞟,语气里带着明显的醋意。
萩原研二靠着墙,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墙面。他想起去年车祸现场的相遇,她连自己的身影都没印象,心里难免有些不是滋味。
“当年谢谢你的笔记,帮了我很多。”诸伏景光的声音温柔,目光始终落在许清初身上,“后来我找了很久都没找到,没想到你还留着。”
“顺手收着的,没想到真的是你的。”许清初笑了笑,“对了,你之后怎么没留在千叶?”
“高中时跟着家人搬去了京都,后来就考了警校。”诸伏景光耐心回答,语气里的欢喜藏都藏不住。
这时,降谷零走上前,适时开口打断两人:“课长,技术科那边有新消息,说羊毛毯的产地可能在北海道,需要派人去核实。”他的声音平稳,却刻意站在了两人之间,不动声色地隔开了他们。
许清初收起笑容,接过降谷零递来的消息单:“知道了,我安排一下。景光,你和我一起分析下补充报告,其他人准备北海道的排查资料。”
“是,课长。”诸伏景光应道,跟着许清初走进办公室。
门关上的瞬间,松田阵平撇了撇嘴:“凭什么他能和课长一起分析报告?”
“因为他的痕迹分析最细致,公事公办。”降谷零淡淡回应,眼底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竞争意味。
萩原研二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别嘀咕了,赶紧准备资料,不然该被课长批评了。”话虽如此,他心里却暗下决心,下次一定要让她记起自己。
办公室里,诸伏景光看着许清初认真分析报告的侧脸,嘴角噙着温柔的笑。而许清初翻着报告,偶尔抬头和他交流,脑海里少年时的画面与眼前人的模样渐渐重叠,心底多了几分熟悉的暖意。
只是她没注意到,诸伏景光看向她的目光里,除了感激与重逢的欢喜,还有藏了多年的、小心翼翼的爱慕。而门外的三人,也各怀心思,都等着下一个让她记住自己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