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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响时,故人已去

表妹入江南,江南知不知

大奇国不重文墨,只奉“强者为尊”。

上至朝堂,武将凭战功封爵;下至江湖,高手以拳脚立身。

开国百年以来,这种风气早已浸透骨髓——“铁拳门”门主能一拳轰裂青石,便敢在州府门前开宗立派;“毒影阁”楼主凭一手淬毒暗器,连亲王见了都要退避三分;更有散修武者在街头设擂,连胜十场便能被豪门重金招揽。

这方天地里,弱者无人问津,唯有强者,才能让名字传遍山河。

北辽的幽州城外的演武场,围满了看热闹的人。场中,穿粗布褂的少年正与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对峙,壮汉是当地有名的“铜头陀”,而少年不过是个无名之辈。

“臭小子,滚下去!免得爷爷一拳打死你!”铜头陀咆哮着挥拳。

少年却不躲不闪,侧身卸力的同时,一掌拍在壮汉胸口——只听“咔嚓”一声,铜头陀倒飞出去,口吐鲜血,溅在擂台边缘的"生死不论"四个血字上。

场子静了一瞬。

"好!"

喝彩声炸雷般响起时,少年已经弯腰捡起铜头陀掉落的玄铁腰牌。有人扯着嗓子喊:"报个名号!"

少年掂了掂腰牌,阳光在牌面"幽州擂主"四个字上跳了跳。

“肖武!”

他声音不高,却清清楚楚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大奇国的天,从来只认强者。这方擂台,这枚腰牌,还有往后的江湖路,从来都是打赢了,才算数。

玄铁腰牌在肖武手里攥得发烫,他几乎是撞开家门的:“爹娘!赢了!我是擂主了!”

肖平正坐在门槛上编竹筐,听见声音猛地站起,竹条都掉在了地上。梁氏从灶房跑出来,围裙上还沾着面灰,看见儿子好好站着,眼圈先红了:“出息了,真是出息了!快让娘瞧瞧,哪儿磕着碰着没?”

“娘,我没事!”肖武把腰牌往爹娘眼前递,语气里满是急不可耐的欢喜,“阿素妹妹呢?她知道了吗?我赢了,她就不用去那什么富商家了!我这就去说亲,下个月就能娶她进门!”

肖武说着就要往外走,却被梁氏轻轻拉住了胳膊。他回头,正撞见爹娘躲闪的目光——梁氏的手在发抖,肖平则别过脸,盯着院角那棵老槐树,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小武,你……你先坐下来,爹娘有话跟你说。”

梁氏的声音像被风揉碎了,低得几乎听不清:“今早你去镇上后,牛家的马车就来了。说是送阿素去江南找表哥,可……可收了人家五十两彩礼。”

“彩礼?”肖武愣住了,手里的腰牌突然变得滚烫。他看着爹娘躲闪的眼神,心脏猛地往下沉,“你们是说,他们把阿素……卖了?”

肖平闷着头叹气,烟杆在手里攥得发白:“牛家难啊。老两口没力气挣钱,小儿子才几个月大要喝奶,一没武力二没权势三没家底,除了收那笔钱,他们实在没别的法子……”

“我有法子!我是擂主了!我能挣钱!”肖武的声音发颤,像是在说服爹娘,更像在说服自己。他猛地推开肖平的手,踉跄着往牛家跑,玄铁腰牌在他腰间剧烈晃动,却再也映不出半分喜悦。

肖武冲到牛家院外,木门虚掩着,院里静得可怕。他一脚踹开门,只见牛老汉蹲在门槛上抽烟,烟锅子“吧嗒”作响,地上满是烟蒂。而牛婶抱着娃坐在台阶上抹眼泪,看见肖武冲进来,哭声陡然停了,只梗着脖子抽噎。

肖武盯着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牛婶,阿素到底去哪儿了?那五十两……换了她去什么地方?”

“阿素已经嫁人了,你就忘了她吧。”

牛老汉的话像一把钝刀,慢悠悠割在肖武心上。他猛地抬头,眼睛红得吓人,却没了半分怒意,只剩茫然:“嫁人?昨天……昨天她还说等我赢了……”

“那都是老话了!”牛老汉猛地提高声音,又很快低下去,带着浓浓的疲惫,“家里要活命,没法子……”

肖武没再听下去。他站在原地,身体晃了晃,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玄铁腰牌从松开的指缝里滑落,“啪”地砸在地上,“幽州擂主”四个字朝上,在阳光下刺得人眼疼——可这赢来的荣耀,终究没能留住想留的人。

这时,肖平跟梁氏也气喘吁吁赶到了。梁氏一看儿子这模样,眼泪当即就掉了下来,快步上前扶住他软下去的胳膊:“小武,咱回家,咱回家……”肖平弯腰捡起那枚沾了土的腰牌,重重叹了口气,伸手搭在儿子另一侧肩膀上。

肖武像个提线木偶,被爹娘一左一右架着往回走。路过演武场方向时,风里还飘着零星的喝彩声,可那些声音落在他耳朵里,只剩一片嗡嗡的空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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