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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俗共赏?不,是鸡同鸭讲!

钗头凤——策

那卷带着兰花印记的讽刺诗,像一道无解的谜题,摆在林小雅面前,散发着诱人又危险的气息。

用?

还是不用?

用了,万一真是苏婉清的陷阱,到时候在巡抚公子面前念出来,被发现是“枪手”代笔或者内涵了不该内涵的人,她就死定了!

不用?

靠自己那点水平,根本搞不定“雅俗共赏”!

到时候冷场搞砸,柳如玉能生撕了她!

纠结再三,林小雅决定采取一个折中(作死)的方案:借鉴思路,魔改内容!

她捧着那首诗反复研读,试图理解其“雅”的精髓——

用典?

比喻?

含蓄的讽刺?

然后尝试把她那些“俗”的素材也往上套。

过程极其痛苦,堪比让小学生写博士论文。

尝试一:给“毛牛梗”穿上雅皮。

原梗:主簿抠字眼,把“毛笔”看成“毛牛”,折腾手下查牛。

林小雅魔改:“古有郑人买履信度不信足,今有主簿查牛信字不信实。可见这纸上谈兵、墨守成规之害,源远流长……”

写完后自己品了品,感觉不像段子,像夫子训话,而且一点都不好笑!

PASS!

尝试二:让“削肉刀”变得文雅。

原梗:卖刀人虚假宣传,切肉刀需另购。

林小雅魔改:“滇南有贾人,售刀曰‘断金’。客购之归,庖厨之用,竟不如凡铁。质之,贾人笑曰:‘此刀断金,非断木切肉也。君欲切肉,当另请‘庖丁’之刃。’呜呼,术业有专攻,乃至于是乎?”

写完感觉自己快不认识中国字了,这念出来底下人能听懂?

PASS!

折腾了一晚上,收获了一堆四不像的“文言段子”,林小雅绝望地发现,她根本就不是那块“雅”的料!

强行附庸风雅的结果就是画虎不成反类犬,俗没俗掉,雅没雅起来,只剩尴尬。

最后她破罐子破摔,决定还是用老办法,但在语言和选题上稍微收敛点,尽量挑些不那么“有味道”的梗。

比如那个“强迫症上司”和“住店烧炕”的,应该……勉强能算“俗中共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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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当日,林小雅比第一次登台还紧张。

特意挑了一套素净些的湖水蓝衣裙,发型也梳得规整了些,试图让自己看起来稍微“雅”一点。

被引到宴客厅时,里面已是觥筹交错。

主位上的巡抚三公子看起来十七八岁,面皮白净,带着几分书卷气,但眼神里也有股世家子弟的倨傲。

他周围坐着的七八个年轻书生,大多也是类似气质,言谈间引经据典,笑声都显得比较含蓄。

整个氛围,就是一种斯文的、有节制的热闹。

和林小雅之前经历过的行商们的豪放喧哗截然不同。

柳如玉在一旁拼命给她使眼色,意思是:

稳住!别掉链子!

林小雅深吸一口气,走到为她预留的小台子上,心脏跳得像是要蹦出来。

她甚至不敢往四周看,生怕看到慕容渊又坐在哪个角落里(幸好今天似乎没来)。

她定定神,左手小鼓一甩——

“欻拉!”

声音在相对安静的厅堂里显得格外突兀!

好几个书生被惊得肩膀一抖,诧异地看向她。

林小雅硬着头皮,右手惊堂木轻轻一拍(没敢太用力):

“啪。”

然后挤出她认为最“文雅”的笑容,用尽量柔和的嗓音开场:

“小女子如梦,见过各位公子。今日良辰美景,公子们高朋满座,吟诗作对,自是风雅。小女子才疏学浅,不敢班门弄斧,只准备了几则市井小趣闻,为公子们助助酒兴,博君一笑。”

开场白还算顺利,没破音。

她稍微松了口气,开始说第一个段子,关于那个强迫症上司抠字眼查“毛牛”的事。

她小心翼翼地遣词造句,避免太粗俗的口语,还试图加入一点“之乎者也”:

“……这位大人,于文书字句之上,可谓是……精益求精,一丝不苟。见那‘毛笔十支’误写作‘毛牛十支’,竟……忧心忡忡,恐有疏漏,遂命手下……彻查全城牛只,看是否有……呃……脱毛异常者……”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底下反应。

书生们 initially 还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听着听着,表情逐渐变得有些……

困惑和微妙。

这故事吧,听起来是有点好笑,但被她这么一“文雅化”处理,节奏拖沓了,笑点也磨平了,反而显得不伦不类。

就像一碗酸辣粉,非要兑上半碗白开水,没味了!

有人开始交头接耳,低声议论:

“这……所言何事?”

“似是讥讽官吏迂腐?”

“然则……趣在何处?”

林小雅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进入第二个段子——住店烧炕。

她稍微放开了一点,模仿店家伙计惊慌失措的样子:

“那伙计一看,魂飞魄散!连连摆手:‘客官息怒!非是小店炕热,实是……实是我家那傻小子,把炕洞当了灶膛,正给您……添柴加火呢!’”

这个段子生活气息浓些,终于引得几个书生轻笑出声,但笑声很克制,更像是礼貌性的回应。

林小雅稍微松了口气,正准备抛出第三个段子——

忽然,席间一位看起来比较较真的书生,皱着眉头开口了:

“姑娘且慢。在下有一事不明。方才姑娘所言,‘毛牛’之事,可是暗指官府吏治不清,官员尸位素餐,只知抠咬文嚼字,不务实事?”

林小雅:“???”

我不是!

我没有!

别瞎说!

我就是讲个笑话啊大哥!

另一个书生也加入讨论:

“张兄所言有理。还有这烧炕之事,姑娘可是要讽喻民间疾苦,店家困顿,以至于智障之子亦需劳作?”

林小雅:“……”

这阅读理解做的,比她高考时还狠!

她慌忙摆手。

“不不不,公子们误会了!就是……就是两件趣闻,博大家一笑,并无他意……”

巡抚三公子也来了兴趣,摇着折扇笑道:

“如梦姑娘不必过谦。笑话往往寓庄于谐。姑娘选取此二事,想必也有警世之意。倒是让我等想起《鹿鼎记》中那‘鸟生鱼汤’之典,看似荒唐,实则暗藏机锋啊!”

“公子高见!”

“确实如此!看似市井俚俗,实则大有深意!”

“姑娘用心良苦!”

书生们纷纷附和,开始引经据典,讨论起这两个段子背后可能蕴含的“微言大义”、“吏治民生”甚至“哲学思辨”来!

林小雅彻底傻眼了。

她站在台上,左手小鼓,右手惊堂木,看着底下那群读书人热烈地讨论着她根本没想到的“深层含义”。

感觉自己像个误入学术研讨会的小丑。

她只是想逗个乐啊!

怎么就成了社会批判和哲学探讨了?!

这“雅俗共赏”简直是一场灾难性的鸡同鸭讲!

她说的“俗”,被他们彻底“雅化”解读了!

柳如玉在台下急得直瞪眼,示意她赶紧说点别的,把气氛拉回来。

林小雅欲哭无泪,她剩下的段子要么更俗,要么就是匿名诗那来的,更不敢用了!

就在她僵在台上,不知所措,气氛逐渐走向一种诡异的“学术”尴尬时——

“噗嗤……”

一声极其轻微、但又清晰可闻的嗤笑声,突然从宴会厅的角落传来。

那笑声很低,带着明显的嘲讽意味。

并非针对段子本身,而是针对那群正在高谈阔论的书生。

所有人都听到了,讨论声戛然而止,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角落。

只见角落的阴影里,不知何时坐了一个人。

依旧是玄色锦袍,姿态慵懒地靠着椅背,手里把玩着一个空酒杯,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却清晰地映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讥诮。

正是慕容渊!

他什么时候来的?!

竟然没人发现!

巡抚三公子显然认识他,脸色微变,连忙起身:“慕……容公子?您何时来的?怎不通传一声?”

慕容渊没理会他,目光慢悠悠地扫过那群面色尴尬的书生,最后落在台上已经石化的林小雅身上。

薄唇轻启,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解得不错。”

他顿了顿,补充道,语气平淡无波,

“可惜,她想不了那么深。”

林小雅:“……”

谢谢您嘞!

虽然是大实话但能不能别这么直接?!

书生们:“……”

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慕容渊站起身,懒得再看众人反应,径直朝外走去。

经过林小雅身边时,脚步未停,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如同羽毛般扫过她的耳廓:

“还是‘削肉刀’有趣些。”

然后,便在满场死寂和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悠然离去。

留下林小雅独自在台上,承受着新一轮的社死风暴。

所以……他到底来了多久?!

他从头到尾都看着?!

还听到了“削肉刀”的原始版本?!

他最后那句话是点评?

是嘲讽?

还是……指导?

林小雅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变成了一锅煮沸的粥,咕嘟咕嘟冒着傻气。

这场精心准备的“雅俗共赏”表演,最终以绝对的冷场、诡异的解读、和慕容渊突如其来的“毒舌救场”(?)而惨淡收场。

巡抚公子等人显然也没了兴致,草草结束了宴会。

柳如玉送走客人后,脸黑得像锅底,看着林小雅,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你……你可真行!”

林小雅耷拉着脑袋,如同霜打的茄子。

她就知道!

那首匿名诗准没好事!

虽然慕容渊的突然出现和毒舌转移了火力,但她搞砸了宴会是事实!

“妈妈……我……”

“回去好好反省!”

柳如玉气得拂袖而去,“想想怎么跟慕容公子交代!他好像……对你很‘失望’啊!”

最后那句话像一把刀子,戳在林小雅心上。

失望?

他那种眼神,是失望吗?

更像是……觉得无聊和可笑吧?

林小雅抱着她的小鼓和惊堂木,灰溜溜地往回走,心情低落到了谷底。

搞不定高端客户,还得罪了终极BOSS。

这“升职加薪”的路,怎么越走越窄了?

她垂头丧气地推开房门,却猛地愣住——

只见她的桌子上,又放着一个东西。

不是卷轴,而是一个小巧精致的、竹子编成的……蛐蛐笼?

里面似乎还放着什么东西。

林小雅的心猛地一跳,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又来了?!

这次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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