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渊那包“清心去火”的药材，像一道特赦令，暂时驱散了林小雅头顶的死亡阴云。
虽然前途依旧未卜，金大腿抱得也是心惊胆战，但至少不用时刻担心被人拖出去灭口了。
劫后余生的庆幸，让她看小厨房里那些锅碗瓢盆都格外顺眼起来。
柳如玉现在是把她当成了重点保护动物兼财神爷，大手一挥，小厨房的使用权无限期延长，材料随便取用，还派了个手脚麻利的小丫鬟豆豆给她打下手，美其名曰“协助”，实则是监视兼偷师。
林小雅倒也乐得有人帮忙。
她给豆豆画了几张简易的示意图（抽象派风格），讲解了红枣要去核、银耳要泡发、火候要文火慢炖等基本操作。
豆豆学得认真，眼里全是崇拜的小星星：“如梦姐姐，你懂的真多！比王婶还厉害！”
林小雅干笑：“呵呵，略懂，略懂。”
心里吐槽：都是搜索引擎教的，谢谢。
没有了性命之忧，她的“甜品研发”就更放得开了。
反正慕容渊说了“安分做羹汤”，那她就老老实实在厨房搞创作！
她开始尝试更多花样。
没有烤箱，就研究蒸糕：红豆沙馅儿的、桂花糖馅儿的，虽然外形歪歪扭扭，但味道清甜不腻。
没有奶油，就用打发的蛋清混合一点点羊奶（味道有点膻，但勉强能接受）尝试做简易版的“奶盖”浇在甜羹上。
甚至异想天开，想把水果捣碎了做成“古代版水果捞”，可惜季节不对，水果种类少且贵，被王婶以“浪费”为由坚决制止了。
小厨房整天飘着甜滋滋的香气，引得楼里的小丫鬟们经常假装路过，探头探脑，咽着口水。
林小雅心情好时，也会把试验品（成功的）分给她们一些，收获一堆“谢谢如梦姐姐”、“姐姐真好”的彩虹屁。
这种被需要、被喜欢的感觉，让她暂时忘记了穿越大半年的糟心事儿，甚至找到了一点久违的……职场成就感？（虽然职场是青楼，成就感来自投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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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甜蜜的负担很快接踵而至。
第一位找上门的，是她的头号“粉丝”——李老爷。
李老爷听说他的“开心果”改行做厨娘了，特意跑来“关怀”，实则想近水楼台先得月。
“如梦姑娘啊！听说你做的甜汤那是一绝！给老李我也来一碗呗？价钱好说！”他拍着圆滚滚的肚子，眼睛笑成两条缝。
林小雅只好给他盛了一碗刚炖好的银耳羹。
李老爷滋溜一口，眼睛一亮：“嗯！甜！香！滑溜！好！”
三两口喝完，意犹未尽，“还有没有别的？那个……听说还有什么‘奶盖’？也给老李我尝尝鲜？”
林小雅看着他那显然更需要“去油”而不是“滋补”的体型，硬着头皮劝道：
“李老爷，这甜物虽好，不宜多用，尤其是晚上，容易积食……”
“没事没事！老李我消化好！”李老爷不以为意，反而凑近些，压低声音（自以为）。
“姑娘，你看，老李我这么支持你，下次再说‘削肉刀’那样的段子，可得第一个通知我啊！听说你上次给巡抚公子他们说的那个……啥‘毛牛’？也给我讲讲呗？”
林小雅：“……”
得，粉丝催更来了。
还是跨业务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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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那些受过她“巧技”恩惠的夫人奶奶们，也派丫鬟来“下单”了。
“我们家夫人说，上次那个冰糖炖雪梨极好，夜里咳嗽都轻了，劳烦姑娘再炖一盅。”
“我们家奶奶问，姑娘那能让珍珠亮泽的方子，除了肥皂水，可还有别的？比如用牛奶泡可行？”
“我们家小姐吃了姑娘送的蒸糕，很是喜欢，想问姑娘可能做点更精巧的，比如……做成小兔子小花朵样子的？”
要求越来越具体，难度越来越高。
林小雅一边应付，一边心里流泪：
我只是个搞脱口秀的啊！
怎么现在又要当营养师又要当珠宝护理员还要当面点大师？！
豆豆在一旁看着她团团转，小声问：“姐姐，要不……咱们也收钱？夫人小姐们都不差钱的。”
林小雅一愣。
对哦！
光靠打赏和柳如玉的分成不稳定，这私下订制服务，可以收费啊！
明码标价，丰俭由人！
她立刻找来一块小木板，用炭笔歪歪扭扭写了个“价目表”：
冰糖炖雪梨：XX文
红枣银耳羹：XX文
定制蒸糕（基础款）：XX文
复杂造型/特殊要求：面议
珠宝保养咨询：一次XX文（限时一炷香）
生活小技巧传授：视难度定价
【这里作者嗦下，因为奴家不了解古代的定价，所以这里就直接XX代替了，大家可以自由想象，不接受的可以跳过哈】
牌子刚挂出去没多久，就在丫鬟群里引起了轰动。
夫人们自然不介意这点小钱，图个新鲜和方便，订单纷纷飞来。
林小雅瞬间从免费劳动力变成了小手艺人，虽然忙得脚不沾地，但看着渐渐鼓起来的小钱袋，痛并快乐着。
柳如玉知道后，非但没阻止，反而觉得这丫头真有经济头脑，抽成抽得美滋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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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林小雅正在和一团不服管教的面团作斗争（试图应某位小姐要求捏出兰花形状），翠花神秘兮兮地溜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食盒。
“姐姐，你看！有人送你礼物！”
林小雅沾满面粉的手一顿，警惕起来：“谁送的？”
可别再是蛐蛐笼！
“不知道呢，就放在门口，没留名儿。”
翠花打开食盒，里面居然是几块做得极其精巧、栩栩如生的荷花酥！
一看就不是普通点心铺子的货色。
“哇！好漂亮！”豆豆惊呼。
林小雅却心里发毛。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尤其是刚经历过生死危机，她对任何来历不明的东西都高度敏感。
“这……这能不能吃啊？”她小声嘀咕。
正好李老爷又来蹭吃蹭喝（并催更），看到荷花酥，眼睛都直了：
“哎哟！这不是‘一品斋’的招牌吗？排队都不一定买得到！谁这么大手笔送给你的？”
一品斋？
听起来很贵的样子。
林小雅更警惕了。
李老爷可不管那么多，伸手就拿了一块塞嘴里，含糊不清地赞叹：
“嗯！酥脆香甜！好手艺！如梦姑娘，你有口福了！”
林小雅看着李老爷安然无恙，甚至还舔手指回味的样子，稍微放心了点。
也许……
只是某个想讨好她（或者通过她讨好慕容渊）的人送的？
她小心翼翼尝了一小口，确实美味非凡。
接下来几天，各种匿名小礼物时不时出现：
一包上好的茶叶，一小盒名贵香料，甚至还有一盆长得特别好的……蒜苗？（送礼的人可能对“厨娘”有什么误解）
林小雅从最初的惊恐，渐渐变得麻木甚至有点好笑。
这算啥？
粉丝应援吗？
就是这应援礼物跨度有点大。
她把这些东西大部分都分给了翠花豆豆和其他小丫鬟，自己只留了点茶叶香料自用。
小心驶得万年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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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有人示好，就有人眼红。
其他姑娘们，尤其是那些之前看不上林小雅的，见她如今混得风生水起，又是得慕容公子青眼，又是赚得盆满钵满，还收到了“一品斋”的点心（虽然她们不知道是匿名），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她们不敢明着得罪（毕竟涉及慕容渊），但冷嘲热讽少不了。
“哟，咱们楼里如今可是出了个金厨娘呢，这油烟味儿，都快赶上大厨房了。”
“可不是嘛，听说那甜羹卖得比唱一曲还贵呢！真是生财有道！”
“也不知道那些夫人奶奶们看上她什么了，几个乡下土方子也当成宝。”
这些话偶尔飘进林小雅耳朵里，她只当是耳旁风。
经历过生死劫，这种级别的酸言酸语，简直像毛毛雨。
她甚至有点想回一句：“姐赚的不是钱，是保命费！”
唯有苏婉清，段位更高。
她从不参与这种低级别的嘲讽，甚至偶尔还会“关心”一句：“妹妹近日辛劳，也要注意身子，厨房烟火重，莫要伤了肌肤。”
那语气那眼神，仿佛真心实意，但细品之下，全是“你也就配待在厨房”的蔑视。
林小雅现在没空跟她玩宫心计，她的兰花蒸糕第三次蒸塌了，正忙得焦头烂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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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雨，楼里客人不多。
林小雅难得清闲，坐在小厨房门口，一边看着雨丝，一边教几个小丫鬟用彩线编最简单的手链，算是“生活小技巧”授课的延伸。
豆豆学得最快，编好一条歪歪扭扭但色彩鲜艳的手链，兴奋地戴在手上展示。
翠花手笨，老是打结，急得满头汗。
其他小丫鬟也叽叽喳喳，互相比较，笑声不断。
王婶在一旁看着，难得没骂人，反而笑了笑：“这群小丫头……”
这时，那个面瘫哥侍卫又如同鬼魅般出现了，递给她一个小油纸包。
“公子尝了新蒸糕。言：形虽陋，味尚可。此物予你，或可助‘塑形’。”
林小雅打开油纸包，里面是一小撮看起来像是澄粉（小麦淀粉）的东西？
旁边还有一张小纸条，画着极其简略的、类似于模具的示意图？
林小雅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慕容渊这是……在给她做厨艺指导？！
还提供了改良工具的思路？！
他居然真的在认真品鉴并反馈她的甜品作业？！
这位爷到底是有多闲？！
而且他是怎么知道她蒸糕造型失败的？！
难道她这小厨房也有他的眼线？！
豆豆？不像。
王婶？更不可能！
林小雅捏着那包澄粉，看着那张抽象派模具图，心情复杂得难以形容。
这金大腿抱的……
服务也太到位了吧？
还带技术支持和产品反馈的？
就是这反馈方式，依旧那么地……令人窒息。
她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又看看手里那包澄粉，突然觉得，这危机四伏又莫名其妙的日子，好像也开始有了一点……
诡异的甜味？
至少现在，她忙着应付甜蜜的负担和奇葩的“粉丝”，暂时没空去想那些要命的“王爷”和“名单”了。
日子，总算有了点轻松的烟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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