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渊那瓶神秘的“凝香露”简直如同开了挂。
林小雅小心翼翼地将几滴加入熬煮的果酱和蜜饯中，做出来的“便携装”点心不仅味道没变，放在阴凉处七八天了，竟然真的没有丝毫变质的迹象！
“神药啊！”
林小雅对着小瓷瓶拜了拜，决定把它列为仅次于慕容大佬本人的第二号重点保护对象。
太后特供版点心顺利搞定，林小雅特意用了最朴素的油纸包装，外面贴上账房陈先生执笔的、极其雅致的产品说明和食用期限（加了凝香露的），由面瘫哥快马加鞭送往京城。
了却一桩大事，林小雅刚想喘口气，却发现自已“林师傅”的名头，因为云雾绡事件和太后钦点，已经彻底冲出夫人圈，走向全扬州了！
现在不仅是后宅女眷，连前院的男宾们也都对她充满了好奇。
李老爷现在来百花楼，第一件事不是听段子，而是必点一份“王爷同款”点心，还要跟同行的商友吹嘘：
“看见没？这就是慕容王爷都夸好的点心！老李我早就说如梦姑娘不是一般人！”
其他商人纷纷附和：
“是极是极！李老爷好眼光！如梦姑娘这手艺，说是御厨水准也不为过啊！”
“不知姑娘可否愿意将方子……呃，当然，价格好商量！”
“听说姑娘还精通各类巧技？不知能否请教一下如何辨别古董真伪？”（这都哪跟哪啊！）
林小雅被这些过于热情的“商业吹捧”弄得应接不暇，只好一律用“独家秘方，概不外传”和“雕虫小技，不足挂齿”来搪塞。
她感觉自己不像厨娘，更像是个被参观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
甚至有些文人雅客，也慕名而来。
他们不好直接去见一个青楼厨娘，便通过各种关系，希望能求得一两份点心。
附庸风雅一番，写几句“玉盘珍羞直万钱”之类的诗词，仿佛吃了这点心，自个儿的格调就跟慕容王爷同步了。
柳如玉现在走路都带风，百花楼因为一个厨娘成了扬州最炙手可热的“文化交流中心”（各种意义上的），营业额翻着跟头往上涨。
她恨不得把林小雅当菩萨供起来，每天嘘寒问暖，关怀备至，连说话都不敢大声了，生怕这摇钱树有点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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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宫内，慕容渊看着侍卫送来的、关于林小雅近日“盛况”的汇报，眉头微蹙。
“沽名钓誉，趋炎附势。”
他冷冷地评价着那些追捧者。
这种场面，他见得太多，只觉得厌烦。
但看到汇报中描述林小雅如何手忙脚乱地应付各方打探，如何用各种蹩脚借口推脱方子售卖，甚至被追问得躲进厨房不敢出来时，他的嘴角又几不可查地弯了一下。
倒是难得她还能保持几分清醒，没被这虚名冲昏头脑。
“王爷，京城又来信了。”
内侍躬身呈上一封密信。
慕容展开一看，是皇帝亲笔。
前面依旧是惯例的调侃，询问“点心西施”近况如何，江南官场是否已变成“甜品交流会”？
但信末语气却严肃了几分，提及北方军务及朝中几位老臣的动向，暗示他需尽快回京坐镇。
另一封太后的信则简单粗暴得多，只有一行大字：
“点心甚好，人何时到？母后等得花儿都谢了！”
慕容渊将信纸置于烛火上，看着它们缓缓燃成灰烬。
回京的日程，不能再拖了。
江南盐漕积弊已大致厘清，该挖的钉子该拔的刺也都处理得差不多了。
剩下的，地方官员足以料理。
他走到窗前，望着扬州城的方向。
那个总是能搅动一池春水的小女子，该如何安置？
直接带回京？
以什么名目？
一个青楼出身的厨娘？
纵然他不在乎世俗眼光，但皇室的体面、朝臣的非议，以及京城那潭更深的浑水，都会瞬间将她吞噬。
她那份难得的鲜活与莽撞，恐怕很快便会消失殆尽。
留下？
他几乎可以预见，一旦他离开，那些现在追捧她的人，很快就会因为各种利益纠葛或因妒生恨而反过来撕咬她。
苏婉清之流绝不会放过她。
没有他的庇护，她那点小聪明和柳如玉的势利，根本护不住她。
更何况……
太后和皇兄显然已经对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慕容渊轻轻敲着窗棂，眸色深沉。
或许，该给她一个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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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雅对这些暗流汹涌一无所知。
她正在应对一场突如其来的“职场危机”。
几位扬州本地的老字号点心铺东主，联名递帖子请她“喝茶论道”。
这分明是鸿门宴啊！
肯定是看她抢生意太多，来找茬了！
林小雅心里打鼓，但又不好直接拒绝，只好硬着头皮，带上豆豆（充当保镖兼气氛组）去赴约。
宴席设在一家颇雅致的茶楼。
几位东主都是人精，面上客气得很，一口一个“林师傅年轻有为”、“后生可畏”。
但话里话外都在打探她的师承、配方来源，旁敲侧击地说什么“行业规矩”、“传统技艺”，暗示她不懂行，破坏了市场。
林小雅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全程保持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师承？呵呵，老家瞎琢磨的。”
“配方？就是些普通材料，可能火候比较讲究？”
“规矩？小女子不懂什么规矩，就是混口饭吃……”
“传统？传统也需要创新嘛，夫人小姐们就图个新鲜……”
她一边说，一边疯狂给豆豆使眼色。
豆豆立刻心领神会，开始“无意中”提起：
“我们姐姐做点心可辛苦了，天天忙到半夜呢！”
“慕容王爷都说姐姐手艺好，上次还赏了……”
“京城的太后娘娘都特意派人来订呢！”
几个东主一听“王爷”、“太后”，脸色顿时变了，态度瞬间从隐晦的敲打变成了热情的恭维，纷纷表示：
“林师傅真是天赋异禀！”
“以后还要多交流！”
“共同发扬扬州美食文化！”
一场危机，再次凭借金大腿的赫赫威名化解于无形。
林小雅走出茶楼，擦了一把冷汗。
这职场，真是步步惊心，全靠大佬罩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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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百花楼，还没歇口气，柳如玉就神秘兮兮地把她拉进房里，脸上是压抑不住的狂喜和……
一丝担忧？
“宝贝疙瘩！天大的好消息！不对，也不知道算不算好消息……”柳如玉语无伦次。
“妈妈，到底怎么了？”
“刚才……慕容公子派人传话了……”
柳如玉压低声音，激动得手都在抖，“公子说……他在扬州的事务即将了结，不日便要回京了！”
林小雅心里“咯噔”一下。
大佬要走了？
那她的保护伞岂不是没了？
那些虎视眈眈的同行、还有苏婉清……她瞬间感到一阵凉意。
但柳如玉接下来的话，直接把她炸蒙了。
“公子还说……说问你……愿不愿意跟他一起回京城？”
柳如玉眼睛发光，仿佛看到了无数的金银珠宝在向她招手，
“公子说，京中贵人对你手艺甚是喜爱，你若愿去，前程必然比在这扬州城大得多！”
去京城？
跟慕容渊一起？
林小雅彻底傻眼了。
这……这是要给她换地图了？
从一个青楼厨娘，变成王爷家的……专用厨娘？
巨大的冲击让她脑子一片空白，心脏砰砰狂跳，说不出是兴奋、恐惧还是茫然。
京城？
那是天子脚下，权贵云集的地方！
机遇肯定更多，但风险也绝对更大！
而且，离开了扬州，她就彻底脱离了熟悉的环境，完全依附于慕容渊了……
慕容渊那个人……
虽然帮了她很多，但心思深沉，气场吓人，在他手底下干活，压力得多大啊？
而且京城规矩肯定更多，她这点三脚猫功夫，能混得开吗？
可是……
不去？
慕容渊一走，她在扬州的日子恐怕会很难过。
之前得罪的人，眼红的人，都会扑上来……
柳如玉还在旁边喋喋不休地劝：
“傻孩子！这可是天大的造化！多少人求都求不来！跟着慕容公子，以后就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还愁没有好前程？妈妈我都替你高兴！”
林小雅看着柳如玉那兴奋的脸，脑子里乱成一团麻。
去，还是不去？
这恐怕是她穿越以来，面临的最重大、最艰难的一次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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