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黄昏,云南边陲小镇勐卡被一层慵懒而热烈的光晕包裹。白日里灼人的阳光褪去锋芒,化作温柔的橙红,细细描摹着青石板街道的纹路,亲吻着傣式竹楼的尖顶。
夜市正从沉睡中苏醒,摊贩们点亮星星点点的灯火,烧烤的烟雾裹挟着香料的辛辣,与热带水果的甜腻、晚香玉的芬芳交织成网,将整个小镇浸在浓郁的烟火气里。
五岁的许三多像头初涉世间的小兽,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好奇与笨拙,亦步亦趋地跟在父母身后。
父亲许舟,这位常年与罪恶博弈的刑警,此刻卸下了职业的冷硬,简单的POLO衫配休闲裤,眉宇间漾着难得的松弛。他小心翼翼地护着妻子江雪避开熙攘人流,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安稳的力量。
江雪是小镇中学的语文老师,气质温婉如溪水,手里拎着刚买的竹编小筐,偶尔侧头对丈夫和儿子浅笑,眼角的细纹里都盛着暖意。这是一场迟来的家庭旅行,是对许三多无数个被紧急任务、突然加班挤占的周末与假期的补偿,是他们许诺了很久的温柔。
“三多,尝尝这个。”许舟递来一串烤得滋滋冒油的鱼,香茅草的清香混着炭火味直钻鼻腔,“你妈说这傣家烤鱼最地道。”
许三多接过来,笨拙地咬下一口,滚烫的鱼肉烫得他直吸气,眼睛却亮得像落了星子:“爸,好吃!”酱汁沾在嘴角,像只偷食的小猫。
江雪笑着掏出纸巾给他擦嘴,指尖的温度轻轻落在脸颊:“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你看那边竹筒饭冒热气呢,要不要试试?”
“要!”许三多用力点头,目光却被不远处织锦摊上跳跃的孔雀蓝吸引,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半拍。
一家三口在喧闹与温馨中缓缓移动,享受着片刻的安宁。许舟偶尔会习惯性地扫视四周,锐利的目光掠过人群便迅速收回,将所有注意力都拢在妻儿身上。江雪轻声细语地讲着傣家竹楼的吊脚、织锦里的故事,声音像晚风拂过竹林。
然而,这脆弱的安宁,在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中被彻底撕碎!
轰——!
爆炸点就在前方不足二十米的小吃摊!火光骤然冲天,浓烟如墨翻滚,巨大的冲击波裹挟着破碎的桌椅、滚烫的油锅、甚至带着体温的残肢,像地狱吹来的飓风横扫而至!
尖叫声、哭喊声瞬间吞噬了所有喧闹,人群像被捅破的蚁穴,惊恐地四散奔逃,推搡与踩踏在混乱中蔓延。
许舟的瞳孔骤然收缩,刑警的本能瞬间压过一切!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将身边的江雪和许三多猛地扑倒在地,用自己的脊背死死覆盖住他们,肌肉因极致的紧张而绷紧如钢!
“趴下!别动!”他嘶吼着,声音却被更大的混乱吞没。
但这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为之。爆炸只是序幕!几道黑影如同鬼魅,从浓烟与混乱中精准突进!
他们动作迅捷如猎豹,配合默契如齿轮,深色作战服与当地人的花衬衫格格不入,简易防毒面具下的眼神冷得像冰,手中的微型冲锋枪安装着消音器,枪口直指一个目标——许舟!
子弹如毒蛇吐信,撕裂空气发出“噗噗”闷响,打在许舟刚才站立的位置,碎石飞溅!
“影巢!”许舟脑中警铃炸响!他追查的那个勾结境外势力与内部腐败的绝密案件,终究引来了最残酷的报复!他奋力翻滚着寻找掩体,同时将妻儿推向墙角的死角:“三多!跟紧你妈!”话音未落,他已拔出配枪,朝着逼近的黑影还击,枪声在混乱中格外刺耳。
江雪脸色惨白如纸,母性的本能却让她爆发出惊人力量。她死死将吓懵的许三多搂在怀里,用后背对着可能的枪口方向,拼命往墙角缩去,声音颤抖却异常坚定:“三多别怕!低头!靠紧妈妈!”
“目标负隅顽抗!清除障碍!”冰冷的指令在通讯频道响起。
更多子弹倾泻而来!许舟虽身手矫健,却在保护妻儿的被动局面下,面对数名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杀手,瞬间陷入绝境!一颗子弹穿透肩膀,血花迸溅!他闷哼一声,动作猛地一滞。
“爸!”许三多看着父亲肩头的鲜血,惊恐地尖叫出声。
就在这时,一名杀手突破火力压制,枪口冷酷地对准墙角蜷缩的母子!
“不——!”许舟目眦欲裂,不顾一切地扑过去想挡在前面!
但江雪比他更快!在枪口喷出火舌的刹那,她猛地将许三多完全压在身下,用自己的身体筑成最后一道屏障!
噗!噗!
子弹穿透肉体的声音沉闷而残忍。江雪的身体剧烈震颤,温热的鲜血瞬间染红了许三多的脸颊与衣襟,带着铁锈味的粘稠感糊住了他的口鼻。
“妈——!”许三多撕心裂肺地哭喊,眼前的世界彻底被血色淹没。
江雪的身体软软倒下,她艰难地抬起头望着儿子,嘴唇翕动着想说什么,却只有血沫不断涌出。她的眼神迅速黯淡,最后定格在许三多脸上的,是无限的不舍,和一个无声的嘱托——活下去!
“雪!”许舟发出野兽般的悲鸣,不顾一切冲向那名杀手,用受伤的身体撞开对方,枪口抵住其下巴扣动扳机!血雾喷溅在他脸上,滚烫而腥甜。
但他也彻底暴露在另外两名杀手的枪口下!
噗噗噗!数颗子弹钻入身体!许舟踉跄着,却奇迹般没有倒下。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挺直身体,挡在儿子与杀手之间,眼神凶狠如濒死的孤狼,死死盯着逼近的敌人,为儿子争取哪怕一秒的时间!
“目标清除。回收‘种子’。”冰冷的命令再次响起。
许舟知道自己撑不住了。他猛地向后倒去,重重摔在江雪身边,正好将吓傻的许三多压在身下,形成最后一道屏障。鲜血从嘴角涌出,他艰难转头,看着儿子被恐惧与泪水淹没的眼睛。
“三…多…”他的声音微弱得像风中残烛,每个字都裹着血沫,“快跑,活…下去…记住…你是…许舟…和江雪…的儿子…”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颤抖着将一样东西塞进许三多紧握的拳头——那是枚染满鲜血、边缘锐利的警徽碎片!
许三多只觉得手心传来冰冷坚硬的触感,混杂着父亲鲜血的黏腻温热。他望着父亲的眼睛,那里燃烧的生命之火正在急速熄灭,只剩下无尽的担忧和沉甸甸的托付。
突然,一根冰冷的针管从侧面猛地刺入脖颈!强烈的麻痹感瞬间席卷全身!他最后的意识里,是父亲眼神彻底熄灭的瞬间,是母亲染血的衣襟,还有那枚攥在手心、像烙铁般滚烫的警徽碎片。世界陷入无边黑暗,只剩下刺骨的冰冷与绝望。
混乱的夜市中,袭击者如同来时一样迅速消失,留下满地狼藉与撕心裂肺的哭嚎。他们的行动精准如钟表齿轮,冷酷如机器运转,绝非普通暴徒,而是带着高度军事化烙印的组织。
许三多在失去意识的的那一刻紧紧攥住父亲的警徽,想要记住父母的惨死。
黑衣人们,把许三多装上车,开向了一个废弃仓库。
到了地方,转手交给了另一拔人,有一男子询问:"这小子不会醒吧"
黑衣人答"不会够到那地方了"
"抓这么多孩子干什么?"
黑衣人答:"好像是什人体改造实验,不清楚,我只是拿钱办事"
"回来讲喝酒"
"好"
随着交谈声,许三多等十名孩子被装近车里,运向秘林深处。
一路颠簸,终于到了目的地。
外观适应丛林颜色,三层,像一个方盒子,来到里面。
没有窗户,只有永恒的人造白光,冰冷、刺眼,无情地泼洒在每一寸空间。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复杂的味道:消毒水的尖锐刺鼻、金属的冰冷腥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类似烧焦塑料的甜腻——那是过度运转的精密仪器散发出的独特气息。它不像是医院,更像是一座为血肉之躯打造的、高度自动化的工厂,或者说,一座供奉“进化”的冰冷圣坛。
视线所及,尽是金属的银灰与管道的漆黑。墙壁、地板、天花板,都由巨大的、无缝拼接的合金板构成,反射着惨白的光线,映照出人影的扭曲轮廓。巨大的、如同史前巨兽骨骼般的机械臂从天花板垂落,它们静止时是沉默的雕塑,一旦启动,关节处液压杆的嘶鸣和伺服电机的嗡响便会在密闭空间里回荡,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精准与力量。
实验室的核心区域,是一排排、一层层整齐排列的透明培养舱。它们像巨大的、竖立的玻璃棺材,浸泡在幽蓝色的荧光液体中。液体缓缓流动,内部充满了细密的气泡,如同某种活物的呼吸。舱内,是改造的“素材”——或者说,曾经的“人”。
他们悬浮在营养液中,全身赤裸,皮肤因长期浸泡而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苍白或蜡黄。无数粗细不一的管线如同活体藤蔓,从舱顶、舱壁延伸出来,粗暴地刺入他们的身体:脊椎、颅骨、胸腔、四肢关节……有些管线输送着维持生命的营养液和药物,闪烁着柔和的绿光;另一些则连接着复杂的传感器和神经接口,末端闪烁着不祥的红点,实时监测并干预着大脑和神经系统的活动。他们的表情大多凝固在一种介于痛苦与麻木之间的状态,眼皮偶尔会剧烈颤动,仿佛在噩梦中挣扎,却无法醒来。
穿着全封闭式防护服的科学家和技术员在舱林间无声地穿行。防护服是哑光的白色或灰色,隔绝了所有个人特征,使他们看起来更像执行指令的机器。他们偶尔停下,在舱壁镶嵌的全息控制面板上快速操作。指尖划过,幽蓝色的数据流瀑布般倾泻而下,三维人体模型在空气中旋转,展示着骨骼强化、义肢植入、器官替代、神经回路重写的实时进度。面板上跳动的数字和曲线,是这些舱中生命体唯一的“生命体征”。
背景深处,是巨大的数据屏幕墙。无数个分屏闪烁着,高速滚动着基因序列、神经电信号图谱、器官活性指标、改造部件的兼容性报告……瀑布般的信息流永不停歇,冰冷的数据洪流淹没了所有个体的悲鸣。屏幕的冷光映照在金属墙壁上,也映照在那些防护服的面罩上,反射出同样无机质的、毫无情感的光泽。
这里的一切都指向一个目的:重塑、优化、超越。生命在这里被拆解成可替换的零件,意志被压缩成可编程的代码。每一次成功的“进化”背后,是无数在幽蓝液体中无声挣扎、最终被判定为“失败品”的残骸。空气中那若有若无的甜腻焦糊味,或许就是某个神经烧毁、意识崩溃的个体留下的最后痕迹。
这座基地,是人类挑战造物主权威的狂妄宣言,也是血肉之躯在冰冷科技面前发出的、被消音了的悲鸣。它是未来,也是深渊,一个在无菌的金属光泽下,无声上演着残酷“进化”的冰冷圣坛
一个穿着白大卦,戴着口罩的男子走出来:"都送到了吧”
"是的"
”走吧"
"好"
等他们转身,枪声响起,人们惊恐逃窜,无一幸免。
"死人是不会说岀秘密的"男人冷漠转头,身后一个个穿防护服的人,把卡车上的孩子,一一个抱进了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