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锋

寒川大厦的玻璃幕墙在晨光中泛着冷色调的蓝，像一块巨大的冰，寒冷刺骨。

顾南星站在电梯里，透过镜面墙壁打量着今天的自己——米色西装套装，珍珠耳钉，头发一丝不苟地挽起。足够专业，也足够......无趣。

"叮。"

电梯停在顶层。傅临渊迈步而出，黑色大衣衣角带起细微的气流。顾南星跟上时，闻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苦艾香，和昨夜暴雨中的气息一模一样。

"傅总。"秘书躬身，"萧先生在等您。"

推开会议室大门的前一秒，傅临渊突然侧身。他比她高出许多，这个角度能看见她绷紧的下颌线。

"记住，"他的声音只有她能听见，"无论他说什么，都别碰左手边的杯子。"

顾南星睫毛颤了颤，看向傅临渊的瞬间。

门开了。

阳光透过落地窗将室内切割成明暗两半。萧寒川站在光影交界处，银灰色西装勾勒出宽肩窄腰，手里把玩着一枚黑金打火机——和婚礼上遇袭时握着的那个一模一样。

"这就是你非要塞给我的人？"萧寒川没看顾南星，打火机盖开合间发出清脆的"咔嗒"声，"长得倒比简历漂亮。"

傅临渊径直走向沙发："量子计算组缺人。"

"缺的是数学家，不是花瓶。"萧寒川终于转身，琥珀色瞳孔像某种冷血动物，"顾小姐，解释下为什么云江的天才要屈就寒川？"

顾南星注意到他说"屈就"时，傅临渊的食指在膝头轻叩了两下——这是他们昨晚在车里约定的危险信号。

"因为有趣呀。"她突然笑起来，从包里取出一个U盘推过去，"比如贵司'深渊'系统的128位加密，我用了36小时破解。"

会议室骤然安静。萧寒川手指一顿，打火机被点燃，发出"咔哒"声，火苗瞬间窜起。

傅临渊突然起身倒了杯威士忌。冰块碰撞声中，顾南星看见他左手小指上的戒指闪过暗芒——那是昨夜抱她时没有的东西。

"让她试试。"傅临渊将酒杯放在萧寒川面前，恰好挡住那个左手边的空杯，"反正......"

玻璃杯壁凝结的水珠滑落，在文件上洇开一片深色痕迹。

"最坏不过和上个月那个工程师一样。"他轻笑，"处理起来不麻烦。"

顾南星后背窜起一股凉意。她终于看清那个被阳光藏住的角落——地毯边缘有一块不自然的深红，形状像极了翻倒的咖啡渍。

萧寒川勾唇看向傅临渊，"是不麻烦，就怕……你舍不得。"傅临渊神色淡然，开口道:"别拿我开玩笑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是早就知道。"

顾南星抿唇看向傅临渊，似乎是想从他的眼睛里看穿他的内心，傅临渊不看她，只挑眉看向萧寒川，两人的眼神似在交锋。

萧寒川点头，"那就放在你身边，你安排。"傅临渊"嗯"了一声便站起来身，顾南星也连忙追上去，隐隐作痛的脚踝让她跑不了太快，傅临渊似乎是注意到了这点，放慢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