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虚影指引的光门,楚昭然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当他站稳脚步时,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座诡异的殿堂之中。
空气中漂浮着无数古老符文,散发着幽幽金光。这些符文缓缓流动,如同活物般在空中游走。穹顶高不可测,偶尔划过一道紫色雷电,照亮了殿堂深处一座巨大的祭坛轮廓。
楚昭然低头看自己的手掌,命火在指尖跳跃,却显得格外躁动不安。他能感觉到这里的每一寸空气都充满了命轮之力,甚至比楚府废墟还要浓郁数倍。
"这就是天机阁..."他喃喃自语。
脚下的地面布满荆棘状的命纹,每一步都要耗费命火才能驱散。楚昭然小心翼翼地向前挪动,命火在体内流转,与周围的气息产生微妙共鸣。
突然,一道紫色闪电劈下,照亮了殿堂一角。楚昭然借着这短暂的光明,看到几根断裂的石柱矗立在黑暗中。走近细看,石柱表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轮回轨迹,每一道都描绘着不同的命运走向。
他伸手触碰最近的一道刻痕,指尖刚一接触,脑海中便闪过一幅画面——那是前世的自己,在同样的位置跌倒,最终被命轮吞噬的画面。
"不是幻觉..."楚昭然倒吸一口凉气,"是真实发生过的记忆。"
继续前行时,他注意到半空中悬浮着几张古老的命纹卷轴。这些卷轴散发着微弱的金光,仿佛在等待有缘人开启。楚昭然犹豫片刻,伸手触碰最近的一卷。
刹那间,一股信息涌入脑海。那是一段关于天机阁的记载:这里曾是命轮最初的诞生之地,也是历代逆命者最后的归宿。每一任试图打破命轮的人都会来到这里,但从未有人成功离开。
"难怪虚影说一旦踏入就再无回头路..."楚昭然收回手,心跳不由加快。
远处的祭坛终于清晰可见。那是一座由黑色玄铁打造的平台,上面静静躺着一个暗红色的匣子。匣子表面布满血色纹路,像是用鲜血绘制而成。楚昭然能感觉到,那里面封存的就是"逆命之种"。
就在他准备迈步向前时,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楚昭然猛然转身,看到林晚晴正从阴影中缓缓走出。
"你来了。"她轻声说道,衣袖轻扬,带起一串命纹涟漪。
楚昭然瞳孔一缩:"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一直在等你。"林晚晴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眼中星光流转,"楚公子,你真的要取走'逆命之种'吗?"
"你知道它的重要性。"楚昭然握紧玉佩,"如果不能彻底摧毁命轮,所有人都将被困在轮回之中。"
林晚晴轻轻叹了口气:"可是...你若取走'逆命之种',我也会消失。"
这句话让楚昭然心头一震。他想起虚影最后的警告,也想起一路上那些关于林晚晴的疑点——祖祠密卷的记载、亲王画像室的对话、李远舟临死前的话语...
"你到底是谁?"楚昭然沉声问道。
林晚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道金色命纹。那命纹与楚昭然体内的命轮之力如出一辙,却又带着一丝诡异的暗红。
"我也是命轮的一部分。"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就像你一样,我们都被困在这场轮回里。"
楚昭然感觉胸口一阵闷痛,体内的命轮之力开始躁动。他这才明白,为何林晚晴总是能在关键时刻出现,为何她对命轮的了解如此深刻。
"所以你想阻止我?"楚昭然警惕地看着她。
"我想救你。"林晚晴向前一步,眼中有泪光闪动,"每一次轮回,你都在寻找突破的方法。可你从未真正成功过。现在,你终于走到这里,但我不能让你继续了。"
话音未落,林晚晴手中命纹骤然亮起,化作一道金红交织的锁链直取楚昭然咽喉。楚昭然迅速侧身避开,同时催动体内仅存的命火之力反击。
两股力量在空中碰撞,爆发出耀眼的光芒。整个殿堂都在颤抖,漂浮的命纹卷轴纷纷燃起火焰。
"为什么?"楚昭然一边抵挡攻击,一边质问,"为什么要阻止我?"
"因为..."林晚晴的声音有些哽咽,"因为我终于找到了活下去的意义。"
她突然露出一个破绽,楚昭然抓住机会,强行压制体内紊乱的命火,冲向祭坛。暗红匣子近在咫尺,他能感觉到里面封存的力量正在呼唤自己。
就在这时,林晚晴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她似乎耗尽了全部力量,却仍强撑着站在原地,为楚昭然阻挡最后的反噬。
"记住..."她的声音越来越弱,"我曾为你活过..."
楚昭然的手终于触碰到匣子。刹那间,整个天机阁剧烈震动,穹顶碎裂,地面塌陷。玉佩与匣子产生共鸣,楚昭然感到一股陌生的意识正在体内苏醒。
身后传来林晚晴最后的叹息,随即是身体消散的轻响。他不敢回头,猛地打开匣子,一团血色晶石悬浮而起,映照出他震惊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