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你残忍无道,残害庚辰仙府众弟子,他不得已,才将你困在这三圣山,用锁魂钉桎梏。”
“你以为呢?”
司马焦闻言,自暴自弃的笑出了声,“我以为?”
“既然你都听他说了,又何必来问我。”
“还是那句话,现在你不杀我,日后,我必杀你。”
司马焦破罐子破摔,他不怕自己会激怒她。
但路招摇似乎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嗜杀。
“你看起来,很悲愤呢。”
她淡淡的说了句。
司马焦仰头,看着她,眼里有不屈,有战意,也有向死的决心。
破釜沉舟,同归于尽,视死如归。
路招摇屈尊,单膝跪地,仔细端详着这少年。
“你这个样子,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人。”
司马焦微微昂首,目光冰冷敌视:“你这样的人,还会有故人吗?”
路招摇忍俊不禁:“是啊,是啊,我现在是个女魔头,不会有人和一个女魔头真心相待。”
“你也一样,”路招摇轻柔的抚摸着他嘴角的伤口,声音轻柔,“也没有人真正了解过你这个残忍无道的小暴君的内心,不是么?”
司马焦一口气彻底沉下来,两个恶人对峙着。
路招摇看懂了他眼里的较劲,于是率先起了身。
“好了,”她捻了捻指尖的鲜血,将目光移到他身上,“把自己洗干净,回去休息吧。”
路招摇扭头就走了,没有对他做出任何事。
司马焦留了个心眼,将自己的一丝神魂分了出去,正准备功夫跟踪,却被路招摇的灵力给挡了回来。
“劝你最好别跟着我,否则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路招摇走了,司马焦仍然泡在寒潭里。
刚才和路招摇斗气的时候没感觉到,现在整个人放松下来,总觉得周身的痛楚竟然消失了,甚至锁魂钉带来的灼烧都减轻了不少。
司马焦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嘴角的伤口的确痊愈了,也不疼了,只是还残留着路招摇的灵力气息。
是她治愈的?
司马焦看着自己白净修长的双手,困惑不已。
她明明可以照师千缕说的,炼化自己的神魂和灵火,为什么不做?
还是她也不信师千缕?
难道不信师千缕,就一定要帮自己治愈这些伤口吗?
司马焦冰冷阴沉的眸子,少有的显出了茫然的神色。
他呆呆的在水里泡了好久,从天亮想到了天黑。
直到月上中天,他才从水里爬起来,又恢复了那样的冰冷戒备。
路招摇一定是为了削弱他的警惕心,此女狡诈多端,不可不妨。
明日且在观望观望,看看她打的什么主意
司马焦远离宫殿,找了个没人的小山坡,躲起来,睡去了。
……
路招摇就靠在离司马焦不远的树上,看着他睡。
少年人睡觉睡的极不安稳,屈膝弯腰,双手环抱胸前,翻来覆去的。
此时天上下起了濛濛细雨,淅淅沥沥的,打在树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湿气,夹杂着青草的香味,一阵阵的扑打到路招摇的脸上,沉重的疲惫减轻了不少。
她背靠大树,打不着雨,但司马焦就不一样了,露天的躺着,睡的不安稳但极死,雷打不动。
路招摇瞧了他一个时辰,司马焦依然睡的昏天黑地。
于是她捏了个诀,将司马焦转移到了大树下。
这下更加方便她观察这家伙了。
连睡觉都是一副臭脸,眉头仅仅蹙着,像是做了什么噩梦,又像是在忍受痛苦,均匀的呼吸声时不时就要被打断,或粗重,或急促。
路招摇两只掐诀,将一丝灵力注入了他的额头。
司马焦紧蹙的眉头缓缓的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