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树下的家
五年后的秋天，卡城老巷的桂花又开了。
苏星河站在巷口，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景象——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发亮，墙面上的壁画多了几幅新的，画着孩子们在巷子里追逐嬉戏的模样；曾经的小花园扩建了些，新增的木质秋千上，两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正笑得欢快。
“在看什么？这么入神。”沈明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提着刚买的菜，胳膊上还挂着一个帆布包，里面装着张奶奶刚塞给他的桂花糕。
苏星河回头，撞进他带着笑意的眼眸里。五年过去，沈明月褪去了几分青涩，眉宇间多了些沉稳，却依旧习惯穿简单的白衬衫，腕间还是那块没有logo的机械表，只是表盘边缘多了一道细微的划痕——那是去年他们一起组装家具时，不小心被螺丝刀蹭到的。
“在想，我们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苏星河走过去，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菜篮，“那时候你还跟我介绍，哪家是裁缝铺，哪家是杂货店，现在想想，好像就在昨天。”
沈明月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时间是过得快，不过还好，身边的人一直没变。”
他们的家就在老巷深处，是沈明月亲手设计改造的老房子。外墙保留了原来的青砖黛瓦，院子里种着两棵桂花树，是当年从张奶奶家移栽过来的，如今已经长得枝繁叶茂。推开木门，院子里的石桌上放着一个白色的陶瓷花瓶，里面插着几枝刚摘的桂花，香气满溢。
“我去做饭，你先歇会儿。”苏星河把菜放进厨房，刚系上围裙，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打开门，是邻居家的小男孩乐乐，手里拿着一张画纸，仰着小脸说：“星河姐姐，你看我画的房子，是不是跟你们家一样好看？”
画纸上是一座歪歪扭扭的小房子，屋顶上画着桂花，门口站着两个小人，旁边还写着“明月哥哥和星河姐姐的家”。苏星河忍不住笑了，蹲下身摸了摸他的头：“真好看，乐乐以后肯定能当很棒的设计师。”
沈明月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块桂花糕，递给乐乐：“画得这么好，奖励你的。不过要记得，吃完要洗手。”
“谢谢明月哥哥！”乐乐接过桂花糕，蹦蹦跳跳地跑了。
晚饭很简单，四菜一汤，都是苏星河的拿手菜。糖醋排骨、番茄炒蛋、蒜蓉西兰花，还有一份菌菇汤——和他们第一次一起吃饭时点的菜一模一样。
“还记得吗？五年前你请我吃的就是这几道菜。”沈明月夹了一块排骨，放进苏星河碗里，“那时候我就想，能娶到会做这么好吃的排骨的姑娘，肯定很幸福。”
苏星河脸颊微红，嗔了他一眼：“就知道贫嘴。”心里却甜得像浸了蜜。
饭后，他们坐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下，喝着自己泡的桂花茶。晚风拂过，桂花簌簌落下，有的落在茶杯里，有的落在他们的头发上。沈明月握住苏星河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无名指上的戒指——那是去年他们结婚时，他用老巷里的一块废铜，亲手打磨的，虽然没有钻石，却比任何珠宝都珍贵。
“对了，下周规划院有个新项目，是关于新城区的社区设计，我想把我们‘归心社区’的理念加进去。”沈明月看着她，眼里满是期待，“到时候还需要你帮忙，给我提提建议。”
苏星河笑着点头：“好啊，不过这次，你可得请我吃顿好的。”
“没问题，你想吃什么都可以。”沈明月凑近她，在她额头轻轻吻了一下，“不过现在，我想先跟你说个事。”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枚小巧的胸针——和五年前他送给苏星河的那枚桂花胸针很像，只是上面多了两个小小的字母“SM”，是他们名字的缩写。
“这是我找工匠定制的，算是我们结婚一周年的礼物。”沈明月把胸针别在苏星河的衣服上，“以前我总说，想让你留住老巷的桂花，现在我想让你知道，不管以后我们去哪里，只要有你在，哪里都是家。”
苏星河看着胸针，眼眶微微湿润。她靠在沈明月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闻着身边的桂花香，忽然觉得，幸福其实很简单——不过是有一个爱你的人，有一个温暖的家，有一辈子的时光，可以一起看桂花落，一起等夕阳西下。
夜色渐深，院子里的桂花灯亮了起来，柔和的光芒笼罩着他们。沈明月轻轻哼起了当年在晚会上弹过的歌，苏星河跟着轻轻哼唱，声音不大，却在安静的老巷里，格外动听。
桂花树下，他们的影子被灯光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像一幅永远不会褪色的画。而属于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在每一个桂花盛开的秋天，在每一个平凡又温暖的日子里，慢慢书写着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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