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从窗外斜斜地照进来，粉笔灰在光柱里打着旋儿。我缩在教室最后一排的角落里，看着那个空座位。边伯贤还没来。
心跳有点快，像是等着什么重要时刻。他今天会穿什么衣服？是像游戏里的深色卫衣，还是现实里的校服？头发会不会乱糟糟的，像昨天那样？
门开了，他进来了。
帆布包斜挎在肩上，头发确实有点乱，像是刚睡醒就跑来学校。他径直走到靠窗的位置坐下，从书包里掏出课本，动作很自然，就像一个普通的高中生。
我盯着他的背影，喉咙发紧。不是游戏角色，是真的他。
“早。”我小声说了一句，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没说话，继续低头翻书。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课本，手指不自觉地抠着边角。他不理我，但我能感觉到他在动——翻书时偶尔皱眉，写字时手腕轻轻压下去，呼吸声混着翻页声，在安静的教室里格外清晰。
课间铃响了，同学们陆续往外走。他起身去走廊，我也跟着出去，保持着三米左右的距离。
他在自动贩卖机前站定，掏出口袋里的零钱。我装作随意靠在墙上，视线落在他握着硬币的手上。
他买了瓶牛奶，拧开盖子喝了一口。喉结上下滚动，阳光打在他脸上，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你也喜欢喝牛奶？”我终于鼓起勇气开口。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疑惑：“关你什么事。”
我愣住了，脸一下子烧起来，手指绞紧了衣角。想再说点什么，却张不开嘴。
他转身走了，我站在原地，手里攥着的练习册都被捏出了褶。
午休铃响，大部分同学都去食堂吃饭。我留在教室里，假装整理书包，其实是在等他。
果然，他拿着便当盒从后门溜出来，坐到操场那棵樱花树下。我跟过去，在不远处停下。
他低头吃饭，动作很慢。便当里只有几片腌菜和鸡蛋，看起来很简单。
我走近几步，脚下一滑，踩断了树枝。咔嚓一声，他立刻抬头。
“我在捡东西。”我赶紧弯腰假装找什么，顺带瞥了眼他的便当。
他放下筷子，看着我说：“你总跟着我干嘛？”
我心跳漏了一拍，支吾道：“这棵树……花开得挺好看的。”
他冷笑一声，收拾东西起身离开。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堵得慌。他防备心比我想象中还重。
第四节是体育课，大家都去了操场。我借口身体不舒服，留在教学楼里。
透过窗户，我看到他从后门翻墙出去。犹豫了一下，也跟着翻了出去。
穿过小树林时，我的头发被树枝勾住了。等我扯开，他已经走远了。
走到巷口，我听见有人在说话。
“这不是刚才那个女生吗？”是个陌生的声音。
我一怔，回头看见几个混混正朝我走来。他们脸上带着笑，可那笑让我心里一阵发冷。
“你不在学校好好学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呢？”其中一个人伸手拦住我
我想往后退，脚却被地上的石子绊了一下。他们围上来，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烟味。
我咬着嘴唇，想喊人，可这里太偏僻了。
“你们干什么呢？”
声音不大，但语气坚定。
我抬头，看见边伯贤站在巷口。他眉头紧皱，手插在校服口袋里，可眼神里透着一股狠劲。
混混们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哟，这女的是你朋友？”
“还是你的女朋友？”另一个人嗤笑，“那你借我们玩玩呗”
边伯贤没再说话，往前走了一步。混混们围着他转，有人伸手推了他一把。
我紧张地看着他，他没有躲，只是站得更稳了。
“滚。”他说。
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停下了动作。
混混互相看了看，最后骂了一句，转身离开。
我松了口气，腿一软，差点摔倒。边伯贤伸手扶了我一把。
“你到底想干嘛？”他问。
我抬头看着他，眼眶有点发热，但还是笑了笑：“我只是……想看看你。”
他皱眉，松开手，转身走了。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暖暖的。
放学前，我摸到手腕有点发热。低头一看，数字变成了3649。
时间开始流动了。
我知道，命运已经悄然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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