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主要出场人物：

沈清晏（女主，肃亲王新婚王妃，冷静果决，心藏血仇）

萧玄策（男主，肃亲王，表面病弱实则深藏不露，城府极深）

柳氏（女，当家主母，继母，阴狠自私，视沈清晏为眼中钉）

沈婉柔（女，庶妹，伪善柔弱，嫉妒成性）

陈嬷嬷（女，柳氏心腹，刻薄势利，曾参与构陷沈夫人）

（1）三日后，相府忽传消息，称沈老夫人思念孙媳，特设午宴款待肃亲王夫妇。明面是孝道温情，实则风雷暗涌——昨夜柳氏密召陈嬷嬷彻夜议事，又派人打探太医院《宁神录》备案，确认“忘忧引”确有其名且无毒后，惊觉当日之事竟被沈清晏巧妙脱责。她深知此女不可力压，唯有设局诱其失态，方能重夺主动。于是宴席之上，柳氏亲自布菜，言辞慈爱：“清晏自小离家，想必不惯京中饮食，这碗‘玉露羹’是你母亲当年最爱，我亲手熬了半宿，你尝尝可还合口味。”沈清晏垂眸看去，那羹色莹白如雪，香气清幽，确是母亲旧嗜，但她指尖轻拂碗沿，察觉微不可察的涩感——碗底曾用碱水反复擦洗，欲去残留。她心中冷笑，这哪是追思亡人？分明是想验她是否识得羹中是否有毒，再以“王妃拒食母膳”之名，坐实她不孝悖逆。她不动声色执勺轻舀，却在入口前忽而停顿，转而将羹推至沈婉柔面前：“妹妹体弱，更需滋补，姐姐替你尝过无碍，你便安心用吧。”满座一静，柳氏脸色微变——若羹有毒，此刻便要发作在沈婉柔身上；若无毒，则沈清晏既显孝心，又避了陷阱。沈婉柔僵坐原地，泪珠滚落：“我……我不敢……”

（2）就在此时，萧玄策忽然轻咳两声，抬手示意随侍太医上前，淡淡道：“本王近来畏寒，听闻相府藏有三十年雪莲，不知可否割爱？”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威压。柳氏强笑应承，命人去取。沈清晏眼角微动——雪莲乃稀世之物，向来由她外祖沈家所赠，藏于祠堂密匣，钥匙只归老忠伯一人掌管。萧玄策此举，表面索药，实则是借王府之势，逼相府开启禁地，试探旧物封存是否完好。果然，当老忠伯颤巍巍捧出雪莲时，匣底赫然露出一角褪色红绸——那是当年包裹沈夫人遗物的布料！老忠伯眼神剧烈震动，几乎握不住匣子。沈清晏指尖微蜷，心头火燃：母亲遗物竟被随意堆放于药匣之下，何等羞辱！而柳氏面色骤青，却只能强作镇定赔笑。萧玄策接过雪莲，只淡淡一笑：“多谢岳母厚意，改日必当重礼相报。”一句话，将柳氏架在火上——拒也不得，应也不安。

（3）宴罢归府途中，沈清晏独坐马车，手中摩挲着从老忠伯暗中递来的半片红绸，其上隐约可见“……血蛊……南疆……”残字。她眸光渐冷——母亲并非病死，而是被人以南疆秘术“血蛊散”慢性侵蚀，症状与痨病无异，难怪当年大夫皆误诊。正沉思间，帘外忽传来萧玄策的声音：“你在查你母亲的死因。”不是疑问，而是陈述。他不知何时弃轿步行随行，鸦青斗篷隐在暮色里，宛如暗夜修罗。沈清晏抬眸：“王爷如何得知？”“你今日三次目光停留于老忠伯掌纹裂痕，那是常年握针捣药留下的印记——你怀疑他知晓什么。”他缓步走近，“而你推羹之举，并非单纯防毒，是在试谁最怕那碗被碰。”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若我没猜错，你母亲真正的医案，不在太医院，而在宫中‘天牢药档’。”沈清晏瞳孔微缩。萧玄策凝视她片刻，忽而递过一枚漆黑令牌，上刻蟠龙衔月：“三日后，钦天监祭典，守档宦官会轮换。机会，只有一次。”风穿林梢，沈清晏接过令牌，指尖冰凉，心却炽热——这是他第一次主动递刀。她轻声道：“王爷不怕我查出什么，对你不利？”“怕。”他唇角微扬，眼底却无笑意，“但我更怕，有人用同样的手段，对付现在的你。”马车远去，只剩一片落叶旋于空庭，无声预示：风暴，已从宅院吹向宫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