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傍晚，左航单独找到了正在湖边长椅上看书的温书漾
夕阳将湖面染成金红色，周遭很安静
左航书漾
左航在她身边坐下，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但他放在膝上的手，指节却微微泛白
他递给她一份整理好的资料
左航这是关于学术交流周闭幕式的一些最终数据，你看一下
温书漾接过，却没有立刻翻开，而是侧头看他
温书漾左航，你最近很累
她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左航怔了一下，推了推眼镜，避开她过于清澈的目光
左航还好
左航只是有些数据需要反复核对
温书漾是吗？
温书漾轻轻合上手中的书，身体微微转向他，湖面的风吹起她颊边的碎发
温书漾你和朱志鑫，最近好像对研究“稳定性”和“异常数据”特别感兴趣
左航的心脏猛地一缩，几乎以为她知道了全部
他强迫自己迎上她的目光，试图从她眼中找出试探或者嘲讽，却只看到一片平静的深邃
左航任何系统，都需要关注其运行状态
他谨慎地选择着措辞
温书漾看了他几秒，忽然轻轻笑了，那笑容在夕阳下显得有些朦胧
温书漾左航，你知道吗？
温书漾你撒谎的时候，右边眉毛会比左边抬高大概0.3毫米
左航彻底僵住，感觉自己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他所有的冷静和自制，在她这句轻飘飘的话语面前，溃不成军
看着他骤然变化的脸色和眼中无法掩饰的慌乱，温书漾缓缓倾身靠近他
她的靠近让左航呼吸一滞，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像雪后松林般的清新气息
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庞，看着她那双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睛，大脑一片空白，连最基本的思考能力都丧失了
温书漾在离他的唇只有寸许的地方停下，没有吻上去，只是用气声轻轻问道
温书漾你们到底，在害怕什么呢？
她的气息拂过他的唇瓣，带着致命的诱惑和一种洞悉一切的残酷
左航猛地闭上了眼睛，浓密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
他双手在身侧紧紧握成了拳，指甲深深陷进掌心，试图用尖锐的疼痛来维持最后一丝摇摇欲坠的理智
他不能……
至少现在不能……
他还没有找到答案，还没有找到保住她的方法……
看着他极力克制却依旧微微颤抖的身体，温书漾眼底闪过一丝极复杂的情绪，有探究，有一丝了然的怜悯，或许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波动
她最终没有再逼近。
她重新坐直了身体，拿起膝上那份他带来的资料，姿态自然地翻开第一页，仿佛刚才那几乎要引爆一切的暧昧对峙从未发生过
温书漾数据我会看
她语气恢复如常
温书漾闭幕式，我会准时到场
左航这才缓缓睁开眼，看着她被夕阳勾勒出柔和轮廓的侧脸，看着她专注阅读时低垂的眼睫，心脏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痛而窒息
她明明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却仿佛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即将破碎的玻璃
游戏结束的钟声，似乎正在不远处的暮色中，一声声，敲响。
念小卿今日更新（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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