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的林家别墅静得能听见冰箱的嗡鸣。
黎致光着脚溜进厨房，肚子饿得发疼——晚餐时因为紧张没吃多少，现在报应来了。
就在他伸手去拿剩菜时，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
“微波热三分钟更好吃。”
黎致吓得差点把盘子摔了。
转身看见林诚靠在厨房门框上，睡袍带子松垮地系着，头发乱翘，手里却拿着杯冒热气的牛奶，像恐怖片里优雅的鬼魂。
“你什么时候...”黎致捂着狂跳的心脏，“走路都没声音的吗？”
林诚把牛奶递给他：“不会煮？”
“我要是会煮，”黎致没好气地啃着冷掉的排骨，“至于吃冷的吗？”
林诚突然拿走他手里的盘子，打开煤气灶。
平底锅里的油泛起细小的泡泡，鸡蛋磕进锅里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脆。火腿丁和冷饭先后入锅，很快炒出诱人的香气。
黎致看得目瞪口呆：“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林白经常半夜饿。”林诚手腕轻抖，饭粒在锅中翻飞，“我爸只会煮泡面。”
蛋炒饭装盘时金黄饱满，葱花翠绿得像早春新芽。黎致挖了一大勺塞进嘴里，烫得直哈气也不肯吐出来。
“好吃...”他含糊不清地夸赞，“比食堂好吃一百倍。”
林诚又倒了杯牛奶推过来：“慢点。”
两人坐在厨房岛台边，窗外路灯把树影投在地砖上。黎致吃着吃着突然笑起来：“好像偷情。”
林诚被牛奶呛到，咳嗽时耳根发红。
第二勺饭递到林诚嘴边：“你也吃点？”
林诚就着他的勺子吃了，灯光照见他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
黎致莫名想起婚礼上那个意外的吻。
洗碗时黎致坚持要帮忙。泡沫堆满水槽，他故意抹了点在林诚鼻尖上。
“幼稚。”林诚说，却反手把泡沫点在他额头。
收拾完厨房，林诚突然问：“饱了？”
黎致点头，满足地摸摸肚子。
林诚转身往楼梯走，声音轻飘飘地传来：“那是不是该叫一声哥了？”
黎致愣在原地。灯光把林诚的背影拉得很长，睡袍带子依然系得松散，像个等待回应的小孩子。
“哥。”黎致轻声叫道。
林诚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但上楼的动作明显轻快了许多。
第二天早餐时，林白突然吸着鼻子问：“昨晚谁偷吃蛋炒饭了？香得我做梦都在找锅。”
林逸宇看着报纸头也不抬：“某些人半夜开演唱会。”
陈丽笑着给黎致添粥：“长身体呢，饿很正常。”
黎致低头喝粥，感觉桌下有人轻轻碰了碰他的膝盖。抬头看见林诚若无其事地剥鸡蛋，耳根却透着淡粉。
那天之后，深夜厨房成了两人的秘密基地。有时是简单的葱花面，有时是酒酿圆子，最夸张的一次林诚甚至烤了饼干——虽然形状歪歪扭扭，但意外的香甜。
黎致学会打下手，负责洗菜和摆盘。有次他偷拍林诚系着围裙做饭的背影，照片糊得像个剪影，却成了手机屏保。
期末考前夜，黎致复习到头晕眼花。
凌晨一点厨房亮着灯，林诚正在煮红豆年糕汤。
“补充血糖。”他说，勺子在锅里慢慢搅动。
黎致趴在岛台上看蒸汽升腾，突然说：“其实我亲爸也会做饭。”
林诚动作没停：“听说了。”
“他做的蛋炒饭喜欢放青豆，我不爱挑出来。”
“下次放玉米。”林诚关火，“你爱吃的。”
年糕汤盛在白瓷碗里，红豆煮得绽开花。黎致吃着吃着，突然把额头抵在林诚肩上。
“困了？”林诚问。
“就是突然觉得...”黎致声音闷在衣料里，“当弟弟也挺好。”
林诚抬手揉了揉他头发，动作生涩却温柔。窗外飘起今冬最后一场雪，厨房里的灯暖得像永不落幕的夕阳。
年糕汤见底时，黎致轻声说：“哥，明天考试...”
“我知道。”林诚收走空碗，“题都给你划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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