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罚

漱芳斋内，小燕子正坐立不安地来回踱步，紫薇在一旁轻声劝慰。自从那日挥鞭误伤乐安后，小燕子就被严令禁足，整个漱芳斋气氛压抑。

小燕子（抓着头发烦躁地说） 怎么办啊紫薇！皇阿玛肯定气死了，老佛爷回来我就闯这么大祸，她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夏紫薇（柔声安抚） 小燕子，你别急。等皇上气消了，我们好好去认错……

正说着，门外传来太监清晰的通传声：“兰馨格格到——！”

小燕子吓得差点跳起来，紫薇也立刻站起身，两人慌忙整理仪容。只见兰馨带着两个宫女款款而入，她今日穿着一身淡紫色的宫装，神色端庄中带着几分疏离。她本就因着小燕子伤了晴儿和乐安，对小燕子十分不喜。

兰馨太后口谕：传还珠格格即刻前往寿康宫问话。

没有多余的斥责，也没有任何情绪，但这简简单单一句话，却让小燕子的脸瞬间白了。谁都知道，被太后亲自召去“问话”，绝不是什么好事。

小燕子（抬起头，带着哭腔） 兰馨，兰馨格格，老佛爷她，她是不是很生气啊？

兰馨（神色不变，公事公办地道） 太后的心思，岂是我等可以揣度的？格格还是快些准备，莫让老佛爷久等。

小燕子慌得六神无主，下意识地抓住身旁紫薇的衣袖。

小燕子（急道） 我一个人不敢去，紫薇，你陪我去好不好？你比较会说话，你帮帮我！

紫薇面露难色，看向兰馨。

夏紫薇兰馨格格，这……奴婢身份低微，恐怕不便前往寿康宫。

兰馨看着小燕子那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又瞥了一眼温婉沉静的紫薇，略一沉吟。

兰馨既然还珠格格执意要你陪同，那你便跟着吧。只是到了寿康宫，需谨守本分，不得多言。

小燕子如蒙大赦，连声道：

小燕子谢谢兰馨格格！谢谢！

兰馨不再多言，转身走在前面。小燕子赶紧拉着紫薇跟上，一路上不停地小声嘀咕：

小燕子（紧张地抓着紫薇的手） 紫薇你等会儿一定要提醒我，我怕我说错话……老佛爷要是问起来，我该怎么回啊？

紫薇一边轻声安抚，一边暗自忧心。她看得出兰馨公事公办的态度下，对她们并无多少好感，而太后此番召见，必定是雷霆之怒。

走到寿康宫门外时，兰馨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们一眼，最后目光落在小燕子身上，语气平淡却带着警示：

兰馨格格，待会儿见了老佛爷，切记谨言慎行。太后最重规矩，若是再失了仪态，谁也保不住你。

说完，她便引着二人踏入那庄严肃穆的宫门。小燕子看着寿康宫巍峨的殿门，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死死攥住紫薇的手，仿佛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

寿康宫内气氛凝重。太后端坐主位，乾隆与皇后分坐两侧，令妃、星辞等人侍立在下。兰馨引着小燕子和紫薇走进来时，小燕子吓得腿肚子发软，亦步亦趋地跟在紫薇身后。

太后（目光威严地扫过小燕子） 还珠格格，哀家听闻你前日不但惊了圣驾，如今还敢在宫里挥鞭伤人？

小燕子扑通一声跪下，结结巴巴地说：

小燕子老佛爷，我、我不是故意的，是那匹马先……

她说着，下意识地扭头看向身后的紫薇。紫薇忙悄悄摆手示意她住口。

太后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目光转向低眉顺目的紫薇：

太后（对兰馨） 这丫头瞧着面生，是哪个宫的？

兰馨回老佛爷，这是漱芳斋的宫女夏紫薇，还珠格格带进宫的。

这时令妃柔声开口：

魏氏老佛爷息怒。还珠格格年纪小，性子是活泼了些，但心地纯善。那日想必是受了委屈，才会一时冲动。

皇后闻言，面色一沉：

皇后令妃此言差矣。年纪小不是胡作非为的理由！惊驾在先，伤人在后，若是人人都以‘一时冲动’为借口，这宫规岂不形同虚设？

星辞适时上前一步，声音清冷：

和霖（星辞）皇玛嬷，孙儿以为，五哥他们总说还珠格格‘天真烂漫’，可这‘天真’之下，藏着的却是对宫规的漠视，对尊卑的僭越。乐安姐姐如今还在养伤，若这般行径都能轻轻放过，只怕日后……

她的话意味深长，太后闻言眉头紧锁。乾隆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燕子，又想起乐安手臂上的伤，脸色愈发难看。

小燕子见形势不妙，又急急看向紫薇。这次紫薇只得轻声提醒：

夏紫薇（细若蚊吟） 格格……快认错……

太后将主仆二人的互动尽收眼底，淡淡道：

太后看来这夏宫女，倒是个明白人。

令妃见状，忙笑着打圆场：

魏氏老佛爷说的是。这夏姑娘确实知书达理，有她在格格身边提点着，想必格格日后定会谨言慎行……

太后（冷哼一声） 提点？哀家看是纵容！若非有人在旁一味担待，她岂会无法无天到这般地步！

这话一出，连带着紫薇也吓得跪倒在地。寿康宫内一时寂静无声，只有小燕子压抑的抽泣声，小燕子吓得连连磕头：

小燕子老佛爷恕罪！小燕子知错了！真的知错了！

太后（放下茶盏，声音陡然转厉） 恕罪？你让哀家如何恕罪？今日若非晴儿挡在哀家身前，若非乐安替你受了这一鞭，此刻你还能跪在这里认错吗？！

说完，太后目光转向乾隆：

太后皇帝，你以为该如何处置？

乾隆看着跪在地上的小燕子，又想起乐安手臂上的伤，沉声道：

乾隆老佛爷，儿子以为，小燕子屡教不改，确实该严加管教。

太后满意地点头，重新看向小燕子：

太后哀家今日刚回宫，本是个好日子，叫你搅得天翻地覆。既然皇帝也主张严加管教......

太后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小燕子和紫薇，最后定格在小燕子惊恐的脸上：

太后传哀家懿旨：还珠格格行为失当，屡犯宫规，哀家今日不想见血，明日拖下去打三十大板，革去三个月月例，每日膳食减为两餐。身边的宫人减半，每日抄写《女诫》《内训》各十遍，由哀家身边的崔嬷嬷亲自监督。

太后的目光扫过紫薇和令妃，

太后令妃看管不力，降为令嫔。这个夏宫女打入慎刑司服役，什么时候还珠格格学好了规矩，她才能出来。

太后这番惩戒如同惊雷炸响在寿康宫。小燕子听到"三十大板"时已经吓傻了，待听到紫薇要被押往慎刑司，顿时崩溃大哭：

小燕子（挣脱侍卫扑倒在地）不要！老佛爷求求您！都是我的错，您打我一百大板都行，别把紫薇关进慎刑司！

令妃也是脸色煞白，她万万没想到太后会直接降她的位分：

魏氏（跪地哀求）老佛爷开恩！臣妾......

太后（冷冷打断）怎么？嫌罚得轻了？那就......

乾隆见状，终于开口：

乾隆皇额娘息怒。令妃......令嫔确实有失察之责，降位分是应当。至于这夏宫女......

他看了眼哭得撕心裂肺的小燕子，叹了口气：

乾隆慎刑司未免太重，这小燕子学会规矩也遥遥无期，不如让夏宫女服役一月吧，若是小燕子表现得好，便提前放她出来。

太后沉吟片刻，瞥了眼面无人色的令嫔，终是松了口：

太后既然皇帝求情，夏宫女就这样安排吧。不过......

她目光锐利地看向小燕子：

太后这三十大板一板都不能少！崔嬷嬷，明日一早你就带人去漱芳斋行刑，给哀家好好盯着！

崔嬷嬷（躬身）奴婢遵旨。

星辞冷眼看着这场闹剧，适时开口：

和霖（星辞）皇玛嬷英明。这般处置既彰显宫规森严，又给还珠格格留了改过的余地。只是......

她目光扫过瘫软在地的小燕子，故作苦恼道，

和霖（星辞）儿臣担心五哥他们又要来求情，反倒辜负了皇玛嬷的一片苦心。

太后（冷哼一声）谁敢求情，一并受罚！皇帝，你说是不是？

乾隆看着哭成泪人的小燕子，终究还是硬起心肠：

乾隆皇额娘说的是。这次定要让她记住教训。

侍卫将几乎昏厥的小燕子拖了出去，紫薇也被带走。

这一场问罪终是落下帷幕。太后疲惫地揉了揉额角，对众人说道。

太后既如此，哀家也累了，都下去吧。

众人依序退出寿康宫。令嫔脸色苍白，在宫女的搀扶下踉跄离去，连告退的礼节都险些忘记。皇后与星辞对视一眼，神色平静地行礼告退。

走出寿康宫，星辞扶着皇后的手，低声道：

和霖（星辞）皇额娘，经此一事，令嫔怕是暂时掀不起风浪了。

皇后（微微颔首） 她太过纵容小燕子，如今自食其果。倒是你......

皇后看向星辞，目光中带着赞许：

皇后今日在太后面前应对得体，既全了规矩，又让太后看到了你的懂事。

和霖（星辞）（谦逊垂眸） 儿臣只是不忍见皇玛嬷为这些事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