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门口的风突然变得凛冽,卷起地上的落叶和灰尘,在路面上打着旋。萧鹤川冲到窗边,正好看见街角那个穿黑衣服的男人转身离去,黑色的衣角在风里划出一道冷硬的弧线,手里的布偶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像个被丢弃的孩子。
“他要跑!”萧鹤川抓起桌上的战术刀,刚要往外冲,就被陆衍拽住了胳膊。
陆衍的脸色异常凝重,手里的罗盘指针疯了似的转动,盘面甚至泛起了细小的裂纹:“别追!他在门口布了‘锁魂阵’,现在出去会被怨魂缠上!”
话音刚落,警局大厅突然传来一阵玻璃破碎的声响,紧接着是民警的惊呼。两人急忙往楼下跑,只见大厅的玻璃窗被风吹得粉碎,碎片散落在地上,而原本挂在墙上的警徽,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黑雾,黑雾里还隐约传来呜咽声,像有东西在里面挣扎。
“快把所有窗户关上,用符纸贴在门口!”陆衍从背包里掏出一大叠黄色符纸,分给周围的民警,“符纸能暂时挡住怨魂,别让它们进来!”
萧鹤川则打开声波检测仪,屏幕上的波纹已经乱成了一团,尖锐的噪音从耳机里炸开,夹杂着无数人的嘶吼声——有老人的、女人的,还有孩子的,像是把去年火灾遇难者的声音都揉在了一起。
“是李建军在操控怨魂!”萧鹤川摘下耳机,耳朵里还在嗡嗡作响,“他想用人多的地方当祭品,完成之前没做完的仪式!”
陆衍跑到大厅中央,将桃木剑插在地上,又在剑周围摆上七张符纸,形成一个小小的阵法。符纸遇风自燃,蓝色的火焰在地面上烧出一圈光晕,黑雾碰到光晕就像遇到了克星,瞬间消散开来。
“暂时压制住了,但撑不了多久。”陆衍额头上渗出冷汗,桃木剑的温度在不断升高,像是在吸收周围的邪气,“他的目标可能不是我们,是想拖延时间,阻止我们追查他的踪迹。”
萧鹤川立刻回到电脑前,调出警局门口的监控录像。穿黑衣服的男人虽然戴着面具,但走路的姿势和之前在废弃工厂看到的黑影极为相似,尤其是他左手小指有点弯曲,这是李建军档案里记录的特征——七年前他在百货公司当保安时,左手小指被货物砸伤过,留下了永久性的畸形。
“确定是李建军了。”萧鹤川放大监控画面,注意到男人离开时,把一个小小的布偶放在了警局门口的花坛里,布偶的胸口贴着张纸条,上面的字迹和张叔账本上的如出一辙,“他留了东西在花坛里。”
两人带着几名民警,小心翼翼地走出警局。陆衍在门口撒了一圈糯米,糯米碰到地面的瞬间,有几处突然冒出白烟,像是被什么东西灼烧过。他示意众人跟在自己身后,踩着糯米铺成的小路走向花坛。
花坛里的布偶被藏在一株月季花后面,胸口的纸条上写着一行字:“想救林萌萌,就去老百货公司的地下仓库。”
“是陷阱。”萧鹤川皱起眉,老百货公司就是去年火灾的发生地,现在已经成了一片废墟,地下仓库更是被埋在坍塌的楼板下面,进去九死一生。
陆衍捡起布偶,捏了捏布偶的肚子,从里面掉出一个小小的金属片——是老百货公司地下仓库的钥匙,上面还沾着泥土和焦痕,像是刚从废墟里挖出来的。
“他故意给我们钥匙,就是想让我们进去。”陆衍把钥匙放进证物袋,眼神变得锐利,“地下仓库里肯定有他的秘密,或许和七年前林萌萌被拐走的真相有关。”
萧鹤川立刻联系技术科,让他们派人去老百货公司勘察现场,确认地下仓库的入口是否安全。同时,他给池砚辞发了条消息,告知李建军的动向和留下的线索,却发现消息发不出去——信号被屏蔽了。
“他屏蔽了我们的通讯。”萧鹤川尝试拨打池砚辞的电话,听筒里只有忙音,“他不想让池队知道这边的情况,想让他在英国孤立无援。”
陆衍的罗盘突然停止了转动,指针稳稳地指向老百货公司的方向,顶端的红光变得越来越亮:“怨魂都往那边去了,他在提前布置,等我们过去。”
就在这时,技术科的民警打来电话,声音带着惊慌:“萧法医!老百货公司的地下仓库入口找到了,但里面有很多泥人,每个泥人的胸口都贴着你们的名字!还有……还有个泥人,贴着林萌萌的名字!”
萧鹤川和陆衍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紧迫感。李建军不仅想引他们去地下仓库,还把林萌萌也当成了目标,甚至可能已经联系上了英国那边的人,想对池砚辞和林萌萌下手。
“必须立刻过去,不能让他完成仪式。”萧鹤川抓起战术刀,又把声波检测仪塞进背包,“陆衍,你有办法恢复通讯吗?必须让池队知道这边的情况。”
陆衍从风衣里掏出一个卫星电话,晃了晃:“这个能用,我刚才试过了,能联系上英国警方。我先给池队发个定位,再让英国警方加强对林萌萌的保护,我们现在就去老百货公司。”
警车朝着老百货公司的方向驶去时,天已经完全黑了。路上的风越来越大,像是有无数双无形的手在拍打车窗,偶尔还能听到模糊的哭声,从车窗外飘进来,让人不寒而栗。
萧鹤川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夜景,心里暗暗祈祷:池队,一定要保护好林萌萌,我们很快就会找到真相,不会让李建军的阴谋得逞。
而在老百货公司的废墟前,李建军正站在地下仓库的入口处,手里拿着个沾血的匕首,周围摆满了泥人。他看着远处驶来的警车,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萧鹤川,陆衍,我等你们很久了。这场还债游戏,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