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手机闹钟响到第三遍才醒过来的。
屏幕显示8:07，电量还是满格。
窗外透进来的晨光带着不自然的橙黄色调，像是被什么东西过滤过。
浓雾依旧笼罩着外面的世界，什么也看不见。
我摸了摸发干的嘴唇，手指触到结痂的嘴角。
昨天晚上地上那滩暗红色液体已经干涸，变成深褐色的痕迹。
我盯着那痕迹看了几秒，又低头看向床头柜上的黑色笔记本。
封皮冰凉，像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似的。
走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是隔壁306。小夏应该醒了。
我想起她昨晚抽泣着说想给妈妈打电话的声音，心里有点发堵。
这个年纪的女孩，遇上这种事肯定吓坏了。
我站起身，走到门边。
手刚碰到门把手，突然发现金属表面有一道类似指纹的痕迹。
那痕迹像是印在灰尘里的，但整个走廊明明都很干净。
我试着用拇指擦了一下，纹路竟然和自己的指纹一模一样。这不对劲。
我深吸一口气，转动门把。门很顺利地开了。
走廊里的灯光还是昏黄的，但天亮后看得更清楚了——这里的装潢比想象中要新。
墙纸虽然泛黄卷边，但墙角的踢脚线却是崭新的不锈钢材质。
地板缝隙间也没有霉斑，反而有种刚打过蜡的光泽。
我朝306走去，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上格外清晰。"小夏？"我轻叩门板。
屋里传来一阵慌乱的响动，像是有人在翻找东西。
抽屉开合声，物品掉落的闷响，还有急促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吱呀一声打开条缝。
小夏穿着昨天那件白色睡衣，头发乱糟糟的。
她眼睛红肿，眼下一片青黑，明显没睡好。
看到是我，她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但手还死死抓着门框。"能进来吗？"我问。
她迟疑了一下，把门拉开些。
房间里比我想象中要整洁。
床铺收拾得整整齐齐，床上的笔记本收在枕头底下。
桌上摆着一盒没吃完的饼干，包装袋上印着生产日期是三个月前。
我注意到她的手机放在梳妆台上，充电器插在墙角插座里。
屏幕亮着，显示正在充电。"你手机充上电了？"我走过去看。
"嗯，刚才充了会儿。
"她声音沙哑，"但是……还是没信号。
"
我拿起自己的手机，两块屏幕并排放在桌上。
两部手机型号一样，连外壳都一模一样。
我心头一跳，赶紧翻开机壳后盖。
里面的电池序列号不一样，但外观几乎一模一样。
"你还没来之前是做了什么？"我问。
我去年刚毕业，"她抱着胳膊靠在墙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内侧，"在一家广告公司做设计，"那天我在画一幅肖像，客户说是给女儿的生日礼物。
我画完最后一笔，洗了个澡就躺下了。
"她声音有点发抖，"然后……我就在这里醒了。
"
我摸了摸嘴角的结痂，"我是个画灵异小说封面的。
画完后喝了点酒，倒头就睡了。
"我抬手指了指自己房间的方向，"醒来就在那个房间里了。
"
小夏眼神有些慌乱，"我们……会不会是被人下药了？
我记得洗澡的时候，水温特别烫，但感觉整个人都晕晕的。
"
我下意识往后缩了下手腕，"不可能吧，我那画室在城西老厂区，离市中心远着呢。
"小夏愣了一下，手劲松了些，"我公司就在市中心写字楼。
她盯着我看了几秒，又低头看向我的手机屏幕，"你说我们是不是被困在这了？
" 我没回答，目光落在窗户。
我扫了一眼房间的摆设，眉头皱了起来。
"你这边……和我那边一模一样。"我喃喃自语。
小夏愣了一下，眼神有些慌乱。"什么意思？"她问。
我指着床头板说："铁艺的床，窗边的桌子，连衣柜门都是半掩着的。
连床上的笔记本都收在枕头底下。
"我顿了顿，目光落在她的行李箱上，"连行李箱的位置都一样。
"要不要检查一下其他房间？"我突然提议。"好。
"她盯着门口，声音发颤，"让我穿个鞋。
"弯腰从床底扯出白色运动鞋，套上就往外走。
我们决定从305前开始查看。
走廊尽头的灯还亮着，但光线照不到最远的那扇门。
304、303、302、301，每扇门都贴着崭新的不锈钢门牌。
我伸手摸了摸301的门把，冰凉的金属表面同样需要指纹解锁。
我看向301的门牌，伸手敲了两下，金属发出清脆的响声。
小夏站在我身后，呼吸急促，手还搭在我的胳膊上。"没人回应。
"我说着，又敲了几下，声音稍微大了些。
走廊尽头的灯光微微闪烁，阴影在墙上游移。
远处依旧安静，只有我们的脚步声和呼吸声格外清晰。
小夏皱了皱眉，低声说："会不会里面没人？
"我摇了摇头，退后一步打量着那扇门。
门缝严丝合缝，看不出任何异常。
"我们继续往下看看吧。
"我说着，朝下一个房间走去。
接连敲了302.303.304的门，每扇门都没人回应。
我们回到房间，小夏站在门口迟疑片刻才进来。
她眼神游移，像是在找什么。
我坐在床边问她怎么了，她没回答，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看了会儿浓雾，转身后眼神发直地说：“这房间……真的和我的一模一样。
”我点点头，心里也有些发毛。
她掀开枕头确认笔记本还在，又拉开衣柜门，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几件衣服挂在衣架上。
她皱着眉说：“连衣服都一样。
”手指滑过一件白衬衫时，我发现领口上粘着一根黑发，在昏黄灯光下格外刺眼。
这时，桌上的笔记本突然发出轻微的"咔哒"一声。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移动。
我们对视一眼，慢慢走过去。
封面依然冰凉，但最后一页多了几行字：
【下一个副本将在午夜开启】\
【进入者：林昭】\
【任务目标：在任务找出鬼】
【副本：恐怖公交车】
字迹歪歪扭扭，像是有人用指甲刻上去的。
我翻到前几页，除了增加了新的内容就没什么变化。
走，去你房间看看你的笔记本。
"我起身拍了拍裤子，伸手扶了下眼镜。
小夏点点头，抓着门框的手松开了些。
我们走进小夏的房间，她快步走到床边翻开枕头下的笔记本。
我凑过去看，只见最后一页写着：【下一个副本将在午夜开启】【进入者：夏晴】【任务目标：协助便利店老板完成夜间值班】【副本：午夜便利店】。
字迹同样歪扭难看，像是用指甲划出来的。
小夏的手指微微发抖，声音发颤："这……这也太奇怪了，怎么和你那边不一样？"
我伸手摸了摸笔记本封面，冰凉的触感让我打了个寒颤。小夏站在旁边，呼吸急促，眼神在字迹和我之间来回游移。
“这不对劲。”我低声说，手指划过那几行字，“每个副本都不一样，而且……任务也不一样。”
小夏咬着嘴唇，声音发抖：“我……真的有点怕。”她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抓紧了我的袖子，指尖冰冷。
"先别慌，咱们还有时间。"我压低声音，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笔记本封面，"得找点能防身的东西。"小夏点点头，攥着袖子的手指关节都泛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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