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裹着怨灵王的嘶吼声在身后追咬,赫纪淮攥着马亦宁的手腕一路狂奔,掌心的伤口还在渗血,染红了两人交握的皮肤。前方的山洞隐在岩石阴影里,洞口被藤蔓半掩,若非马亦宁提醒,几乎要和周遭的黑暗融为一体。
“快进去!”马亦宁推了赫纪淮一把,自己转身朝着反方向跑了两步,挥手喊道,“我引开它,你在里面等我!”
赫纪淮哪肯让他单独涉险,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将人拉回身边:“要走一起走,别耍花样!”他不等马亦宁反驳,拽着人钻进山洞,反手扯过旁边的枯藤堵住洞口,只留一道缝隙观察外面的动静。
怨灵王的黑色雾气很快笼罩了洞口,几只爪子胡乱抓挠着岩石,发出刺耳的“滋滋”声。好在山洞入口狭窄,雾气一时无法涌进来,只能在外面疯狂盘旋。
两人靠着冰冷的洞壁大口喘气,直到外面的嘶吼声渐渐远去,才敢放松下来。赫纪淮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打量四周,山洞内部比想象中宽敞,地面铺着平整的石板,尽头隐约能看到一扇石门。
“那是家族的密室。”马亦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声音还有些发颤,“里面藏着镇压怨灵王的方法,只是我小时候跟着爷爷来过一次,记不太清具体位置了。”
赫纪淮收起手机,扶着马亦宁往石门方向走:“先过去看看,总比在这里坐以待毙好。”
石门上刻着和木盒、铃铛相同的纹路,中央嵌着一个凹槽,形状和赫纪淮脖子上的避灵佩一模一样。他尝试着将避灵佩嵌进去,玉佩刚碰到凹槽,石门就发出“轰隆”的声响,缓缓向两侧打开。
密室里弥漫着和马亦宁房间木盒相同的檀香,正中央摆着一张石桌,桌上放着一本泛黄的古籍和一个青铜盒子。赫纪淮拿起古籍,封面上写着“马家秘录”四个篆字,翻开第一页,里面记载的正是马家和怨灵王的渊源——
原来马家并非天生的守护者,而是千年前封印怨灵王的勇士后代。当时的勇士用自己的血和灵魂设下封印,却也立下诅咒:每一代马家子孙中,必有一人继承“守护者”的血脉,在二十五岁那年来到镇压台,用自己的血加固封印,若拒绝,怨灵王便会冲破封印,涂炭生灵。
“所以根本没有什么任务,只有用守护者的血续命的封印。”赫纪淮的手指抚过书页上的字迹,声音发沉,“林深说的没错,你们家族每一代都在送死,只是他想利用这件事释放怨灵王。”
马亦宁的脸色更白了,他走到石桌前,拿起那个青铜盒子:“爷爷说过,这个盒子里藏着‘破咒之法’,但必须用守护者和‘至亲之人’的血才能打开。当时我不懂什么是‘至亲之人’,现在……”他看向赫纪淮,眼睛里带着一丝期待,“纪淮,或许你就是那个‘至亲之人’。”
赫纪淮没有犹豫,再次划开手掌,将鲜血滴在青铜盒子上。马亦宁也划破手指,鲜血顺着盒子的纹路流淌,与赫纪淮的血融合在一起。
“咔哒”一声,青铜盒子应声打开,里面没有复杂的咒语,只有一张折叠的羊皮纸和一枚银色的戒指。羊皮纸上画着一个阵法,和镇压台的八卦阵相似,只是阵眼处多了一个小小的圆圈,旁边标注着一行小字:“以双生血为引,借避灵佩之力,可破千年诅咒,怨灵王灭。”
“双生血?”赫纪淮愣住了,“我们不是亲兄弟,怎么会是双生血?”
马亦宁拿起那枚银色戒指,戒指内侧刻着两个小小的字——“纪淮”。他的手开始发抖,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这是……我小时候丢失的长命锁上的戒指。爷爷说,我出生时,有个算命先生说我命里缺‘伴’,要找一个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孩子结为‘异姓兄弟’,才能平安长大。当时爸妈没当回事,直到我五岁那年,长命锁丢了,戒指也跟着不见了……”
赫纪淮猛地看向马亦宁:“你是说,我们是同年同月同日生?”
马亦宁点头,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我生日是三月十七,你呢?”
“我也是三月十七!”赫纪淮的心脏狂跳起来,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血能打开屏障,为什么铃铛和照片会认他——他们不仅是彼此最重要的人,还是命中注定的“双生之人”。
就在这时,山洞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外面传来怨灵王更加狂暴的嘶吼声。石桌上的古籍掉在地上,书页被风吹得快速翻动,最后停在一页空白处,上面渐渐浮现出一行血字:“怨灵王已破外层封印,一刻钟后将抵达密室,速去镇压台!”
赫纪淮握紧马亦宁的手,将避灵佩和戒指塞进他手里:“走,我们去结束这一切。这次,我们一起回家。”
马亦宁点头,眼神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恐惧,只剩下坚定。两人快步跑出密室,朝着镇压台的方向跑去,身后的黑暗中,怨灵王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场关乎生死的决战,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