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消散时,赫纪淮和马亦宁正站在302室的玄关,指尖还残留着灵界的微凉,鼻尖却先撞上了满室的西瓜甜香——和他们离开时一模一样,连茶几上那半块没吃完的西瓜,都还保持着被勺子挖过的弧度。
“我还以为……家里会落灰。”马亦宁愣了愣,伸手碰了碰鞋柜上的马克杯,杯壁还带着一丝余温,像是他只是出门买了趟菜,而非在灵界经历了一场生死决战。
赫纪淮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日期停在七月十五——他们在灵界奔波了近两天,现实世界却只过了几个小时。他攥着马亦宁的手腕往客厅走,目光扫过阳台时顿了顿,那里晾着的两件衬衫正随风飘动,一件是他的深灰色,一件是马亦宁的浅蓝色,衣角偶尔相碰,像极了两人无数个平淡的清晨。
“先去处理伤口。”赫纪淮拉着马亦宁坐在沙发上,转身去拿医药箱。掌心的疤痕还泛着淡粉色,刚才在灵界凝结的金色光点早已消失,却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印记,和马亦宁掌心的疤痕形状几乎一致。
马亦宁盯着自己的手掌,突然轻声说:“其实我早就知道家族的事。”他见赫纪淮抬头看他,继续说道,“爷爷去世前把秘录交给我,说我二十五岁那年要么去灵界镇压怨灵王,要么看着怨灵王冲破封印。我不想让你担心,就一直瞒着你,还故意说抽屉里是‘秘密基地’……”
“傻瓜。”赫纪淮用碘伏棉签轻轻擦过他的伤口,声音放得很柔,“以后有什么事,我们一起扛。”他想起密室里那枚刻着“纪淮”的戒指,从口袋里掏出来,小心翼翼地戴在马亦宁的无名指上,“这个,以后别再丢了。”
马亦宁的指尖颤了颤,眼眶瞬间红了。他低头看着戒指,突然想起五岁那年,自己在公园弄丢长命锁时哭得撕心裂肺,爸妈找了很久都没找到,却没想到二十年后,这枚戒指会以这样的方式回到他手上,还帮他们打破了千年诅咒。
当晚,赫纪淮做了番茄牛腩,还是马亦宁喜欢的软烂口感。两人坐在餐桌前,没有再提灵界的惊险,只聊起了接下来的计划——马亦宁想换一份轻松点的工作,赫纪淮则打算把阳台的空花盆填上土,种上马亦宁喜欢的向日葵。
夜深时,赫纪淮洗漱完准备回房,却看到马亦宁站在阳台,对着月亮发呆。他走过去,顺着马亦宁的目光看去,只见月亮周围绕着一圈淡淡的光晕,像极了灵界那些漂浮的蓝色光点。
“在想什么?”赫纪淮拍了拍他的肩膀。
“在想爷爷。”马亦宁轻声说,“他一辈子都在为封印怨灵王做准备,却没等到诅咒解除的那天。如果他知道我们成功了,一定会很开心。”他顿了顿,转头看向赫纪淮,“还有,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早就放弃了。”
赫纪淮笑了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我们是家人,不是吗?”
就在这时,马亦宁口袋里的铃铛突然轻轻响了一声——是那枚串在钥匙扣上的护灵铃。两人同时愣住,只见铃铛表面泛着微弱的金光,随后渐渐恢复平静,像是在回应他们的对话。
第二天清晨,赫纪淮被敲门声吵醒。他打开门,看到一个穿着灰色长袍的老人站在门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正是灵界的守门人。
“我来送样东西。”守门人递给他一个木盒,“这是马家秘录的后半卷,里面记载着灵界的故事,或许对你们有帮助。另外,灵界的大门以后不会再为普通人打开,但如果你们想回来看看,只要对着护灵铃默念三遍‘归处’,就能开启通道。”
赫纪淮接过木盒,刚想道谢,守门人就化作一道白光消失了。他回到客厅时,马亦宁正拿着护灵铃发呆,看到木盒,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两人打开木盒,里面的秘录后半卷详细记载了千年前勇士封印怨灵王的经过,还夹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男人,和马亦宁长得有七分相似,旁边站着一个小男孩,手里拿着一枚刻着名字的戒指。
“这是爷爷年轻时的照片!”马亦宁激动地说,“旁边的应该是他的‘双生之人’!”
赫纪淮看着照片,突然想起灵界密室里羊皮纸上的话——“双生非血缘,乃心之所向”。他转头看向马亦宁,两人相视而笑,心里都明白,所谓的双生之人,从来不是靠命运安排,而是靠彼此的陪伴与守护,才成为了对方生命里不可或缺的存在。
日子渐渐恢复平静,302室的阳台种满了向日葵,每到夏天就会开出大片的金黄。赫纪淮和马亦宁偶尔会对着护灵铃默念“归处”,去灵界看看那片恢复生机的怨灵森林,看看平静的忘川河,看看再也不会有怨灵出现的镇压台。
只是每次回来,他们都会更加珍惜眼前的生活——毕竟,最好的风景,从来不在远方,而在与家人相守的每一个平凡日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