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巷花事

雨丝 斜 斜织进 黑夜， 给 玻璃窗 外 朦朦胧胧 的 白玉兰 添 了 几分 幽雅。 我 蹲 在 潮湿 的 花房 里 整理 花草， 喃喃: 这么 晚 了， 应该 不会 有人 来 了。” 就 在 这时， 店门 被 缓缓 推开。 挂 在 檐角 的 风铃 发出 一串 清脆 的 响声 静谧 的 雨夜 被 打破。 花影 攒动， 清冷 的 路灯 在 雨幕 中 勾勒 出 一个 板正 又 不羁 的 身形。 随即， 一个 嘴里 叼 着烟 的 男人 裹挟 着 冷香 而入， 衣服 上 还 排列 着 细密 的 雨珠。 他 把 烟取 下捏 在 手里， 烟灰 落在 瓷砖 上 洇 出 浅灰 的 圆斑。 他 的 五官 很深， 一对 攻击性 极强 的 眸子 毫无 征兆 地 闯进 我 的 眼帘。 我 的 眉心 莫名 跃动 了 一下。“ 买 花。 给母亲。“ 他 垂眸 看 我， 发梢 的 水珠 坠 在 我 侍弄 花草 的 手腕 上荡 开 细小 的 涟漪。 他 说话 的 声音 低哑， 眼尾 布着 猩红 的 血丝， 整个 人 看上去 很 疲惫。 我 说 等等， 他 便 倚 在 墙边 没再 说话， 闭上 眼睛 养神。 花店 里 只 剩下 浙 淅沥沥 的 雨声。 我 给 他选 了 萱草 与 剑兰。 我 看向 他 时， 他 像 豹子-- 样 敏锐 地 察觉到 了 我 的 目光， 睁开眼 的 瞬间 正好 与 我 对视 上。

“萱草搭配剑兰可以吗?寓意无忧和长寿。”

他俯身凑近来看花，耳钉几乎要触到我的鬓发。烟草混着雨水的气息扑面而来，我听见自己紊乱的心跳声与檐角漏雨的节奏重叠。

“可以。”他这会儿的声音轻得像飘落的花萼，“帮我包好看些。

我到柜台把花包装好递给他。他接过花束时，野蛮的青筋随着手部的肌肉运动，手腕上一截龙鳞样式的金黑色纹身彻底显现。我的指尖与他的纹身触碰的刹那，不受控制地微弱颤动。

“你的手在抖。“他眸子里的情绪变得意味不明,“你怕我?”

“没、没有。”我矢口否认，慌忙后退半步，后腰抵上冰凉的柜台。

他低笑:“不要紧张。你这么怕我还怎么给我结账？”

花店里小苍兰的香薰晕染着我们交缠的呼吸。我低头，不敢看他。

他捧着花一头扎进雨里，玻璃门被关上时又惊动了檐角的风铃。门口的白玉兰被雨珠洇出半透明的水痕，细细的枝干托着满树月光般的花盏，雨中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