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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的灯管发出稳定的白光,将墙壁照得惨白。白板如同一个巨大的创口,上面密集地贴着两组现场的照片——郊外林间的泥泞与扭曲,市中心公寓客厅的整洁与惊悚。
两张放大的死者特写照片像两只狰狞的眼睛,空洞地瞪着围坐在长桌旁的八个人。空气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之前休息日残存的轻松早已被沉重的疲惫和冰冷的愤怒取代。
马嘉祺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第一个站起身,走到白板前,指着郊区现场照片,声音低沉但清晰:
“起点,郊区情人湾边缘废弃老林。两具尸体:成年男性,代号V1;成年女性,代号V2。发现时间为今晨。”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众人,“现场特征:自然环境恶劣,潮湿泥泞。尸体姿态……极度扭曲,反生理结构。V1颈椎180度拧转,脊柱多处非自然弯折,双臂反缚腰部,符合阳阳和霖霖描述的‘布娃娃’感。V2髋关节脱位至胸前,面部塌陷性骨折,伴随大面积腐败。张哥初步判断死因均与巨大暴力直接造成的脏器损伤或神经断裂有关,死亡时间超过36小时。无可见开放创口造成失血性死亡。”
他目光转向沐向阳和贺峻霖:“阳儿在V1颈侧、V2颈窝隐蔽处发现了微小的三角刻痕符号。贺儿当时就感应到刻痕中凝聚着极其冰冷的病态疯狂意念,指向人为,非灵体波动。” 马嘉祺贴上了两张放大后的刻痕符号照片,“这是目前最明确的凶手标记。”
丁程鑫紧接着站起,他的眼神锐利如钩,仿佛能穿透照片里的每个细节:“侧写初步:凶手为成年男性,右利手(刻痕施力方向),身材应比V1高大(需完成颈部扭折和刻痕位置)。刻痕动作笨拙生疏,但力量巨大且带着发泄快感与强烈占有欲。将受害者折磨、摆弄、刻上专属标记,显示其核心动机是控制、亵渎,满足其将活人视为私有玩具的病态幻想。环境选择废弃地,初期可能伴有对‘破坏’本身的迷恋。初步判断为首次作案,但手段极其残忍,欲望强烈。”
张真源扶了扶眼镜,接过话头,语气冷静专业:“尸检补充一:两人确切的死亡时间差在1-2小时内,V1稍早。无中毒反应。肌肉的撕裂伤显示力量是瞬间爆发且反复多次施加,类似…硬生生掰断。创口内微量泥沙、腐殖质(郊区现场特有),无衣物碎片残留,可能是在被控制状态下迅速致残致死。刻痕是死前最后几秒或刚死后即刻刻上的,皮肤边缘有微弱的收缩反应。致死伤之外,面部塌陷(V2)和脊椎断裂处(V1)有显著的‘破坏性’而非单纯致死的痕迹——他在‘玩坏’他们。”
宋亚轩迅速站起来,走到代表郊区现场的物证照片区域:“现场提取证物:1. 泥土样本分析显示,除了受害者挣扎带入的,外围发现半枚非受害者的模糊鞋印(尺码约44码),纹理普通,但边缘异常平滑,推测可能穿着厚底胶鞋或套了鞋套。2. 几小段不起眼的深褐色植物纤维,沾在V2扭曲的腿根部,初步判断并非现场植物,正在与数据库比对。3. 无指纹,无毛发,无可见凶器遗留。凶手非常谨慎清理了直接证据,除了……他主动留下的标记。”
马嘉祺点点头,眼神移到白板的另一侧——那片宛如精心布置的恐怖展厅的照片:“新现场,市中心‘河畔雅居’高级公寓7层B座。受害者,成年女性,代号V3。发现时间下午4点18分。尸体被……钉在天花板上。”
会议室内气氛再次一沉。
刘耀文深吸一口气,站起描述:“客厅整洁,高档装修,几乎没有打斗痕迹。V3女士穿着家居服。她是被四根特制的、类似大号书钉的长钉贯穿手腕和脚踝,活活钉在客厅正上方的天花板上。
身体正面朝下悬吊……像个被钉死的蝴蝶标本。”他的声音带着压制的怒火,“钉入角度显示凶手是从下方施力,钉帽特殊,便于敲击。钉孔周围有极少量皮肉组织飞溅痕迹,死前被固定。”
严浩翔补充道:“公寓门锁无暴力破坏痕迹,电子锁最后一次开启记录是昨天下午V3自己回家时。初步排查公寓楼监控……可疑时段有几个小时出现间歇性故障(特定楼层部分摄像头角度被不明物体短暂遮挡),凶手很可能利用了这个漏洞。技术组正在恢复和追踪关联时段进出人员。”
张真源再次开口,声音更冷了几分:“V3尸检补充:死亡时间在昨晚10点至凌晨1点。死因同样是暴力导致的脏器损伤/神经性休克,但过程更漫长痛苦。
钉入伤是造成剧烈疼痛和部分失血,但致命的是后续持续的恐惧应激反应和可能的窒息倾向(姿势压迫胸腔)。皮肤同样呈现青灰、早期腐败特征,但比郊区案受害者略新鲜。面部……V3面容惊恐扭曲,但未被刻意破坏。同样,在她左侧锁骨下方非常隐蔽处,发现了那个三角刻痕符号!” 他贴上了放大的照片,位置确实刁钻。“刻痕手法一致,死亡后即刻或濒死时刻划。无性侵迹象。”
丁程鑫的眼神扫过新现场的照片,语速加快:“第二现场呈现巨大变化:从野外的破坏发泄转向室内的、高度仪式化的‘展示’。他在这里布置他的‘玩具’。整洁环境与恐怖尸体构成强烈反差,满足其病态的审美和对秩序控制的要求。钉在客厅正上方天花板——这里是家庭的‘中心’和‘公开’区域,选择此地既是极度狂妄的‘展示’,也是对安全感的赤裸挑衅。未破坏面容?……可能这个‘玩具’的面容本身符合他的某种‘美学’,或者……”他顿了一下,眼神锐利,“他认识她,或者提前对她进行了更长期的‘观察’。从无名猎物到‘指定收藏’。他的‘玩具制造’正在升级,满足感更强,更自信,也更危险。”
贺峻霖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我在那个公寓现场,特别是那个钉着V3女士的天花板附近,能感受到一种……冰冷到刺骨的‘欣赏’和‘满足感’。和第一个现场的狂怒发泄不同,这里充斥着一种更‘冷静’、更‘享受成果’的病态愉悦。恶意依旧浓烈,而且是针对人的恶意,无恶灵掺杂其中。很遗憾,这种残留意念指向性不强,只能辅助丁哥的判断。”
宋亚轩指着新现场的物证照片:“室内关键提取物:1. 四根钉子的本体,材质特殊,非市面常见,像是订制或手工加工过的重型钢钉,钉头有微小凹槽利于固定敲击。2. 锤子木质手柄碎屑若干,散落在下方地毯边缘,匹配……就是普通羊角锤。3. 天花板上钉孔附近提取到极少量与钉子金属成分不同的金属碎屑,正在分析。4. 最意外的发现:在沙发底部缝隙,找到一小块不起眼的、褪色的彩色棉布碎片,类似……陈旧布偶玩具的布料?上面沾有微量灰尘和极淡的……某种工业助燃剂(如汽油残余)?与现场完全不协调。” 轩儿的语气带着困惑,“这个布片……不像是V3家或凶手近期带来的东西。”
沐向阳沉思着,突然开口:“张哥,第二个现场受害者V3的腐败速度,比第一现场V1、V2在相似死亡时间下要略慢一些?”
张真源肯定地点头:“是的,虽然差异不是非常大,但环境(室内恒温、干燥)是一个因素,或许……凶手处理过程中接触或施加了某种东西。”
此时,贺峻霖的目光猛地锁定在那块彩色棉布碎片的照片上,再联想到宋亚轩提到的“工业助燃剂”。他闭上眼睛,集中精神片刻,然后看向阳阳:“阳阳,我感觉那个布片……上面的那种‘陈旧’感很特别,不止是灰尘,还有一种被遗弃很久的……怨恨?对,是一种玩具被抛弃的哀怨感?残留很弱很弱了。但那个助燃剂的味道……”
他转向严浩翔,“翔哥,查查这一个月全市区范围,特别是工业区或者老旧仓库区,有没有小型失火现场未找到起火点报告?” 这是个极其大胆的联想。
严浩翔立刻在电脑上操作:“正在快速筛查……有!城西旧机械厂后身一处废弃杂物棚,四天前凌晨发生小规模火警,无人员伤亡,消防报告认定为可疑小火源点燃棚内杂物(主要是旧布料和木料),未找到明确火源(如烟头、电线短路)。火场残留物中也有同类工业助燃剂成分!离……离情人湾不远!” 他的语气也变得激动。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彻底消失在城市天际线之外,窗外华灯初上,警局内却灯火通明,寒意更重。照片里扭曲的尸骸、刻痕符号、冰冷的钉子、天花板上凝固的惊恐、神秘的布片和可疑火场……所有的碎片在冰冷的白炽灯下被逐一审视、拼凑。
马嘉祺站起身,走到白板正前方,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每一张照片、每一份报告、每一个伙伴的脸。他的手指重重地敲在并排贴着的两个三角刻痕符号照片上,又指向钉在天花板的V3照片,最后落到那块色彩黯淡的布片照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