喇叭里的童声笑得刺耳,彩灯闪得人眼睛发花。贺峻霖靠在桌沿上,手指转着水果刀,嘴角那抹渗人的笑又深了点
贺峻霖“哦?连自己的命都未必放在心上,哪来的‘最喜欢的人’?”
严浩翔没接话,只是盯着那喇叭,眉头皱得更紧——他确实没撒谎,从当杀手那天起,除了任务目标和自己,这世上就没什么能让他多看一眼的。他抬手摸了摸口袋里的徽章,金属的冰凉感顺着指尖传来,心里却莫名发沉:这“毕业考”,根本不是考答案,是考“软肋”。
童声突然变调,从尖锐变成了黏糊糊的女声,跟之前的护士一模一样,“严浩翔同学,你心里藏着东西呢——你怕脏,怕那些黏糊糊的血,怕自己像条野狗似的死在这种破地方,这些不都是‘在乎’吗?”
严浩翔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折叠刀“唰”地弹开,刀尖对着喇叭的方向。他有洁癖,这是真的——每次杀完人,他都要把刀擦三遍,衣服上沾了一点血渍都要立刻换掉。可这算“在乎”?在他眼里,这只是习惯,是让自己保持清醒的方式。
贺峻霖“怕脏就是在乎?”
贺峻霖突然笑出了声,声音里带着点嘲弄
贺峻霖“那我还怕无聊呢,是不是也算在乎‘有意思’的事?”
他往前凑了凑,对着喇叭挑眉
贺峻霖“你们这考试,也太没水准了,不如换个玩法——比如让我们猜猜,你藏在哪个喇叭里?”
童声瞬间没了笑意,彩灯也停在了刺眼的红色上。房间里的温度突然降了下来,墙壁上开始渗出水珠,水珠顺着墙缝往下流,在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水洼里映出的,不是两人的影子,而是一张张扭曲的脸——有小雅的,有护士的,还有那些猎杀者的。
“别嘴硬。”童声又变了,这次是个男人的声音,嘶哑得像被掐住了喉咙,“严浩翔同学,你要是不承认,你的‘洁癖’就会变成你的弱点——你看,地上的水,很快就会变成血哦,黏糊糊的,擦不掉的那种。”
话音刚落,地上的水洼真的开始变颜色,从透明变成暗红,再变成粘稠的黑红,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顺着空气飘过来,刺得人鼻腔发疼。严浩翔的脚步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他是怕脏,但更怕被这种恶心的东西缠住。
贺峻霖注意到他的动作,嘴角勾了勾,突然弯腰,用水果刀挑了点地上的血泥,凑到鼻尖闻了闻
贺峻霖“啧,还真像人血,就是少了点铁锈味。”
他抬眼看向严浩翔,眼神里带着点玩味
贺峻霖“哥哥,你要是怕,我可以帮你挡着——不过你得答应我,出去以后,陪我玩个更刺激的游戏。”
严浩翔没理他的调侃,只是盯着那些不断扩大的血洼,脑子飞快转着:这房间里的东西,都是靠“意念”控制的——童声能猜到他的洁癖,能让水变成血,说明对方能感知到他的想法。要破局,就得打乱对方的感知。
他突然抬手,把口袋里的徽章掏了出来,猛地往地上一摔——“砰”的一声,银色的徽章撞在血洼里,溅起的血泥刚好落在他的裤脚上。
严浩翔的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下,但很快压了下去,他故意用脚尖碾了碾徽章上的血泥,声音冷得像冰
严浩翔“不就是点脏东西?有什么好怕的。”
喇叭里的童声顿了一下,彩灯闪了闪,像是慌了神。地上的血洼停止了扩大,颜色也淡了点。贺峻霖挑了挑眉,心里暗道:这招够狠——用自己最忌讳的东西,打对方的脸。
“你……你不怕?”童声的声音里带了点颤抖,“你明明很讨厌这种东西!”
严浩翔“讨厌不代表怕。”
严浩翔弯腰捡起徽章,用衣角随便擦了擦上面的血(虽然根本擦不干净),重新揣回口袋
严浩翔“你们这把戏,太无聊了。要么赶紧开‘毕业门’,要么就出来跟我们打一架——别躲在喇叭后面装神弄鬼。”
这话像是戳中了对方的痛处,房间里的彩灯突然全灭了,只剩下喇叭旁边的一盏小灯亮着,昏黄的光刚好照出喇叭上的一道裂缝——裂缝里,渗出来一点黑色的液体,跟之前那些蛆虫怪物流的一样。
“好……好啊!”童声彻底失控,变成了尖利的嘶吼,“你们想打架?我满足你们!”
“哗啦”一声,房间中间的桌子突然翻倒,桌腿砸在地上,溅起的血泥里,钻出来十几只之前见过的蛆虫怪物——比校长室里的更大,身上的倒刺更尖,头部的肉球上,眼睛多得几乎遮住了整个球面。
贺峻霖的眼睛亮了起来,手里的水果刀转得更快
贺峻霖“早该这样了,跟你们废话真没意思。”
他侧头看了严浩翔一眼
贺峻霖“哥哥,左边的归你,右边的归我?比谁解决得快。”
严浩翔没应声,只是握紧折叠刀,朝着左边最近的一只怪物冲了过去。
那怪物刚想扑过来,严浩翔突然矮身,折叠刀精准地刺进怪物身体和头部连接的地方——那里没有倒刺,是软的。“噗嗤”一声,黑色的液体喷了出来,怪物的身体抽搐了一下,倒在地上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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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峻霖看得清楚,挑了挑眉
贺峻霖“哟,找到弱点了?挺会观察。”
他也学着严浩翔的样子,冲向右边的怪物,水果刀刺向怪物的“脖子”处——果然,怪物瞬间倒地,黑色的液体流了一地。
两人配合得意外默契,严浩翔动作快,专挑怪物的弱点刺;贺峻霖脑子转得快,一边杀一边观察周围,防止偷袭。没几分钟,十几只怪物就全倒在了地上,黑色的液体在地上积成了小滩,散发出恶臭。
严浩翔站在原地,皱着眉看了看自己的鞋——鞋底沾了不少黑色液体,黏糊糊的,让他很不舒服。他从口袋里掏出块干净的手帕(是他随身携带的,用来擦刀的),蹲下身想擦鞋,却被贺峻霖一把拉住。
贺峻霖“别擦了。”
贺峻霖的声音压得低,眼神盯着房间的天花板
贺峻霖“上面有东西。”
严浩翔立刻抬头——天花板上的吊灯不知道什么时候松了,灯座上缠着一团黑色的东西,像是人的头发,又像是之前护士的裙摆。那东西正慢慢往下垂,末端还滴着黑色的液体,刚好对着严浩翔的头顶。
贺峻霖“小心!”
贺峻霖猛地把严浩翔往旁边一拉,同时水果刀挥了过去——“唰”的一声,那团黑色的东西被切成了两段,掉在地上,变成了一滩黑色的黏液,很快就渗进了地板缝里。
严浩翔站稳脚跟,看了眼贺峻霖,没说话——但眼神里少了点之前的冰冷,多了点不易察觉的松动。
贺峻霖没在意他的沉默,反而笑了,指着天花板
贺峻霖“看来这‘考官’还没玩够,藏得还挺深。”
他抬头盯着吊灯,突然想到什么
贺峻霖“哥哥,你刚才摔徽章的时候,喇叭里渗出来的液体,跟这些怪物的一样——你说,那喇叭里,是不是藏着‘考官’的本体?”
严浩翔眼睛一亮——之前他就觉得喇叭不对劲,现在被贺峻霖这么一提醒,瞬间想通了:童声从喇叭里传出来,液体从喇叭里渗出来,怪物也是从喇叭附近的地方冒出来的,这喇叭,就是对方的“据点”。
他没废话,捡起地上的一根桌腿,朝着喇叭的方向冲了过去。喇叭挂在墙上,离地面有两米多高,严浩翔跳起来,用尽全力把桌腿砸向喇叭——“砰”的一声,喇叭被砸得粉碎,里面掉出来一个东西:是个小小的玩偶,跟小雅教室里的那个很像,但浑身是黑色的,眼睛是两颗红色的纽扣,嘴角缝着一道黑色的线,像是在笑。
玩偶掉在地上,发出“嘀嗒”的声音,黑色的液体从它的缝里渗出来,房间里的血腥味和恶臭瞬间淡了下去,地上的血洼也开始慢慢消失。
贺峻霖“这就是‘考官’?”
贺峻霖走过去,用水果刀戳了戳玩偶,玩偶发出“吱吱”的声音,像是在求饶
贺峻霖“长得比小雅的那个丑多了。”
严浩翔没说话,抬起脚,对着玩偶狠狠踩了下去——“咔嚓”一声,玩偶被踩得稀烂,红色的纽扣眼睛滚到了角落里,黑色的液体溅了一地。
随着玩偶被踩碎,房间的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门外不再是黑漆漆的走廊,而是一道白光,像是出口。广播里的童声也变成了断断续续的电流声,最后彻底消失了。
贺峻霖走到门口,探头往白光里看了看,又回头看向严浩翔
贺峻霖“这就是‘毕业’的出口?看起来倒挺正常。”
严浩翔走过来,眼神扫过那道白光——没有危险的气息,也没有诡异的声音,像是真的出口。但他没放松警惕,毕竟这栋楼里的陷阱太多了。
严浩翔“先等等。”
严浩翔伸手拦住贺峻霖
严浩翔“刚才机械音说‘通过毕业考试就能毕业’,现在考试结束了,却没动静——可能还有问题。”
贺峻霖挑了挑眉,没反驳,只是靠在门框上,手指转着水果刀
贺峻霖“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待在这吧?外面的怪物虽然没了,但谁知道会不会再刷新。”
就在这时,严浩翔口袋里的徽章突然热了起来,三枚徽章同时发出银色的光,照亮了整个房间。徽章上的“安”字开始旋转,最后合成了一个完整的图案——是个钥匙的形状。
贺峻霖“钥匙?”
贺峻霖凑过来看了看
贺峻霖“这是要我们用徽章当钥匙?”
严浩翔没说话,把三枚徽章拿出来,按在门上——徽章刚好嵌进门上的三个凹槽里,“咔哒”一声,门彻底打开了,白光里出现了一道楼梯,通向上面。
严浩翔“看来是要往上面走。”
严浩翔收起徽章,率先走进白光里。贺峻霖笑了笑,跟在后面,心里越来越兴奋:这副本的尽头,到底藏着什么?
楼梯很长,走了大概十分钟,才到顶端。顶端是一个平台,平台中间有一扇铁门,门上刻着“出口”两个字,旁边还有一个钥匙孔——刚好能放进那三枚徽章合成的钥匙。
严浩翔把徽章按进钥匙孔,“咔哒”一声,铁门开了。门外不再是黑漆漆的雾气,而是一片开阔的草地,草地上有几盏路灯,亮着暖黄色的光,远处还能看到一栋小小的木屋,像是休息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