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的光把沙粒染成碎金,贺峻霖扶着严浩翔走在沙丘上,风卷着细沙打在裤腿上,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严浩翔的小腿还在疼,红痕已经爬到了膝盖,每走一步都像有针在扎骨头,但他没吭声,只是攥紧了军刀——刀刃上还沾着腐骨蛊的黑色粘液,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贺峻霖“往这边走。”
贺峻霖突然停住脚,指尖指向右侧一个凹陷的沙丘,那里的沙色比周围深些,还隐约冒着点湿气
贺峻霖“补给站的储水罐是接地下水的,管道应该通到这附近,说不定能找到渗水的地方。”
严浩翔抬眼望去,没看出什么特别,但他没质疑——刚才在补给站,贺峻霖能从通风口的“沙沙”声里预判出蛊虫的数量,现在他说有水源,大概率没错。
他撑着军刀往那边挪,膝盖一弯,疼得闷哼了一声,贺峻霖伸手扶得更快,掌心贴着他的胳膊,温度比沙地暖些,严浩翔没像平时那样躲开,只是皱了皱眉。
走到凹陷处,贺峻霖蹲下身,手指插进沙子里搅了搅,指尖沾了点湿泥
贺峻霖“底下有土层,挖开看看。”
转头看严浩翔,嘴角又勾起那抹古怪的笑
贺峻霖“你力气大,来?”
严浩翔没说话,抽出军刀往沙子里扎,刀刃切开沙层,露出下面深色的湿土。挖了没几下,“当”的一声,军刀碰到了金属——是根锈迹斑斑的水管,管壁上有个破洞,正往外渗着细弱的水流,滴在沙里,晕出小小的湿痕。
严浩翔“找到了。”
贺峻霖从怀里掏出个空水壶,凑到破洞下接水,水流太慢,他抬头看严浩翔
贺峻霖“得把洞弄大些,你用军刀撬一下?”
严浩翔点点头,军刀贴着管壁的破洞插进去,用力一撬,“咔”的一声,破洞扩成了小口子,水流顿时变急,很快就接满了半壶。贺峻霖把水壶递过去
贺峻霖“先调药?”
严浩翔接过水壶,刚要拧开,突然听见远处传来“砰”的一声——是枪响,从补给站的方向来的。他脸色一变,转身就往回跑,膝盖的疼被抛到了脑后,贺峻霖跟在他身后,手里还攥着那半壶水,脚步没乱,甚至还能留意到路边沙丘上的脚印——是新的,不是他们俩的。
贺峻霖“有人去补给站了。”
贺峻霖追上他,声音比平时沉些
贺峻霖“脚印是两个人的,穿的是军用靴,跟刚才那个带腐骨蛊的人一样。”
严浩翔的脚步顿了顿,军刀握得更紧。刚才那个带枪的人临死前说“你们都得死在这儿”
现在看来,他不是孤身一人,还有同伙。他们俩离开才半个多小时,同伙就找上门,要么是早就盯着补给站,要么是跟着他们来的——不管是哪种,丁程鑫和张真源都可能有危险。
两人往补给站跑,离得越近,越能听见打斗声——有枪声,还有金属碰撞的声音,夹杂着丁程鑫的喝骂。严浩翔冲在前面,刚拐过一个沙丘,就看见补给站门口站着两个穿迷彩服的人,手里都举着枪,其中一个正对着门里开枪,而门后,丁程鑫的细针“咻”地飞出来,扎中了那人的肩膀,枪“哐当”掉在地上。
丁程鑫“找死!”
丁程鑫从门后跳出来,手里攥着根铁棍,脸上没了平时的人畜无害,眼神狠得像淬了毒,一棍砸在那人的背上
丁程鑫“敢动我的人?”
另一个人刚要开枪,严浩翔已经冲了过去,军刀劈向他的手腕,那人反应快,往后躲,却没躲开贺峻霖的脚——贺峻霖从侧面踹过来,正好踢在他的膝盖弯,那人“噗通”跪倒在地,严浩翔的军刀立刻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严浩翔“不许动!”
严浩翔的声音冷得像冰,小腿的红痕还在疼,额角的冷汗往下滴,却没松手里的刀
严浩翔“你们是谁的人?”
那人梗着脖子,刚要说话,突然脸色一变,嘴角溢出黑血——是蛊毒。贺峻霖凑过去闻了闻,皱了皱眉
贺峻霖“跟刚才那个一样,体内藏着腐骨蛊,应该是被人下了控蛊术,一旦被抓就会毒发。”
丁程鑫走过来,踢了踢地上的尸体,脸色不好看
丁程鑫“张真源在里面守着铁桶,刚才这两个人想撬盖子,幸好我反应快。”
他转头看严浩翔的腿
丁程鑫“你的蛊毒怎么样了?找到水了吗?”
贺峻霖把水壶递过去
贺峻霖“找到了,先给严浩翔调药。”
四人回到补给站里,张真源靠在墙上,脸色比刚才好些,看见他们回来,从怀里掏出那个装着绿色药粉的瓷瓶
张真源“赶紧调,再拖下去,蛊毒会钻进骨头里。”
贺峻霖倒出药粉,兑上水壶里的水,搅拌成糊状,递到严浩翔面前
贺峻霖“得敷在伤口上,可能会有点疼。”
严浩翔没犹豫,卷起裤腿,露出小腿上的红痕——红痕已经发紫,周围的皮肤肿得老高。贺峻霖伸手把药糊敷上去,指尖碰到他的皮肤时,严浩翔的身体僵了一下,却没躲开,只是咬着牙,没吭声。
贺峻霖“忍着点,”
贺峻霖的动作很轻,语气里没了平时的戏谑
贺峻霖“这药粉能把蛊毒逼出来,等会儿会有黑色的液体渗出来。”
敷完药,贺峻霖用布条把严浩翔的小腿缠好,又帮他处理了手臂上的红痕。丁程鑫在旁边看着,突然笑了一声
丁程鑫“哟,贺儿,你对浩翔这么上心,平时怎么没见你对别人这么好?”
贺峻霖转头看他,嘴角又勾起一抹笑
贺峻霖“因为他有意思啊,不像有些人,没意思的很。”
他顿了顿,眼神扫过地上的两具尸体
贺峻霖“这两个人的口袋里,说不定有线索。”
张真源点点头,蹲下身搜尸体的口袋,从其中一个人的口袋里掏出个黑色的本子,本子上沾着血,封面上画着个奇怪的符号——是个三角形,里面套着个圆圈,圆圈里有三道竖线,像个简化的“三”字。
张真源“这符号……”
张真源皱了皱眉
张真源“我在蛊术古籍上见过,是‘血蛊门’的标记,他们最擅长养腐骨蛊,而且行事狠辣,只要是挡路的人,都会被他们下蛊害死。”
贺峻霖凑过去看了看那个符号,手指在符号上摸了摸
贺峻霖“血蛊门的人为什么会盯着这个补给站?这里看起来就是个废弃的地方,没什么特别的。”
严浩翔站起身,走到补给站的里间——就是刚才发现腐骨蛊的地方,目光扫过地面,突然停在墙角的一块铁皮上。
铁皮下面有个缝隙,缝隙里露出点黑色的东西,像是布料。他走过去,用军刀把铁皮撬开,下面竟然是个地道——地道口不大,只能容一个人爬进去,里面黑漆漆的,隐约能看见台阶。
严浩翔“这里有个地道。”
严浩翔回头说。
三人都凑过来,丁程鑫探头往地道里看了看,皱了皱眉
丁程鑫“这地道看起来是后来挖的,不是补给站原本就有的,血蛊门的人,会不会是在里面藏了什么东西?”
贺峻霖蹲下身,闻了闻地道口的味道——除了灰尘味,还有点淡淡的血腥味,跟刚才那个带腐骨蛊的人身上的味道一样。
贺峻霖“里面有人去过,而且时间不长,”
他抬头看严浩翔。
贺峻霖“要不要进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血蛊门的秘密。”
严浩翔没说话,只是握紧了军刀,率先爬进地道里。贺峻霖跟在他后面,丁程鑫和张真源也跟着爬了进去。地道里很窄,只能弯腰走,墙壁上沾着湿泥,偶尔有水滴下来
“滴答”声在地道里回响,显得格外诡异。
走了没几分钟,前面突然亮了起来——是火光,从地道的尽头传过来的。严浩翔放慢脚步,悄悄往前挪,看见地道尽头是个宽敞的石室,石室中央放着个石桌,石桌上摆着个黑色的盒子,盒子上画着跟刚才那个本子上一样的符号——三角形套着圆圈,圆圈里有三道竖线。
石室里有两个人,都穿着血蛊门的衣服,正围着石桌,不知道在干什么。其中一个人突然转头,看见了严浩翔他们,脸色一变
贺峻霖“有人进来了!”
严浩翔立刻冲过去,军刀劈向那人的胸口,那人躲开,却没躲开贺峻霖的攻击——贺峻霖从侧面冲过来,手里攥着根从地道里捡的铁棍,一棍砸在那人的头上,那人“咚”的一声倒在地上,没了呼吸。
另一个人刚要跑,丁程鑫的细针“咻”地飞出来,扎中了他的腿,他“噗通”跪倒在地,张真源立刻走过去,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倒出点黄色的粉末,撒在他的身上
张真源“这是‘牵蛊粉’,只要你敢动,我就让你体内的蛊虫咬你的心。”
那人吓得浑身发抖,不敢再动。严浩翔走到石桌前,拿起那个黑色的盒子,盒子很重,上面有个锁孔——锁孔的形状跟刚才那个符号一样,是三角形的。
丁程鑫“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丁程鑫凑过来,好奇地问。
贺峻霖走过去,手指在盒子上摸了摸,突然笑了
贺峻霖“这盒子是用血蛊门的‘血锁’锁着的,要打开它,得用活人的血,而且必须是自愿献祭的血,否则,盒子里的蛊虫会立刻跑出来,咬死人。”
严浩翔皱了皱眉,刚要说话,突然听见石室的墙壁上传来“沙沙”声——跟刚才在补给站屋顶听到的声音一样,是腐骨蛊的声音。张真源脸色一变
张真源“不好,是血蛊门的人放蛊进来了!”
贺峻霖抬头看了看墙壁,墙壁上有很多细小的孔洞,密密麻麻的腐骨蛊正从孔洞里爬出来,像黑色的潮水,朝着他们涌过来
贺峻霖“得赶紧打开盒子,”
贺峻霖的语气很急,嘴角的笑没了
贺峻霖“盒子里说不定有克制腐骨蛊的东西,否则我们都得死在这儿!”
严浩翔没犹豫,拿起军刀,在自己的手腕上划了一刀——鲜血立刻流了出来,他把手腕凑到锁孔前,让鲜血滴进锁孔里。
锁孔里传来“咔”的一声,黑色的盒子打开了,里面放着个银色的瓶子,瓶子上刻着跟刚才那个符号相反的图案——圆圈里套着三角形,三角形里有三道横线。
张真源“是‘破蛊水’!”
张真源眼睛一亮
张真源“这是血蛊门的克星,只要撒在腐骨蛊身上,它们就会立刻化成水!”
贺峻霖立刻拿起银色的瓶子,拧开盖子,朝着涌过来的腐骨蛊撒过去。银色的液体落在腐骨蛊身上,“滋啦”一声,腐骨蛊立刻化成了黑色的水,没一会儿,石室里的腐骨蛊就被清理干净了。
四人松了口气,丁程鑫踢了踢地上的那个血蛊门的人
丁程鑫“说,你们血蛊门为什么要在这里藏这个盒子?还有多少人在这附近?”
那人浑身发抖,断断续续地说:“这盒子……是我们门主让藏的……他说……要等一个带银线蛊的人来……才打开……我们……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还有……还有十几个人在前面的黑风谷……等着……”
张真源“带银线蛊的人?是我?”
贺峻霖转头看他,嘴角又勾起那抹古怪的笑
贺峻霖“看来,血蛊门的目标是你,张真源。”
他顿了顿,看向严浩翔的手腕——严浩翔的手腕还在流血,贺峻霖走过去,从怀里掏出块布条,帮他包扎好
贺峻霖“你的手,得赶紧处理,别感染了。”
严浩翔没说话,只是看了他一眼,没躲开他的手。丁程鑫在旁边看着,挑了挑眉,没说话。
张真源走到那个血蛊门的人面前,眼神冷得像冰
张真源“黑风谷在哪里?你们门主想干什么?”
那人刚要说话,突然脸色一变,嘴角溢出黑血——跟刚才那两个人一样,毒发了。张真源皱了皱眉,没再追问,只是拿起那个银色的瓶子
张真源“这破蛊水还有不少,我们得赶紧去黑风谷,不然血蛊门的人会伤害更多的人。”
严浩翔点点头,收起军刀,看了看贺峻霖
严浩翔“能走吗?”
贺峻霖笑了笑,语气里带着点戏谑
贺峻霖“怎么不能走?有你在,我还能掉队不成?”
他顿了顿,手指碰了碰严浩翔包扎好的手腕
贺峻霖“疼吗?”
严浩翔没说话,却悄悄往他身边靠了靠——地道里的光线很暗,没人看见他耳尖的微红。丁程鑫和张真源走在前面,没注意到他们俩的小动作,只是在讨论黑风谷的路线。
四人走出地道,回到补给站里,严浩翔的腿好了些,能正常走路了。贺峻霖把剩下的破蛊水倒进一个空水壶里,收进怀里
张真源“黑风谷离这里有五十公里,我们得赶紧出发,不然天黑了,沙地更难走。”
丁程鑫点点头,拿起地上的枪
丁程鑫“走吧,正好,我也想会会血蛊门的门主,看看他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张真源拎着他的竹篓,里面的银线蛊还有点动静,他摸了摸竹篓,眼神坚定
张真源“这次,我不会让血蛊门的人再伤害任何人。”
严浩翔走在最后,贺峻霖跟在他身边,风从补给站的铁门里吹进来,带着沙粒的味道,却没盖过贺峻霖身上的樱桃味。严浩翔突然转头看他
严浩翔“刚才在石室里,你怎么知道盒子里有破蛊水?”
贺峻霖笑了笑,眼神里带着点神秘
贺峻霖“因为我见过这个符号啊,在一本古籍上,上面说,血蛊门的盒子里,要么装着最毒的蛊,要么装着最能克制蛊的东西——而这里有这么多腐骨蛊,盒子里肯定是破蛊水。”
他顿了顿,凑近严浩翔,声音压低了些
贺峻霖“而且,我相信你会用自己的血打开盒子,毕竟,你不是那种会放弃的人。”
严浩翔没说话,只是加快了脚步,贺峻霖跟在他身后,嘴角的笑更浓了——这个严浩翔,果然越来越有意思了。
四人走出补给站,朝着黑风谷的方向走去。
他们都是恶人,恶人从不害怕危险,只害怕没趣的人生。而现在,血蛊门的出现,正好给他们的人生,添了点有趣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