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F小队从市中心广场撤离时，天边的晨光已经被厚重的云层遮蔽，空气里还残留着空间坍塌后特有的、类似金属灼烧的刺鼻气味。
队员们刚回到基地，还没来得及卸下身上的防护甲，就被朱志鑫紧急召集到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原本用于展示任务数据的全息屏此刻漆黑一片，只有头顶的冷光灯直直地打在长桌中央，将每个人的脸都照得一半亮一半暗，平添了几分疏离感。
朱志鑫坐在长桌主位，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每一下都像敲在众人的心尖上。
朱志鑫“这次任务虽然成功阻止了空间坍塌，”
朱志鑫“但有个更严重的问题。”
朱志鑫率先打破沉默，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了许多，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队员，
朱志鑫“我们的行动情报被泄露了。”
苏新皓“泄露？”
苏新皓猛地坐直身体，眼睛瞪得圆圆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苏新皓“怎么可能？”
苏新皓“这次行动是临时部署的，”
苏新皓“从接到警报到我们出发，”
苏新皓“前后不到十分钟，”
苏新皓“连基地的后勤组都没来得及同步完整信息，”
苏新皓“怎么会泄露？”
不止苏新皓，其他队员也纷纷露出惊讶的神情。
张泽禹皱着眉，指尖捻着防护甲的肩带。
张泽禹“难道是监测组那边出了问题？”
张泽禹“还是通讯频道被窃听了？”
朱志鑫“我已经让技术组排查过了。”
朱志鑫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一丝疲惫，却又异常坚定，
朱志鑫“通讯频道的加密系统完好，”
朱志鑫“没有被入侵的痕迹；”
“监测组的所有数据传输记录也都查过，没有异常外泄。”
朱志鑫“而且不只是这次——”
朱志鑫“你们回想一下，”
朱志鑫“最近三次针对空洞会的行动，”
朱志鑫“我们每次刚抵达目标地点，”
朱志鑫“对方要么已经做好了防备，”
朱志鑫“要么就提前转移了核心设备，”
朱志鑫“从来没有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这话一出，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队员们互相交换着眼神，之前没太在意的细节此刻全都涌上心头：上次突袭空洞会的临时据点，明明是凌晨三点的突袭行动，可到了地方才发现，据点里只剩几个负责断后的小喽啰；
上上次拦截他们运输能量晶体的车队，路线是出发前半小时才确定的，结果半路上遇到了早有准备的伏击……
苏新皓“你的意思是……”
苏新皓“我们中间有内鬼？”
苏新皓的声音有些发颤，他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队友，那些平日里一起训练、一起出生入死的伙伴，此刻在他眼里似乎多了一层看不透的迷雾。
朱志鑫没有直接回答，但他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朱志鑫“我已经向上级提交了调查申请，”
朱志鑫“技术部门会介入，”
朱志鑫“对基地所有人员的通讯记录、行动轨迹进行核查。”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朱志鑫“但在调查结果出来之前，我们必须保持警惕——”
朱志鑫“不仅是对外部的空洞会，”
朱志鑫“更要对身边的人。”
长桌旁的邓佳鑫垂着眼，手指轻轻摩挲着桌面。
他想起刚才在广场上，左航为了破坏能量节点，几乎耗尽了一半的异能，脸色苍白得吓人；
想起张极连续瞬移后扶着墙喘气的样子；
想起张泽禹为了掩护疏散人群，硬生生用异能挡下了一块从楼顶掉下来的水泥板……
这些画面在他脑海里闪过，他抬起头，语气坚定。
邓佳鑫“我不相信我们中间有人会出卖队友。”
他的声音不大，却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格外清晰。
邓佳鑫“也许不是我们小队的人，”
邓佳鑫补充道，
邓佳鑫“基地里还有后勤组、医疗组、行政组，说不定是其他环节出了问题。”
邓佳鑫“或者……”
邓佳鑫“会不会是空洞会有什么新的技术，”
邓佳鑫“能通过我们的异能波动追踪行动？”
张极也点了点头。
张极“邓佳鑫说得有道理，”
张极“我们一起出生入死这么多次，”
张极“谁会拿队友的命去换什么？”
朱志鑫看着队员们脸上的神情，有怀疑，有不安，也有维护彼此的坚定。
他轻轻叹了口气。
朱志鑫“我也希望是我想多了，”
朱志鑫“但现在不能排除任何可能性。”
朱志鑫“从现在开始，所有行动情报都将严格保密——”
朱志鑫“每次任务的部署只在行动前半小时告知执行队员，且全程关闭个人通讯设备；”
朱志鑫“除了我和技术组组长，”
朱志鑫“任何人不得接触任务目标的核心数据。”
会议结束后，队员们各自散去，原本热络的基地走廊变得异常安静，偶尔有人擦肩而过，也只是匆匆点头，没有了往日的谈笑风生。
左航没有回宿舍，而是独自走向了基地顶层的屋顶。
屋顶上的风很大，吹得他额前的碎发凌乱地飘动。他靠着围栏，望着远处镜渊市的轮廓——
经过早上的空间坍塌，市中心的几栋高楼还蒙着一层尘土，街道上偶尔能看到巡逻的警车，城市还在慢慢恢复秩序，可他心里的秩序，却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了层层涟漪。
邓佳鑫“在想什么？”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邓佳鑫手里拿着两瓶水，走到他身边，将其中一瓶递了过去。
左航没有回头，也没有接那瓶水，只是淡淡地问。
左航“你跟着我来做什么？”
邓佳鑫“看你一个人上来，”
邓佳鑫“怕你钻牛角尖。”
邓佳鑫也不介意，自顾自地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邓佳鑫“刚才在会议室里，”
邓佳鑫“你一直没说话，”
邓佳鑫“在怀疑谁？”
左航终于转过头，他的眼神很亮，却带着一丝冰冷的审视，像是在评估眼前的人是否值得信任。
左航“我不信任任何人，”
他一字一顿地说，
左航“包括你。”
邓佳鑫愣了一下，手里的水瓶顿在半空。
他没想到左航会说得这么直接，没有丝毫掩饰。
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眼里没有丝毫怨怼，反而带着一种笃定。
邓佳鑫“没关系。”
他看向左航，目光坦诚而坚定。
邓佳鑫“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怀疑也是正常的。”
邓佳鑫“但我会证明给你看，我是值得信任的——”
邓佳鑫“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的每一次任务。”
风又吹了过来，卷起两人的衣角。
左航看着邓佳鑫的眼睛，那双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眼睛里，此刻满是认真。
他沉默了几秒，伸手接过了邓佳鑫递来的那瓶水，拧开瓶盖，却没有喝，只是任由冰凉的瓶身贴着掌心。
远处的天空似乎亮了一些，云层缝隙里透出一缕微弱的阳光，落在镜渊市的街道上。
可左航知道，这份短暂的平静之下，隐藏着更汹涌的暗流——
内鬼的疑云像一张网，将整个TF小队笼罩其中，而他们接下来要面对的，不仅是外部的敌人，还有来自内部的猜忌与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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