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燃抱着修改了五版的“拾光里”改造方案,站在上司办公室门口,手心全是汗,连指节都泛着白。方案封面被他反复摩挲,边角微微卷起,里面夹着的居民联名请愿书,密密麻麻的签名覆盖了半张纸——那是他昨天跑遍整条巷,挨家挨户收集来的,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是巷里人对老巷的牵挂。这次他没再准备退让,深吸一口气推开门,把方案和请愿书一一摆在上司桌上,语气坚定得不容置疑:“如果必须拆酒馆和书店,这个项目我没法负责。商业盈利不该以毁掉大家的家为代价,我宁愿辞职,也不会做这个决定。”
上司盯着他看了很久,眼神从最初的严厉,慢慢变得复杂。他拿起请愿书翻了翻,指尖划过那些歪歪扭扭却充满诚意的签名,最终重重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行,就按你的方案来。但我丑话说在前头,后续运营要是出了问题,你得全权负责,不能找任何借口。”谢燃紧绷的肩膀瞬间放松,心里的石头“咚”地落地,几乎是跑着冲出办公室。他掏出手机,手指都在发抖,第一时间拨通了程砚的电话,连呼吸都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程砚正在酒馆里擦杯子,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吧台上,映得玻璃杯闪闪发亮。看到来电显示是“谢燃”时,他愣了愣——自从上次争吵后,两人虽已和解,却很少主动打电话。接起电话的瞬间,谢燃带着笑意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程砚,成了!方案通过了!我们不用拆酒馆和书店了!”程砚手里的杯子“哐当”一声撞在吧台上,差点摔在地上。他快步走到门口,推开木门就看见谢燃正朝酒馆跑来,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飞起,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灿烂笑容,眼里亮得像落了整片星空。
“真的?”程砚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谢燃跑到他面前,用力点头,胸腔因为急促的奔跑而起伏,下一秒突然伸手抱住他,声音里满是雀跃:“真的!我们做到了!酒馆和书店都能保住了!”程砚僵了一下,身体下意识绷紧,随即慢慢放松,轻轻回抱他。鼻尖萦绕着谢燃身上淡淡的雪松味,混着巷里槐花香,心里像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填满了,暖暖的,连之前所有的委屈和焦虑,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与此同时,“语林”书店里,沈知许攥着两张折叠整齐的编程展门票,在书架间踱来踱去,脚步都有些发飘。门票被他捏得发皱,边缘的花纹都快磨掉了——这是他昨天特意早起排队买的,还选了视野最好的位置。温叙整理完最后一本童话书,转身就看到他魂不守舍的样子,忍不住笑着走过去,轻轻敲了敲他的胳膊:“你今天怎么总坐不住?是不是有什么事想跟我说?”沈知许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把门票展开递到温叙面前,耳尖通红:“温叙,这是周末编程展的门票,我想……想跟你一起去,想带你看看我喜欢的世界。”
温叙接过门票,指尖碰到沈知许的指腹,两人都下意识缩了一下。她看着门票上印着的复杂代码图案,还有角落小小的“双人票”字样,抬头对上沈知许紧张又期待的眼神——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揣着怕被惊扰的星光。温叙忍不住笑了,眼底满是温柔:“好啊,我很期待。正好可以看看,能让你这么着迷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样子。”沈知许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忍不住挠了挠头,傻笑着说:“那我周末早上来接你,我们早点去,还能看看展区的预热活动。”说完,他又觉得太急切,脸颊更红了,连忙转身假装看书架,却藏不住嘴角的笑意。
巷外的宠物店门口,阳光正好。江野陪着夏屿站在玻璃门前,看着里面活泼的小猫小狗,低声给他打气:“别紧张,你平时那么喜欢小动物,喂流浪猫的时候那么有耐心,店主肯定会喜欢你的。要是问你问题,就如实说,不用怕。”夏屿点点头,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深吸一口气推开店门走了进去。面试比想象中顺利,店主看到夏屿提到小动物时眼里的光,又听他说经常在巷里照顾流浪猫,当场就决定录用他,还跟他约好了下周上班的时间。
夏屿从店里出来时,兴奋得眼睛发亮,像盛满了细碎的阳光,快步跑到江野面前,突然伸手抱住他:“我面试过啦!我有工作啦!以后就能自己赚钱了!”江野被他撞得后退了半步,随即稳稳扶住他,拍了拍他的背,笑着说:“我就知道你可以,我没看错人。走,我请你吃冰淇淋,草莓味的,庆祝你找到工作。”阳光洒在两人身上,夏屿的笑声清脆得像风铃,江野低头看着他灿烂的侧脸,心里满是欢喜——看着喜欢的人实现心愿,比自己达成目标还要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