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翻地时的异动
天刚蒙蒙亮,胖子还在屋里打鼾,院角的菜畦已经传来“咚咚”的声响。我披衣出去,看见闷油瓶正挥着锄头翻地,晨光漫过他的肩头,把他的影子钉在新翻的泥土上,随着锄头起落,忽长忽短。
“醒了?”他直起身,额角渗着汗,粗布褂子的领口被汗浸得发深,“灶上温着粥,先去吃。”
我没动,看着他手里的锄头——木柄磨得发亮,显然用了很多年。他翻地的动作很稳,每一锄下去都深嵌进土里,带起的泥块大小均匀,倒比我想象中熟练。
“你这手艺,不像学过,倒像练了十几年。”我蹲在田埂上笑。
他低头啐了口带土的唾沫,耳尖泛着红:“以前在山里,种过土豆。”锄头落下时,“咚”地撞上什么硬物,震得他虎口发麻。
“咋了?”我赶紧凑过去。
他弯腰扒开泥土,露出块巴掌大的青石板,边缘刻着模糊的花纹,像是某种符号。石板冰凉,摸上去不像山里该有的东西。
“这是……”我指尖刚碰到石板,他突然按住我的手,眼神瞬间绷紧。
“别动。”他的声音压得很低,目光扫过菜畦四周,“这石板下面,是空的。”
话音刚落,脚下的泥土突然微微震动,青石板旁边的地面开始下陷,露出道黑黢黢的缝隙,隐约能听见里面传来“咔哒”的机关转动声。
胖子被吵醒,揉着眼睛从屋里钻出来:“大清早的咋咋呼呼……我操!这啥玩意儿?”
闷油瓶已经抄起锄头,挡在我和胖子身前,目光死死盯着那道不断扩大的缝隙。晨光顺着缝隙往下淌,照亮了里面隐约可见的石阶,像条通往地底的路。
而那青石板上的花纹,在晨光里渐渐清晰。
第三十八章 石板下的暗格
下陷的泥土还在簌簌往下掉,缝隙扩到半尺宽时,里面的腥气混着霉味涌了上来,呛得人直皱眉。闷油瓶把锄头横在胸前,示意我和胖子往后退:“站远点。”
胖子却搓着手往前凑:“这底下该不会是啥宝贝吧?咱雨村这破地方,难道还藏着古墓?”
“不像。”我盯着青石板上的纹路,指尖有点发凉,“这纹路是‘镇煞纹’,一般用来压邪物,下面大概率不是啥好东西。”
闷油瓶没说话,只是捡起块碎石往缝隙里扔,“咚”的一声闷响,落地声很空,显然下面是间密室。他蹲下身,手指抠住石板边缘用力一撬,石板“嘎吱”一声翻了个身,露出个三尺见方的暗格,黑得像口深井。
暗格里铺着层发黑的木板,上面堆着个褪色的蓝布包,边角都磨破了,看着有些年头。闷油瓶用锄头勾了勾布包,没动静,又示意我们别动,自己先探了半只脚下去——暗格不算深,也就一人高,他稳稳落在木板上,扬起的灰尘在光里打旋。
“就这包。”他拎起蓝布包扔上来,落在我脚边,布包轻飘飘的,像是装着些软物。
我刚要伸手去解,他突然从暗格里跳出来,拽住我的手腕往后扯:“等等!”
只见他刚才踩过的木板“咔嚓”一声裂了道缝,下面露出层密密麻麻的铁刺,闪着青黑的光,显然淬了毒。胖子吓得倒吸口凉气:“他娘的!这谁设的陷阱?想害命啊!”
闷油瓶没理会陷阱,目光落在我脚边的蓝布包上,眉头拧得死紧:“这包……是张家的东西。”
我愣了愣,解开布包的绳结——里面裹着件叠得整齐的青布衫,领口绣着个极小的“张”字,旁边还压着块青铜令牌,上面刻着和石板纹路一样的“镇煞纹”。
“这令牌……”我拿起令牌,入手冰凉,边缘还沾着点暗红色的痕迹,像干涸的血迹,“是张家族长才能用的‘镇灵牌’,怎么会藏在这儿?”
闷油瓶的脸色沉得厉害,指尖抚过令牌上的纹路,忽然抬头看向院外的枇杷树,又扫过菜畦旁边的老槐树——那两棵树的位置,竟和暗格里铁刺的布局隐隐呼应,像是某种阵法的阵眼。
“有人早就来过了。”他的声音很低,“这暗格是故意留给我们的。”
话音刚落,院门口突然传来“吱呀”一声响,像是有人碰了竹篱笆。闷油瓶瞬间抄起锄头冲过去,拉开篱笆门时,外面空荡荡的,只有条黄狗夹着尾巴跑远了,地上留着串新鲜的脚印,直奔后山的方向。
我低头看着手里的青布衫,布料上还残留着股熟悉的皂角味——和闷油瓶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