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望着眼前为自己护持的林清晏，指尖轻轻覆在小腹上——那里，创生与毁灭的力量虽被暂时稳住，却仍能感受到双生胎儿微弱的胎动，那是她拼尽全力也要护住的珍宝。听闻林清晏提出“收双生为徒”的条件，她没有立刻应下，而是坐直身子，眼底褪去了方才的虚弱，多了几分作为母亲的坚定。
“清晏，拜师之事我应下，但我有一事必须说在前头，也算我这个做母亲的，唯一的请求。”她的声音轻柔却字字清晰，目光落在林清晏身上，带着不容置喙的认真，“日后教导他们时，万勿教他们什么‘以苍生为己任’，更勿让他们背负‘护佑四海八荒’的枷锁。”
林清晏闻言微怔，他知晓九昭曾是执掌轮回的神尊，本以为她会希望儿女承继使命，却未料她竟有这般心愿。凤九似是看出了他的疑惑，轻轻叹了口气，指尖描摹着小腹的轮廓，语气里满是温柔：“你我皆是从三界纷争中走来，深知‘责任’二字有多沉重。”
“我既已让他们在腹中受了那般苦楚，又怎能让他们出生后，再被这些虚名重担困住？”她抬眼望向窗外凡间的炊烟，眼底泛起暖意，“我这个母亲，没什么宏大的期望，只愿他们能怀抱着好奇心长大——见了春日的桃花，便去追着蝶儿跑；闻了凡间的酒香，便去尝一口市井的热闹；若是想看星河，便去九天之上摘颗星子；若是想寻自在，便去青丘的桃林里睡个懒觉。”
“只要他们想，就能去做任何事，能去任何地方，不用为了‘苍生’‘四海八荒’勉强自己，不用为了旁人的期待委屈自己。”凤九的声音渐渐轻缓，带着一丝庆幸与感恩，“其实该说感谢的是我，感谢瑾儿和宸儿愿意来到我身边，让我知道，原来做母亲，是能拥有这样一份沉甸甸却又暖融融的牵挂。他们不是我用来完成什么使命的工具，不是用来维系什么关系的纽带，他们只是我的孩子，是我想拼尽全力护着，让他们能自由快活过一生的宝贝。”
她看向林清晏，眼神里满是恳切：“清晏，我知道你是良师，也知道你有一身本事要教他们。但求你，别让那些沉重的‘大义’压在他们肩上。让他们做个自在的孩子，做个随心的神，便够了。”
林清晏望着凤九眼中纯粹的母爱，心中微动，缓缓点头：“你放心，我懂了。日后教导他们，只授生存之能、处世之智，绝不以‘苍生’‘四海’为枷锁。定让他们如你所愿，怀好奇、携善意，自在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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